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是高坐在首位上的华丞相和华老夫人,就连苏姨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徐家连带着仆妇家丁,乌泱泱来了十余人,竟就这么一路闯了过来。
扑在华源昭身上对她又掐又打的,赫然便是徐婉清的祖母、徐家的太夫人。
老人家已是花甲之年,手上力气却极大,扯着华源昭的衣襟就想掐她脖子。
华源昭被这图如来的变故惊得愣了一瞬,下意识的掐着徐家太夫人的手腕,将人从自己身上推开。
她用了巧劲,徐家太夫人痛苦的闷哼一声,哭天抢地的大喊:“我可怜的孙女,怎么就死在你这毒妇手里!”
徐婉清的嫂子忙上前扶着太夫人,指着华源昭的鼻子骂:“杀人偿命!你害死了婉清,如今还要害死我家老夫人才罢休吗!”
华丞相面黑如锅底,不觉起身厉喝:“你徐家是什么意思!一群人冲进来打本相的女儿,难道还不许本相的女儿避开吗
!”
到底是哪里走漏了消息!竟叫徐家一大早找上门来!
这要是闹起来,将他的脸面置于何地!
原本他还想细细审查,尽可能还徐氏一个公道,如今看来却是不必了。
徐家既然来了,他总不能落下话柄!
华源昭理了理被抓皱的衣襟,心说原身这便宜爹总算说了一回人话。
“你丞相府就这般霸道!”徐家太夫人颤巍巍地敲着拐杖,气的浑身直哆嗦:“我的孙女死了,我连找罪魁祸首问责的资格都没有吗!”
“此事,老身还想问问你徐家是什么意思呢!”
端坐着的华老夫人突然开口喝问,她满脸肃然,眉眼间遍布威仪。
“这桩亲事是老身亲自挑的,亦是你徐家媳妇保的媒搭的桥。虽办仓促了些,但三书六礼一样未少,我华家也没在聘礼上苛刻。”华老夫人扫了眼缩在一旁的妇人,沉沉稳稳地说。
说起来,徐婉清这一房早就是她嫂子在掌管内宅,
当初这桩婚事能成,这里面少不了她嫂子的功劳。
毕竟,谁家愿意一直养着个老姑娘呢?
“你徐家若是有所不愿,大可不要这门亲事,难道我丞相府还会以权压人不成?”华老夫人喝问。
以权压人倒是不至于,不过是给徐家在官场的男人调了个好位置而已,徐家人便巴巴点了头将女儿送了过来。
徐家太夫人被唬住,一时间竟没能说出话来。
“你徐家女在新婚夜自尽,到底是她不愿这桩婚事……”华老夫人语气沉稳,突然间提高了音量喝问:“还是你徐家看不起我华家!”
徐家太夫人突的反应过来,被气的脑中发晕,喉中泛出丝丝腥甜。
这华家好狠的心啊!分明是他们害死了婉清,却还要给婉清背上在新婚夜自尽的恶名!
徐家太夫人被下人扶着,好半晌才回过劲来,指向华源昭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你华家为了包庇女儿,竟连这种倒打一耙的
话都说得出来!”徐家太夫人声音沙哑,满面悲怆。
“现在外面都传遍了,是你华家大小姐不满继母进门,在新婚夜持械行凶,一刀捅死婉清!”徐夫人忙开口,她作为徐婉清的嫂子,没少在这件事里牵桥搭线。
要是徐婉清真的是死于自杀,她定然也落不了好!
苏姨娘心中咯噔一声,紧张地看向华源姗。
这件事可不是她做的!难道是……
华源姗朝着母亲投去个‘安心’的眼神,敛眸时挡下眼底的得意。
不枉她半夜找人将消息散播出去,徐家的反应就是快!
古往今来,她就没听过治病需要在心口动刀的!小贱人走这一招,就是在自寻死路!
娘行事就是太过保守,竟还傻等着小贱人出招后再破招呢!哪里有她这招釜底抽薪来的痛快!
如今徐婉清若是死于中毒,便是华源昭帮继母自尽!
若是死于刀口感染,便是华源昭不满继母刻意捅死继母!
她
倒要看看,这回贱人还有什么法子逃脱!
华源姗清了清嗓子,娇娇地说:“长姐在继母心口动刀,不过是为了给她治病,怎么就成了长姐捅死继母了呢?这都是谣传!”
她不说还好,一说徐家人顿时吵成了一团。
“什么病需要在心口动刀?”
“简直闻所未闻!华家这是把我等当傻子不成!”
“这种拙劣的谎言竟也说得出!”
……
徐家太夫人更是被气得仰倒,差点没能缓过劲来。
“老身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过治病需要在心口动刀的!”徐家太夫人气得直哆嗦:“你华家害了人,还想着用这种谎言推脱吗!”
她说完又看向华丞相,态度格外强硬:“此事我家老太爷已经告到御前,此事我徐家定要一个合理的交代!”
徐家太夫人像是突然冷静下来,虽是疾言厉色但却没了之前的慌乱。
“老身此来亦带了女医,婉清究竟是怎么死的,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