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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 只这么一次

    “嗯,让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多照顾他。”

    “他答应了?”

    “答应了。”

    “答应就好!”

    “来,陪我喝一杯。”

    顾长平话峰一转,忽然道:“长庚,若事成,你找个好女人,别再单着了。”

    沈长庚:“……”

    “建功伟业,名动天下流芳百世这些玩意,现在想想都虚的很,假的很,冰冷的很,不如怀里抱着一个女人来得暖和。”

    顾长平呼出一口浊气,颓然道:“青丝,朱颜,好年华……我们有几个好年华啊!”

    沈长庚:“……”

    女人?

    他怀里只有靖文若,哪来的女人?

    ……

    后半夜,闷了好些日子的雨终于倾盆而下。

    雨落在青石台上,打着芭蕉,淋着窗户,靖宝听着雨声,慢慢想起他离开前那些细碎的话:

    “阿宝,我什么都能纵容你,但以身涉险,只有这么一次,再来一次,你会要我的命!”

    “尚公主的事,当时箭在弦上,我不得不应下,不给你只字片语,是府里都是陌生的脸孔,我不能给你惹麻烦。

    我既然心里有了你,便不会再放第二个人进来,更不会松手。你说你纵容我,但更要信我!”

    他不紧不慢的说着,她坐在他腿上认认真真的

    听着。

    听完后,她低头主动去吻他,用舌尖去描他的唇形,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像现在这样。

    他任由她动作,趁着她投入的时候,手解开她胸侧的盘扣,伸进去,又解开了她裹在胸前的白布条儿……

    在没有掌灯的漆黑房里,他的眼睛极亮,含着水似的。

    她感觉自己快炸了,握住那只作怪的手,想推开,又没舍得。

    他察觉到她的紧张,温柔的反握住她的手,声音又哑又沉,“乖,别怕!”

    靖宝抖得不成样,偏还逞着强问道:“负责吗?”

    他顿了顿,先是“嗯”了一声,随即又添了一句:“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负责!”

    世间男子,痴情者少,薄情者多。

    但凡有点钱有点势的,房里谁不摆几个女人。

    他说只对她一人负责,言外之意是以后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吗?

    靖宝的脸慢慢烧起来。

    他并非是个正人君子,那白布条儿散开,就握在掌心,那掌心比开水还烫人,烫得她浑身像要被烧起来。

    房里悉悉索索,都是两人弄出来的声音,在黑暗私密的房间里,格外让人心惊胆战。

    “阿宝!”

    他声音轻得如同耳语,“我舍不得。”

    他说他舍不得哩

    !

    靖宝无声勾起唇,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觉得这雨下得可真及时啊,将她心里的不安,恐慌,迷茫,灼热都浇去了。

    于是,她沉沉睡去。

    翌日。

    靖宝洗漱好,正要穿衣时,才发现今日不用穿那身官袍去翰林院了。

    事发突然,礼部还未将新的官袍制成送来,她思忖片刻,还是穿上了原来的官袍。

    夏天衣单,官袍宽宽大。大,不容易被人瞧出身形。

    去三姐院里用早饭,一宁还没起,桌上就两人,却足足摆四道凉菜,四盘点心。

    靖宝知道三姐是用这种方式为她庆贺,也很给面子的多用了几筷子。

    吃罢从角门出,正欲登车时,却见从门口的石狮子后走出一人,正是傅成蹈。

    傅成蹈上前,抱拳笑道:“恭喜七爷,给七爷道喜了。”

    靖宝见他这个点来,知道他是为了避嫌,有哪个上门道喜的,不请进府喝口热茶的。

    “傅大哥有心,赶明儿得闲,请傅大哥楼外楼喝酒。”

    傅成蹈笑笑没接话,只说马上也得上衙,便匆匆走了。

    他这么知趣守分寸,倒让靖宝瞧着难受,马车到了皇宫门口时,心里还想着傅成蹈和三姐的事。

    陆晨晓等在宫门口,手里还拿着

    一块崭新的腰牌。

    因为秘书台的特殊性,办公地点在宫里,离皇帝的御书房仅仅小半刻钟的时间,以便皇帝随时召唤。

    出入禁宫,需要腰牌,宫里禁卫军二十四小时巡查,生面孔没有腰牌,可当场斩杀。

    靖宝接过腰牌,连声道谢后别在腰间。

    陆晨晓冷冷扫他一眼,转身冲门口的四个守卫解释靖宝的身份。守卫其实早就得了讯,麻利的收刀放人。

    靖宝跟着陆晨晓一路往里,七拐八拐后入了一间东侧的宫院。

    宫院四四方方,有一个极宽大的正堂,上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字:明镜堂。

    “这里是诸位阁老商议朝事的地方。”

    陆晨晓指了指西路,示意靖宝跟上。

    穿过一条长巷,进到拱门,里面是个院子,院子绿树成荫,三间朝南的房子。

    “中间是堂屋,左厢房是太傅大人办公的地方,右厢房是你我办公场所。午饭御膳房会派人送来,太傅大人单独五菜一汤,你我二人共食,四菜一汤。”

    陆晨晓顿顿又道:“这院子一共三进,二进三个房间摆的都是书;三进则是休憩处,若有重大事情发生时,可留宿,一般来说,留宿的机会不多。”

    陆晨晓说罢,做了个请的手

    势,“太傅大人这会在早朝,下朝后会见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直接问我。”

    靖宝说问就问:“陆大人跟了太傅大人几年?”

    陆晨晓拿出手指算算,“整整六年。”

    靖宝大吃一惊,六年,都没挪挪窝,看来这陆大人与苏太傅感情很好。

    “我需要做什么?”

    陆晨晓面无表情道:“我们要做的,一是照顾好太傅大人,二是帮忙整理书稿文件,校对措辞;三,是帮太傅大人出谋划策。具体的,以后你慢慢上手就知道了。”

    “多谢陆大人。”

    “无须言谢!”

    陆晨晓说罢,径直走进左厢房,靖宝在院子里站了会才跟进去,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无事可做,便拿起笔墨练起字来。

    陆晨晓用余光看到,嘴角沁出一抹讥笑。

    太傅大人六年只用他一个文书,眼看着再有几年就要告老还乡,偏又找了一个来。

    看来,这小子不简单啊!

    ……

    早朝,如往常一般散了。

    内阁大臣们也如往常一样先在明镜堂喝喝茶,议议事,然后各自散去。

    苏太傅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一个瘦削的年轻人立在屋檐下,眉目清秀。

    这便是昨儿夜里顾长平特意过来打招呼的那个小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