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羡?
听名字就是个极好的人,她心想。
父亲又说,昊王来信想早些成婚,我与你母亲商量了一下,过几天就把你送走,你不用记挂家中,再过几年等我辞了官位,就与你母亲去大奏看你。
她虽不舍,但听父亲这样说,也安心不少。
临走那天晚上,母亲与她同睡。
母亲搂着她说:小智,这世上各人命里都有座牢,有人困此一生,有人奋力爬出去,但到头来都是殊途同归。
这话,她悟了一路没悟透,等李家被抄噩耗传来时,她才明白,母亲这是在与她道别。
她的牢,是父亲。
父亲的牢,是他效忠的人。
有脚步声,李敏智回神抬头,看了几眼,才终于看清--
牢外是个异常英俊的男子,这人她见过,靖文若在她温泉庄上养好伤,他与几个国子监学生一并来接的靖文若。
她躲在暗处远远瞧过一眼。
高朝看着地上的女人,压低声道:“上上下下我已经打过招呼,你且安心。”
“公子受谁所托?”
“靖七!”
李敏智浅浅笑了,靖府七爷果真有情有谊,知道报恩。
“他怎么样了?”她问。
“别问,安心呆着,总有出去的一天。”
高朝扔下这一句,转身走出天牢。
最后一层台阶跨上来
,忽的一只手伸出来,拉着他就跑,“谁?”
“爷,是我,小七!”
小七一边跑一边扭头道:“快走,刚刚纪老大发话,说要夜审苏绿女。”
“什么?”高朝心道怕什么来什么,“有说要用刑吗?”
“没说,但审犯人哪有不用刑的。”
高朝脚步一顿,一把甩开小七的手,“跑什么跑,爷好歹也是锦衣卫抚镇,走,回去瞧瞧去!”
主意打定,高朝扭头就走,刚到大牢门口,便与纪刚迎面撞上。
纪刚看他一眼,“大晚上的,你怎么还在?”
“刚刚和兄弟们喝了点酒!”
高朝打了个酒嗝,“纪大人这是要审哪个犯人呢?”
纪刚:“奉皇上口谕,审苏绿女,你早些回去吧!”
高朝:“是!”
等纪刚走远,小七一脸担心问道:“爷,怎么办?”
高朝握了握拳头,“只要不用刑,别的都好说,你让人到审讯室门口听着些。”
“是!”
……
“姓名?”
“李敏智。”
“哪里人?”
“苏绿人!”
“与昊王是什么关系?”
“夫妻。”
李敏智顿了顿,道:“我父亲李钟诚,早年在大秦学习,与王爷相熟,亲事早在那时就定下。”
言外之意,我虽是罪臣之后,却是奉父母之命嫁到大秦,
而且我与王爷的亲事早于我李家被抄。
所以哪怕是个侧妃,现在也是名正言顺,不是什么王爷窝藏。
一句话,把事态分辩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纪刚目光微闪动了下,正欲再问,却听李敏智又道:
“我因为身份见不得人,自打来到大秦便一直在温泉庄子上生活,王爷回京时,偶尔会来那么一两次,别的时间,都是我一人,听说大秦的锦衣卫无孔不入,这些你们都应该知道吧!”
言外之意,我的存在,你们现在的皇帝知道,从前的皇帝也知道。
王爷在北府做什么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真的一问三不知。
李敏智见纪刚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抬了抬下巴,又问道:
“我李氏一族,犯的是苏绿的法典,我在大秦安份守己,一没杀人,二没越货,三没不守妇道,请问大人,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抓起来?”
纪刚哼的冷笑一声。
看不出啊,这女人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脑子……还很有脑子。
这样的尤物最勾男人,真想把她压在身上,好好操弄折磨一番。
还不到时候,还得看昊王是生是死!
“来人,把人押回牢房!”
“是!”
……
“爷,爷,没动刑,问了几句
话就押回去了。”
高朝长长松出一口气,异常疲惫道:“走吧,回家睡觉!”
走出院子,发现隔壁院子里的灯还亮着,小七撇嘴道:
“盛二爷还在呢!”
“他啊!”
高朝对盛二没什么好印象,不屑道:“他没了盛老大这只大腿,也只能拼命点了!”
主仆二人渐行渐远后,墙角里的盛二走出来,冷冷一笑后,冲身后的黑影低声道:
“我知道了,别的人不用盯着,盯着纪刚就行。”
“是!”
……
靖宝昨夜在宫里一夜没睡,回了府,一沾枕头,便睡死过去。
睡梦里,感觉有人在边上躺了下来,掀起她裹在身上的薄被,一点一点挤过来。
随即那人翻了个身,半压在她身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吗?
这鬼还挺重的,长什么样啊?
靖宝猛的睁开眼睛,脑子里忽然一阵空白,这哪里什么鬼,分明是人。
顾长平侧身撑着下巴,无声的笑起来。
半晌见靖宝仍没反应过来,终于忍不住,低下头,轻轻的在她唇上碰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
男人唇上的微凉,才让靖宝彻底回过神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想你了!”
三个字,让靖宝的心脏抽搐似的停了一下,脑子却异常清醒,道:“
阿蛮呢,你把她怎么了?”
“点了昏穴。”
顾长平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凑近了,低低道:“其实我是不怕的,担心七爷害羞!”
七爷被调戏得脑子不好使,嘴巴还很伶俐道:“你不是担心七爷害羞,是担心被阿蛮当成流氓打出去。”
顾长平低低的笑起来,一把搂过她的腰,让她严丝合缝的贴着自己。
“我不做点流氓的事情,都感觉对不起阿蛮姑娘!”
这一下,靖宝的心脏,脑子,嘴巴都停止了工作,直到顾长平的唇落下来,她还是傻傻的。
自己这还是在梦里吧!
男人吻技高超,挑逗味十足,唇齿之间有微微的酒气,熏得靖宝反而觉得自己要醉了。
等回神时,领口已经被扯开了好几颗扣子,露出若隐若现。
这时,顾长平反而不动了,替她将被子盖好后,看着她的脸轻声道:“不问问我,为什么来吗?”
“为什么?”
“事情有些眉目了,过来和你说一声,让你别担心。”
靖宝这时才发现顾长平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怎么个有眉目法?”
顾长平伸手拂开阿宝额前的乱发,将发丝缠到手指上,收了调笑的神情,只剩下嘴角的温柔。
“阿宝,能像昨天那样,再亲我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