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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六章 徐欲降射杀之

    “回爷,送去了。”

    “那头怎么说?”

    “把人搬进去后,没有任何说法,连声谢都没有。”

    “他们只知道徐大将军死于北府军之手,又如何会谢?”

    顾长平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异常诡异,“谁又知道,北府军只是白担了这个冤枉名。”

    “什么?”

    顾怿浑身的血液从脚底心直窜天灵盖。

    “王爷到!”

    随着一声喊,李君羡大步走进来,身上还穿着染血的盔甲。

    “子怀!”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所有玄铁军都问过了,没有人射出那一箭。”

    顾长平不动声色的把手边的茶盅递过去,拧眉道:“看来,是南边的人不想让他活着。”

    玄铁军是攻城,持刀,持盾者居多。

    南军是守城,守城离不开弓箭手,徐评必定是将军中最好的弓箭手都调了过来。

    李君羡看着茶盅,略略犹豫了一下,才接过来一口饮尽。

    “要么,是他身边的人;要么,是这莫州府的人;总而言之,应该是宫里的人。”他思忖道。

    范长生降不降无所谓,但徐评若降,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不仅关乎徐家,还有边沙那一位。

    只不过,宫里将事情谋划到这一步,真真是杀人

    诛心。

    顾怿一想到射向徐将军的箭,竟是他身边的人,一瞬间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王爷,爷,这锅咱们可不能背,得让全天下的人看清楚才行。”

    “不背也得背了!”

    顾长平下结论道:“没有人会相信,更何况我们也拿不出证据。”

    顾怿不服:“爷,徐青山总会相信吧,他可是爷的学生。”

    “我是他先生,死的是他二叔。”

    顾长平冷冷道:“你说,他会信我吗?”

    顾怿急得跺脚道:“这么说,这锅咱们背定了?”

    “背了又如何,本王还怕了他们不成!”

    李君羡冷笑一声,叹道:“子怀啊,你就是心太软,总顾及着徐家人,你看看……”

    顾长平脸色一沉,李君羡只得讪讪住了口,又觉得有些憋屈。

    他和子怀从小一处长大,又是师兄弟的情份,怎么着,还比不过一个徐青山?

    “子怀,宫里那边连小的都不放过,那老的……”

    李君羡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看到顾长平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

    徐评会降,是受他的蛊惑,但那也只是刹那间的事情,一旦他回过神,定是宁死不屈。

    定国公?

    顾长平从脚底心生出一股寒意,且不说别的

    ,只一个杀子之仇,就不共戴天!

    李君羡怕他想太多,忙打岔道:“行了,我们商量下,下面这仗怎么打?”

    顾长平回神,“休养生息。”

    李君羡问:“不应该乘胜追击吗?”

    顾长平脸色凝重道:“这一仗,你北府军损失多少,玄铁军损失多少?”

    李君羡哑然。

    损失多少,他心里最清楚。

    不说,是不忍心说。

    顾长平拍拍他的肩:“所有人都以为你会乘胜追击时,你反而停了下来,最急的人是谁?”

    “定国公!”

    顾长平:“他绝对不可能主动出击,只会等你进攻,你迟迟不动,消耗的是他的耐心,是南边的耐心。”

    “迟迟不动,南边会不会再派援军来?”

    “皇帝不会把宝都押在老爷子身上的,他得为徐青山留点兵力和粮食。”

    “有道理!”

    “想办法派探子进到真定府,我要知道这座城池每一处的地形。”

    顾长平略微抬起目光,看着李君羡,一字一句道:“迟迟不动,终归要动,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还是想破了这个死局!”

    李君羡一脸不解,心说:这徐家是他祖宗吗?

    ……

    京城。

    御书房。

    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信呈在龙案上,李

    从厚手略一抖,信展开来。

    他低头扫一眼,脸色霎那煞白。

    王中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见皇帝脸色实在难看,只得硬着头皮劝道:“皇上……”

    “住嘴!”

    李从厚不看他一眼,只将目光落在兵部尚书王子澄的脸上。

    王子澄身子瑟缩了下,垂首道:“皇上,昊王极为阴险,把进攻时间定在寒食节那日,勾想了士兵的思念悼念之情,这才使得……”

    李从厚只觉得胸口憋闷到了极点,抄起桌上的端砚便砸了过去。

    那砚在王子澄脚下,四分裂。

    王子澄也顾不得地上的碎渣,下跪道:“皇上,息怒!”

    “息怒,息怒,息怒!”

    李从厚怒道:“除了这一句,你还会说什么,还有什么办法,王大人?”

    王子澄抹了抹额头的汗,“回皇上,臣建议立刻将徐青山召回,由他辅助国公爷打仗,或者再增兵十万。”

    这些建议,李从厚想不到吗?

    他当然想得到,只是还远远不到时候。

    李从厚冷笑一声,“传朕旨意,由礼部派人去接大将军棺椁回来, 诏告天下,大将军为护江山正统,死于昊王之手。”

    王中忙应声:“是!”

    李从厚:“让秘书台替朕草拟一份缴书

    ,将昊王李君羡的罪行诏告天下。”

    王中:“是!”

    李从厚低头,“边沙那头可曾知晓?”

    王子澄忙道:“回皇上,定国公命人抄录了一份,已送去边沙,这会,小徐将军应当知晓了。”

    李从厚用手肘撑着书案站起来,冷冷地看着王子澄。

    “你们兵部再派人去边沙,务必把徐将军与北府军浴血奋战的场面,详细的再说与小徐将军听一遍。”

    “是!”

    话音刚落,禁军统领郭长城大步进来,单膝跪地道:“皇上,臣有要事。”

    王子澄忙起身告退。

    “你也去忙。”

    王中见皇帝瞧着自个,忙道:“是!”

    两人一走,郭长城这才将怀中的一封封了口的密信呈上,“皇上,军中探子送来的。”

    李从厚掏出信,略扫一眼,双目突然像流血一样赤红,整张脸变得狰狞恐怖起来。

    “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重重的跌坐在龙椅上,脸色惨白一片。

    郭长城吓得呆若木鸡,心道:这信上到底写了什么,竟让皇上如此失态?

    郭长城此刻若有胆量把头往前勾一勾,便能看到信上只有短短一行字:

    “城破,徐欲降,被其父放在他身边的人,射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