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珠饱含泪光的眼睛里,曾经的爱意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恨意。
“你知不知道,我从未嫌弃过你的身份,也从来不觉得我们没有以后,是你亲手……亲手摧毁了一切,我这一世,最后悔的事,便是喜欢过你,从今往后,你我形同陌路,恩断义绝。”
说完,她决绝的取下腕上的手镯,狠狠的朝他扔过去。
铛的一声,手镯瞬间落地碎成数块。
罗维怔怔的目送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而后才又哭又笑的拾起碎片。
“我真的只是……只是……”他用力收紧拳头,鲜血霎时染红了掌心,“太爱了。”
颜月摇摇头,身为法医的她,看了太多太多打着爱的名义伤害他人的案子。
或许他们永远都不会明白,在他们决定犯错的时候,爱就变成了私欲、罪恶。
久未出声的齐县令唏嘘道:“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颜月看了他一眼,迅速把情绪调整过来。
“现在还不是感叹的时候,许小姐的案子虽然解了,但还有别的谜题在等着我们。”
齐县令点点头,“确实,幼童遇害那日,罗维去了猎户家,他肯定隐瞒了什么。”
“可不止这一点哦。”颜月神秘的卖了个关子,“若我推测得没错,战王爷要查的案子,很快就会有大进展了。”
齐县令满脸堆笑的朝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颜姑娘。”
很快。
几人去了审讯室。
罗维被绑在中央的柱子上,手脚皆上了镣铐。
颜月坐在审讯桌前,一手轻抚着隆起的腹部,一手捏着齐县令贴心准备的糕点填肚子。
齐县令知她要问什么,当即一拍桌子,绷着脸开口
道。
“说吧,那日你在山上可瞧见了什么?”
罗维恨恨的看着他们,咬紧切齿的一字一句,“若非你们,我与珠儿走不到今日,左右不过是个‘死’字,你们休想知道山上发生了什么。”
“你……”齐县令见状火了。
不等他发飙,颜月淡定的伸手阻了他一下。
“别急,他会说的。”
因为嘴里还塞着糕点,她的嗓音囫囵不清,像是邻家娇憨可爱的小妹妹。
可她说话时镇定冷静的神态,又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齐县令闻言,立即压下心底的火气,悠闲的靠在椅背上养神。
一时间,审讯室里谁都没有说话。
罗维反而不适应了,数次抬头盯向颜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颜月权当没看见,直到填饱肚子,她才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朝罗维
所在的位置踱了几步。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便代你说好了。”
“你代我说?你能知道些什么?”罗维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颜月也不生气,她似笑非笑的瞅着他,“刚才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百般照顾两个孩子,却对他们遇害那日的事绝口不提。”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眼底浮起一抹不加掩饰的讽色,“谎言的出现,往往是为了掩盖另一个谎言,你侵犯许珠的那日,在闪电划过夜空的时候突然离开,是因为瞧见了现场还有第三个人吧?”
罗维的眼睛瞬间瞪大,不可置信的张嘴,“你……”
颜月一笑,“而根据现场遗留有木人这一点来看,你发现的应当是会雕刻木人之人。”
罗维完全石化,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那日的经过会……
颜月摇摇头,
“若我推测得没错,你在山上又瞧见了那人是不是?”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什么不肯交待实情,因为——他害怕自己强占许小姐的秘密会暴露。
罗维傻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这,齐县令心中暗叹:颜姑娘就是颜姑娘,不枉府里上上下下拿她当小祖宗似的供着,对方果然开口了。
颜月这才迎上罗维惊诧的视线,“其实这并不难推测,你明明那么照顾两个孩子,却对山上发生过的事、以及他们的死因闭口不谈,只要将几个疑点结合起来,就会得出一些大概的案情。”
“那你知不知道,他原本是想……是想……”
罗维似乎想到了十分可怕的事,脸上迅速浮现出恐惧之色。
颜月眉头轻皱,忽地想起许珠提到过她帮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