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这等事?臣倒是不曾听说。”雍王叫下人来。
“叫典狱长到这来,面见太子殿下。”
“趁着下人去传话,殿下要不要小憩片刻?府中已经备好一切,殿下可随时过去休憩。”
秦潜谢过:“潜有些要事要亲自问这典狱长,就在这里等着。”
见秦潜不为所动,雍王也只能作罢。
郁子曜坐在下右侧客位。
喝着茶水和秦潜对视一眼。
他放下茶盏,起身对雍王道:“王爷,子曜还未来过这雍州城,可否让家丁带路,让子曜见识一番雍州风貌?”
“郁将军请便。”
雍王叫了家丁,带着郁子曜出了府门。
雍王陪着秦潜枯等。
二人互相说着场面上的恭维话。
不到一个时辰。
出门游玩的郁子曜却跟着典狱长一起走进了王府。
典狱长神情恐惧,嘴角受伤,面部肿胀,整个人似乎都有些摇摇欲坠。
眼睛都半闭着,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瑟缩着跪下,俯下身。
“卑职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安,参见雍王殿下,殿下万安。”
“啪。”
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雍王手中的茶碗,砸在了典狱长的头上。
一时间血花飞溅。
典狱长本就受伤的身体,更是不堪重负,一头栽倒在地上。
“大胆,你也不是第一天做官管理刑狱,连基本的礼制都不懂了吗?”
“来人,来人,拖下去,斩了。”
典狱长趴在地上,顶着头上的血窟窿,被雍王这样呵斥。
一时间,清醒过来,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猛然间,目眦尽裂,血液差点倒流。
在太子面前,称王爷万安,是杀头的罪过。
“太子殿下恕罪,是小人失言了,卑职不该对王爷用万安,还请殿下饶过小人的口误。”
秦潜端起茶碗,吹吹表面的茶叶。
并不开口说话,但脸色已经放下。
雍王府的府兵已经进入厅内。
准备把典狱长直接拉下去。
秦潜出言制止道:“等等,你们先下去吧,既然是典狱无心之失,本宫该体恤你此刻神智不清。”
言罢,将茶盏放在桌面之上,手略重了些,茶托裂成了两半。
府兵接收到雍王眼神示意。
退下了。
雍王连忙起身,躬身道:“太子殿下,这典狱口中所说,并非是臣授意,还请太子殿下明鉴。”
秦潜并不立即作答,而是坐在原处。
问郁子曜:“郁将军怎么回来了?可是这雍州城景色不好?”
郁子曜英姿飒爽的身影,矗立在一旁。
“非也,实在是雍州城中的百姓各个都安好,臣才回来的。”
“雍王治下有方,雍州城内不见乞讨流民,不见瘦骨嶙峋之人,也没有王都之中路有饿死骨的惨状吗,实在是欣慰得很。”
“哦?真是难得啊。”
秦潜仿佛这才看到雍王还躬着身。
“王叔这是作何,我们叔侄之间不必有此虚礼,本宫也不会为了一个小小官员口中不得当的问安,就对王叔产生怀疑。”
言语中,虽然是谅解的话,但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出俩言语中的寒意。
说是不得当,实际上是大逆不道。
秦潜就是当场让郁子曜将典狱长斩首。
一份奏表上到王都。
再拿出手中的上方宝剑,将雍王以谋反之罪押解进王都,都是可以的。
“臣御下不严,会即刻呈上奏表,送往王都,向皇上请罪。”
秦潜起身,拉着雍王的手臂,让他坐下。
“王叔你与父皇兄弟情深,父皇怎么可能怪罪于你,万安也好千安也罢,让这官员们重新学一遍礼制就好了。”
雍王本就是假意告罪。
即便秦潜带天子巡视天下,也要看看到了谁的地界。
他养尊处优惯了,刚刚又被秦潜故意晾着,已经算是被当众打脸。
此刻,也不想再跟秦潜演什么好叔侄。
随转眸森然盯着典狱长,怒道:“太子殿下都宽恕了你的罪过,还不谢恩?”
这种脑子不清楚的人,该死。
那典狱长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还不知道雍王已经对他起了杀心。
连忙对秦潜一阵千恩万谢。
他在路上,被郁子曜拦住去路,一通修理。
脑袋昏沉。
意识不清,直接就按照之前的行礼规矩,向雍王问了万安。
一直以来,雍州城的官员都是问雍王万安的。
而在疆黎国,皇家规矩等级森严。
再受皇帝信赖的王爷,也只能被问‘千安’,只有皇帝一个人才能‘万安’。
如此掉脑袋的大罪过。
太子殿下不予追究,典狱长也唏嘘自己的命够大。
雍王不想再多废话。
直接问:“今日晌午,你们刑狱中是不是收押了几个人?”
典狱长抬头看了雍王一眼。
又不敢去看秦潜的脸色,生怕被看出了破绽。
他低下头道:“回王爷,确实有几名犯人被关进了牢狱之中,臣正要提审。”
“他们所犯何事?”
“回王爷,这几名犯人拒不服徭役,还持刀伤人,罪大恶极。”
秦潜看向典狱长:“可是在江阳码头北边的树林发生了打斗?”
“是,确实是在北部树林中,几人潜逃到雍州城南的荒山之中,我们的人本已经跟丢,但没想到他们自觉到了城门口自首,这才下了狱。”
秦潜问清楚的了,转头跟郁子曜说:“郁将军告诉他,他到底抓了什么人。”
郁子曜走到那典狱长面前,典狱长目之所及,都是郁子曜梆梆硬的铁拳。
一时间整个身体都本能的向一旁躲去。
郁子曜开口道:“那手持刀剑与你们打斗之人,是二皇子殿下,你们意图谋杀皇子,是重罪。”
“还有一人,自称为总管太监的,是太子殿下身边的贴身大太监苏博康。”
“还有一个与我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男子,是本将军的亲弟弟,镇国公的世子郁子晋,剩下的还要本将军一一细说吗?”
闻言。
典狱长的眼前黑了又一黑。
整个肩膀已经抖如筛糠。
郁将军所说之人,他一个都惹不起。
恰恰好,都还惹了个遍。
今日他这条命,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难救。
典狱长一个头磕下去,再没有抬起来。
“殿下恕罪,卑职知错了,殿下恕罪。”
秦潜正要说什么。
只听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声音。
“臣有急事,禀告雍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