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山没怎么样,他仰面躺在蒲团上,脸上露出茫然。
不对啊!
就算他没有用强,靖七那小子也常常魅惑他来着,看他的眼神也是勾勾搭搭的,为什么当着众人的面,他却矢口否认对自己的喜欢?
是因为害羞?
还是他已经移情别恋,喜欢上别的男人了?
想到这里,徐青山突然心口一痛,蹭的坐了起来。
这时,祠堂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徐评拎着食盒大步走进来。
徐青山看他一眼,扭过头。
徐评放下食盒,把饭菜一样样拿出来,心里又打了圈腹稿后,一脸和蔼道:“这事也怪二叔不好,没提前教你这方面的事儿。”
徐家男子房里都没有通房,胆子大的就去外头妓院解解馋,胆子小的就憋着,直到娶了媳妇为止。
“你先填填肚子,一会等老爷子睡下了,二叔带你去个好地方,咱们找个漂亮的,身段好的妓女开开荤。”
“我不需要!”徐青山脸色难看。
“什么不需要?是男人都需要!”
徐评循循善诱道:“等你尝过了女人的滋味,就再也不会去想那个叫什么宝的人。二叔和你说啊,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女人身上香着呢
,软着呢,就像刚出炉的肉包子,咬一口,啧啧啧,你都舍不得松嘴。”
……
一个时辰后。
叔侄二人坐在了一品堂的雅间。
一品堂,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妓院,莺莺燕燕,风雅热闹。
这里的姑娘们每天晚上会先到台子上走一圈,让底下客人瞧清楚,然后坐到帷帐后面。
若有客人想一亲芳泽,可以写了姑娘的花名递上拜帖,她要是也愿意……
“那就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徐评说完,写下一姑娘的花名,让龟公把花帖递上去,片刻后,龟公笑眯眯回话道:“爷,牡丹姑娘点了头,您上房歇着。”
徐评推了推徐青山,“去吧,二叔在外头等你!”
徐青山红着脸没动。
徐评赶紧给龟公递了眼色,龟公何等伶俐,一把将他拉起,连骗带哄的拉到了上房,把人推进去。
闺房里,香气四溢。
牡丹姑娘盈盈站起来,一张笑脸媚态丛生,“春宵一刻值千金,妾侍候爷洗漱。”
说罢,青葱般的玉手握住了徐青山手腕,身体依偎了过去。
一股浓烈的脂粉味扑面而来,徐青山身体微微一颤,什么女人软的,靖七比她们更软;什么女人是香
的,靖七的头发丝都比她们香。
还有--
徐青山看着手腕上那只手,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恶心,他把人一掀,掉头就走。
算了吧!
比起女人来,他还是更喜欢男人。
徐评正悠闲的品着茶,心里盘算着侄儿这会应该已经把人压在身子底下了。
忽然,眼前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定睛一看,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青山,徐青山,你他娘的给老子站住!”
徐评手忙脚乱的起身追出去,哪还有侄儿的影子,他气得仰天长叹:
“完了,完了,徐家大房要断子绝孙了!”
……
圣人之像,庄重肃穆;
像前跪着的三人,倒头睡得睡,仰面躺的躺,捂着肚子愁的愁。
靖宝愁的还不光是肚子饿,而是小腹隐隐作痛,这是要来葵水的前奏。
背后有脚步声传来,她一扭头,差点跳起来,指着徐青山道:“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瞧,这小子看到他来,眼睛都亮了,还说对他没有喜欢……徐青山心里道。
他上前,将油纸包往边上两个“烂人”身上一扔,又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来,放在靖宝手上。
“全福楼的烤乳鸽,你趁热吃
!”
靖宝顿时喜笑颜开,刚要道声谢,就听一旁的高美人扯着嗓子骂:“姓徐的,你给他乳鸽,给我烤鸡,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他没有良心,我的烤鸡还是冷的。”钱三一咬牙切齿。
徐青山眼皮都没皱一下:“不吃是吗,还我!”
高美人与钱三一对视一眼,就眼下这个“危局”来看,还是填饱肚子,再抗议这小子重色轻友。
徐青山见这两人老实了,对靖宝一努嘴,示意他吃。
靖宝饿惨了,扯下乳鸽的腿,就往嘴里送。
真香啊!
徐青山站起来,刚想走,又想起什么似的,蹲下来,朗声道:“那个……我的心意不变,你考虑下。”
靖宝:“……”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
误会都解开了,还对她……
“你没发烧吧?”她含糊道。
“清醒着呢!”
徐青山抬手抽走压在钱三一屁股下的蒲闭,往靖宝边上一放,“地上冷,你再垫一个。吃完了靠我腿上睡会,有人来,我帮你看着。”
“……”靖宝嘴角抽抽。
“嗷噢!”
高美人怪叫一声,扯了只鸡翅膀,塞到靖宝手上的油纸包里,“好好补补,你这小身
板以后怕扛不住。”
钱三一有样学样,“骨骼还是蛮清奇的,就是太虚了点,吃吧,吃吧!”
靖宝瞪圆双眸,恼羞成怒道:“老子身板再小,再虚,喜欢的也是姑娘,徐青山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徐青山闭上眼睛,回了一句:“我从前也这样想的,凡事,总有个过程,你以后会明白的!”
靖宝:“……”
她要明白什么?
……
一门之隔,顾长平拎着食盒立在台阶下。
身旁的齐林偷偷乜了眼自家主子,心里感叹这姓靖的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不光把爷迷住了,就连定北侯的孙子都为他要死要活的。
论长相,那姓靖的也就一张脸长得好看点;
论个子,只到他家主子的胸前;
论读书,也没见脑子好到哪里去;
齐林脑子里灵光一闪,一语双关道:“爷啊,徐公子一定是鬼迷了心窍!”
“是个傻孩子!”
顾长平把食盒往齐林手里一搁,背手离开,刚走两步,目光所及之处,有道黑影像箭一样冲过来。
他眉头一皱,厉声道:“谁?”
“先生,是小的我!”
阿砚满头是汗的站定,急道:“我找我家七爷,家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