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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仪器?有仪器就能不用我男人来了?”

    钟玉秀问了一句特别蠢的话,惹得老大夫心里嗤笑了一下。早干什么去了,有男人还出去偷,咋就这么守不住。

    “对,不用了,不过得再隔一两个月,到时候你再来就行。”

    她要先稳住这个破鞋,等她肚子捂不住了,没准哪天就露馅了。

    老大夫看着对她连连感谢,又塞过来一块钱的女人,虚伪的笑了笑,收下了钱。

    “行,都是小事儿,等仪器到了我就给你刮产。”

    “太谢谢你了大夫,正好我去城里也不方便,还是在咱公社方便。行,那大夫您忙,我先走了。”

    “嗯,去吧!多注意补充营养。”

    老太太假意嘱咐着,把钟玉秀送了出去。

    这个出身中医世家的老大夫还不知道她今天这个行为,会为自己招惹多大的麻烦。

    出了卫生院的门,钟玉秀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只觉得天更冷了。

    一路上她思来想去,这个孩子怕是那天她喝醉了,王三豹那个该死的男人偷摸种下的。那个*梦也不是梦,是真的。

    人算不如天算,到底是让这个畜生又住进了她的肚子。不过不怕,也就是再让他待几天,肯定不会让他生下来。

    闹心了一路,到家时又看到了阴着脸在等她的钟玉芳,钟玉秀直接火了,“你又来干什么?给你脸了?”

    钟玉芳是来和她商量救爹娘的事儿,没想到上来就被撂了脸子,气的她都忘了要说的话,“你......你......”

    “我什么?我告诉你,咱俩没关系了,以后别蹬我家的门,要不你来一次打出去一次......还有你,黄喜娣,你是没事儿干了么?天天招待她干什么?”

    说着,抄起菜园墙上放着的荆条棍儿,甩起来开始轰人。

    黄喜娣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一时有些难过,站在那苦着脸没说话。但紧接着她的嘴瞬间张大了。

    钟玉秀是真抽啊,下了死手了,第一下就照着她姐的脸去了。

    “不要脸我就给你抽肿了,省得我看见你那模样我就想吐,还来干什么?我就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你们还来招惹我干啥?”

    一时间她已经分不清发泄的对象是谁,只想把心里憋了半天的怨气全都撒出去。

    “你......你这个牲口,你连我都打,不怕遭报应啊你,生孩子憋死的玩意儿.....”

    钟玉芳边骂边抱着头乱窜,凭她丰富的挨打经历,钟玉秀手里的荆条棍儿还真没打中她几下。

    她这话可骂到点子上了,钟玉秀的怒气值直接爆表了,嫌荆条又细又长不好发挥,直接扔了,上去拽住钟玉秀的脖领子,扬手就要抽她的嘴巴子。

    “你敢,你敢打我,我......我就......”

    钟玉芳掰不开她的手,却还不识时务的拱火。

    不过钟玉秀的巴掌到底是没落下来,黄喜娣死死抱住了她的胳膊,“这可不行啊,你姐有孩子了,别把孩子打掉了。”

    愤恨的松开手,钟玉秀指着大门喊道:“滚,以后别出现在我眼前。”

    被黄喜娣这么一提醒,钟玉芳可来了底气,刚才躲打的狼狈相没了,挺起胸脯,“你打啊!你打啊!小损B儿,爹娘白生你了,让你去救命去,你还要把我打出去。”

    钟玉芳到底是说出了来意,她今天去公社的看管室看她爹娘来着,那来英让她来找钟玉秀,说她没准能想出办法把他们救出去。

    劳改二十年啊,她爹娘都已经快五十岁了,去那么苦的地方二十年,怕是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目的没达成,任由钟玉秀怎么轰她,她都不会走的,必须把她爹娘救出来。

    对那来英和钟满仓来说,有个愚孝的孩子是挺幸福,可是对钟玉秀来说,就头疼了。

    这是个孕妇,她还不敢动手,可是又不想听她这满嘴的屁话,“滚,我没招儿救你爹娘。”

    “放屁,你就在公社大院后边上班,咋不认识点公社干部啊?你去说说情儿,哪怕少盼几年也是好的。”

    钟玉秀不退反进,竟是要伸手拽钟玉秀。

    这操蛋的一天真让人头疼,钟玉秀闪身躲开她的手,烦躁的踢了一脚窗户下放着的土篮子。

    土篮子叽里咕噜的滚出去老远,耳边传来东屋黄四凤的咒骂声:这死娘们,烂脚跟的玩意儿,把我土篮子都踢坏了。

    “再说一遍,赶紧给我滚,你爹娘的事儿跟我没关系,而且我也没那能耐救。”

    “我不信,你不想招儿我今天就不走了。”

    说着,钟玉芳竟然直接坐到了偏房的门口前,挡住了进屋的路。

    钟玉秀真的很想骂娘,伸手把人拽开却又被抱住了腿。

    “你撒开!”

    “不撒!”

    “我踢你了啊!”

    “踢吧,最好踢死我,我跟爹娘一块去了,留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狠B活着。”

    揪扯半天也分不出胜负,无奈下钟玉秀使劲挣脱了她的手,转身朝大门口走了。

    “你干啥去?我知道你新家在哪,你跑不了~”

    钟玉芳赶紧起身,连跑带颠的跟了上去。

    看着身后的赖皮狗子,钟玉秀烦躁的想杀人。在岔路口犹豫了一下,直接朝着下水洼去了。

    我现在治不了你,有能治你的人。

    钟玉芳的男人叫郑军,只有一个寡母,钟玉秀到他家时,母子俩正在吃饭。

    “大娘,正吃着呢?”钟玉秀站在大门外招呼。

    “谁啊?”

    郑军一手拿大饼子,一手拿着筷子走了出来,看见钟玉秀一愣,“你是......玉秀妹子?”

    说着,态度倒是亲热了一些,开门把人让了进来。

    “你姐没在家,你进屋等一会,估摸快回来了。”

    “姐.....夫,我就不进屋了,说两句话就走。”

    咬牙叫出了一声姐夫,钟玉秀膈应的深吸了一口气,“那.....那个钟玉芳疯了,她说要偷你家里的钱的去救......我爹娘,还说要是救不出来,她就打掉孩子跟着一起去北大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