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宝冷冷看着她:“来人,把这丫鬟送回二婶那边。”
“不劳七爷送,奴婢自己会走!”
喜儿慢慢站起来,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奴婢只是没想到,七爷和他们也是一路人,是奴婢看错了你!”
“看错我又如何?”
靖宝手一摊,“你算个什么玩意,不过是个贱命的丫鬟而已,我凭什么要帮你出头。”
贱命的丫鬟?
喜儿听到这几个字,泪如雨下。
谁想做贱命的丫鬟,不就是家里穷的没法子了,才卖儿卖女吗?
“不用你帮,不就是个死吗?奴婢要不是盼着大奶奶有朝一日能活着回来,早就一头撞死了。”
说着,她扭头就飞奔起来,身子冲着墙壁狠狠的撞去。
她快,阿蛮比她更快!
手一伸,揪住了她衣裳用力一扯,喜儿摔了个四脚朝天,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头顶落下一双七爷黑沉的眼睛。
“好个气性大的丫鬟,爷只说帮不了你,没说不帮你家主子!”
喜儿:“……”
阿蛮忙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几句,肉眼可见的,喜儿的脸上裂出两道表情。
一道是惊喜!
一道是惊吓!
靖宝压低声道:“你先回去,先把收房
的事情应下,收拾收拾包袱,等着讯儿。”
杜氏一人在金陵府,人生地不熟,日子难熬,若有两个忠奴陪着,也能解解闷儿。
只是怎么把两个大活人弄出府?
靖宝头又大了!
……
出院子,到灵堂,见靖荣宣一脸悲伤的坐在灵堂前,靖宝心中冷笑不止。
所谓人面兽心,便是说的这种人!
磕了三个头后,她走到正在与人谈事的二老爷跟前,二老爷见她来,忙把人打发走。
靖宝长话短说,就一个意思:给银子。
二老爷把靖宝恨出一个洞来,杀千刀的蟊贼,怎么就不把眼前这个小畜生给掳走呢。
靖宝要到银子,计上心来。
她把阿蛮叫过来,将计划细细说与她听。
阿蛮听后,咬牙道:“旁的都好说,只这侯府的两个侍卫可靠不可靠?”
靖宝拧眉不语,半晌才道:“你让他们两个来见我!”
两个侍卫,一个叫史明,一个叫史亮,在侯府是二等侍卫。
靖宝看着他们,挺直胸膛道:“你们与我一道经历了昨日的生死,将我护得极好,我身边得用的人不多,想留你们下来,不知道你们可愿意?”
史明、史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同道:“愿意!”
其实不用七爷问,他们也想起了留在七爷身边的念头。
七爷对下人有情有义,跟着这样的主子,日子才有个奔头。正不知如何递投名状呢,七爷倒开口了。
“你们帮我做一件事,做成了,我亲自向舅舅讨你们过来。”
史明忙道:“何事,爷吩咐?”
靖宝笑眯眯道:“晚上帮我趁乱偷两个丫鬟!”
两兄弟呼吸一窒,没想到七爷派他们做的头一件事情,便是偷丫鬟!
七爷这是要做什么?
这时,外头有丫鬟回禀:“七爷,大小姐和大姑爷来府里奔丧。”
……
靖若素进了府中,没有一头扑到灵堂里,反而四处去寻靖宝。
直到看到靖宝好端端的站在她跟前,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她是今儿一大早才知道靖府出了事,如轰雷掣电,直把她惊得魂荡魄销,迟迟难缓过神来。
“大姐先去灵堂哭上一哭,再到我房里来,我有话与你说。”
靖宝一扯吴诚刚的衣袖,压低声道:“姐夫,我求你件事儿。”
吴诚刚:“自家人什么求不求的,你说。”
靖宝:“你帮我打听一下,靖家田庄附近,都有些什么人
家?”
顾祭酒的出现,肯定不是偶然,她让吴诚刚打听,不是要打听顾大人的私密事,而是想多留个心眼。
为的是自保。
吴诚刚人简单,心思也简单,忙一口应下道:“这没什么难的,回头我打听到了告诉你。”
“谢姐夫。”靖宝眯了眯眼,露出一记笑。
吴诚刚一怔,心中瞬间涌起两个念头,头一个:府里死了人,小舅子怎么还笑得出来?
第二个:他笑起来,还怪好看的。
夫妻二人吊唁完,吴诚刚被二房接去商议出殡的事,靖若素则直奔兄弟的院子。
靖宝把人领进里屋,命阿蛮和元吉同时守在外面。
靖若素被兄弟这个阵仗唬了一跳,忙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靖宝将她按坐下,不急不徐地将如何去的庄上,如何遇的蟊贼,二老爷如何借刀杀人,自己如何与祭酒大人一道,让杜钰梅金蝉脱壳。
靖若素听到大奶奶被公公逼/奸已是震惊不己,听到父子二人同玩一女时,连心脏都不会跳动了。
待听到大奶奶还活着,被送到金陵府时,她抄起手照着靖宝便是一记巴掌。
打完,靖宝还没反应过来,她一把将
人抱住,哭得泣不成声。
靖宝一手捂着火辣辣的脸,一手拍着她的后背,哄道:“我知道你是气我胆子太大,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总不能见死不救。”
靖若素一把将人推开,咬牙切齿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与我商量,胆子越发的大了,万一这当中有个什么闪失,你这是生生往我心口上捅刀子啊!”
靖宝一脸委屈,也不说话,只拿眼睛去看她。
靖若素捂着心口“哎啊”一声,一边拿帕子替她去揉,一边恨声道:“可打疼了?”
“疼!”
靖宝趁势撒娇:“脸疼,腿疼,心疼,哪儿哪儿都疼。”
“你还知道疼?”
靖若素一点她的额头,“你可知你把人放走了,便是惹祸上身。”
靖宝心里咯噔一下:“这话怎么说?”
“放走了一个大奶奶,底下还有二奶奶和三奶奶,再过一两年,又娶进个大奶奶。”
靖宝眼底沉了下来。
是啊,二房那对父子是做惯了腌攒事的,死了一个杜氏,为掩人耳目消停几日,可总有消停不下去的那天。
“这还只是其一;其二,难不成你养杜氏一辈子?你愿意,她愿意不愿意?能不能守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