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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纵容我一次

    他突然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用力的往屋里带,几乎是踉跄的。

    进了屋里,一脚踢上门,转过身,将人压在了门板上。

    “砰!”

    靖宝后脑撞在门板上,发出声响,顾长平半点没有怜惜,双手压着她的肩,喉咙灼烧着: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这步棋有多险?”

    “弄不好,你会死!”

    靖宝用力喘着气,眼泪忽然从夺眶而出,哽咽道:“顾长平,你死了,我就死了。”

    简简单单几个字,就像一把长矛,直中心口,痛得他一拳打出去,木门差点就散架了。

    巨大的声音吓得靖宝闭上眼睛,一动不敢动,眼泪流颈脖里,哽咽难言道:“怎么办呢,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还还嘴?”

    “还了又怎么样?”

    靖宝睁开泪眼,冷笑道:“你急冲冲的跑来兴师问罪,你对我发脾气,砸门,不也是担心我?

    顾长平,就许你默默为我安排好一切,就不许我为你做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你还是先生呢!”

    说说伤心处,泪如雨下,浇灭了他一腔质问的怒火,浇不灭他气她自作主张的怒火。

    一冷一热之

    下,他低下了头,用牙齿撬开了她的唇……

    这不是亲吻,更像是撕咬,疼得她用手去锤,用脚去踢。

    她心里怄着气,下手不算轻,这下算是彻底把他给惹恼了,将她两只手往后一扭,腿压着她的腿。

    吻也更凶了。

    完全没有了章法,像是在用舌头将这个女人抽筋扒皮,然后凌迟处死。

    靖宝的舌根都麻了。

    心里不恰时宜的冒出个念头:这是为人师表吗?明明是衣冠禽兽。

    血腥味儿在两人的嘴里漫开,这血也不知道是谁的,又似乎都破了。

    最后,顾长平自己也顺不过气来,猛的放开她。

    靖宝大口大口呼进新鲜空气,偏他的额头又抵上来。

    两人的眼睫只相距寸余,泪水冲唰过的她的眼睛,越发的亮了。

    顾长平心想:这还是他那听话的学生吗?这分明是他的祖宗!

    “你胆子太大了!”

    他咒骂一声,又低头吻她。

    唇舌缠绵温柔,与刚刚判若两人。

    许久,他离开她的嘴唇,手伸到她后背,轻轻把人往怀里一带,靖宝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他在她耳边低声道:

    “先生也是人,也有软肋的,万箭穿心,你体会过这种感觉

    吗?”

    “……”

    靖宝答不上来,身前这个异常紧实的怀抱,让她有种窒息般的错觉:这个人对她的情,比起她对他的来,半分不少。

    她抬头去看他,发现他也正看着她,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忽然后悔了。

    在他泪光闪过的一瞬。

    但是,她还是说:“顾长平,那首词我不喜欢,万一来年她的丈夫没来,这一年岂不是白等。”

    他:“……”

    她:“昊王一定会胜吗?”

    他:“……”

    她:“你答不上来,你也没把握,所以你有可能会死。”

    他:“……”

    她:“你从前说过,要我替你收尸。是,死的人,人头落地,一了百了,活着的人呢?”

    他大恸。

    上辈子,他最后一眼看到她,知道她来帮他收尸,却从未想过收了尸以后,她会如何?

    靖宝抬手,抚上他的眉眼。

    这眉眼真好看,简直好看死了。

    “我从未阻止过你做什么,哪怕前面刀山火海,我都纵容你跳下去,顾长平,你就不能纵容我一回吗?”

    顾长平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久久不语。

    这时,靖宝握起顾长平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

    他战栗了一下

    ,惊慌之余想收回,她不放。

    顾长平倒抽一口凉气。

    “这里,日日夜夜的缠着,缠得我透不过气来,算算多少年,大约有七八年了,我能听到它想长大的声音,但我不容许它长大,一次都没有纵容过。”

    她看着他:“可它还是长,见风就长。它不能说话,生杀大权都在我的手上;我和你呢,顾长平?”

    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和你,生杀大权都在你手上,你说继续就继续,你说分开就分开,你说往东,我只能往东,你让我往西,我只能往西。”

    眼泪又流下来,她是真委屈啊!

    “是不是先喜欢上的,就先输了?”

    她说:“你不能这么欺负我?你不能因为我喜欢你,就有恃无恐。人都是贪心的,我要的不是一月两月,一年两年,我想要你一辈子呢,到头来,你不能用一句‘替我收尸’,就把我打发了。

    顾长平,我不怕替你收尸,我是怕我只能替你收尸,你懂不懂?”

    懂不懂?

    能不懂吗!

    前世,她远远看着,从未对他掏心;

    这一世,她一次一次掏出那颗心,捧给你?

    顾长平,我这颗鲜活的心,你好好收藏了吗

    ?

    珍惜吗?

    爱它吗?

    能不爱吗,傻丫头!

    顾长平看着她,目光深而沉,许久笑了下,答:“好!”

    ……

    沈府。

    沈长庚早已经睡下了,睡梦中忽的察觉房里有另一道气息,睁眼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顾长平一把将他从床上揪起来。

    “你,你,你干什么?”

    “起来,陪我喝酒!”

    “他娘的,这大半夜的,你疯了吗?死开,畜生!”

    沈长庚有个癖好,夜里睡觉喜欢裸睡,刚开始裸睡的原因是方便夜里想女人的时候来上一发。

    年岁渐大后,就形成的习惯。

    堂堂国子监祭酒,光溜溜的被人全看去了,哪怕这看的人是顾长平,他也怒啊!

    顾长平把衣服砸他脸上,“快点。”

    沈长庚气冲冲的穿好衣服,走出里屋,一抬头,身体里的生气和怒气统统泄了出去。

    顾畜生正端坐在八仙桌旁,一杯酒,一杯酒的往嘴里灌。

    这场景……

    他八百年没见过了。

    “说罢,出了什么事?”他悻悻走过去,“是不是为了靖文若?”

    “长庚!”

    顾长平捏着酒杯看着他,眼睛赤红,“我刚刚从苏府回来。”

    “你去找苏太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