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车之鉴,温妤哪还肯信他。
她语气嘲讽,“你又来骗我,这次打算利用我从顾淮时那换什么?”
傅西洲突然转身凑近她。
布加迪车厢狭窄局促,他鼻尖几乎贴上她脸颊,温妤的手已经举在半空要打他,手腕被他轻易攫住。
她的脸一再往后,躲开他的触碰,水眸冷冷瞪视他。
冷白邪气的俊脸近在咫尺,鼻息间都是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傅西洲也盯着她,一个冬天不见,她又冷得像块冰,他缓缓将嘴里含着的一口香烟,喷薄在她脸上。
惹得她眉心紧蹙,一脸嫌恶。
他扬唇,“不信我?”
说罢,夹着香烟的手,滑动手机屏幕,当着她的面,操作网银,给她账户转进一百万。
“阿姨的医药费,用完我再转。”
温妤眼眸狐疑地打量他,“这次诱饵下这么大,看来想要几十个亿,你也太瞧得起我在顾淮时那的分量了。”
之前她听顾淮时说过,傅西洲从他那弄走几个亿。
她也没同傅西洲客气,从包里拿出手机,直接将这一百万转进妈妈的医保账户。
这也是他欠她的。
傅西洲笑开,露出一口白牙,叼着烟,腾出手,在她发顶用力薅了薅,“不信我。”
“你等着继续被他拿捏。”
他回到驾驶位,滑下车玻璃,散气。
温妤白眼他,“我信你两次,一次差点被强奸,一次被你卖给他,开车门,我下去!”
傅西洲微微一愣,转瞬笑道:“那晚我是故意的,用你当诱饵,引季辰犯事,房间被我装监控了,本来我打算掐准时机进去救你的,谁知道你也挺野的,自己把那畜生扎晕了。”
“警是我报的。”
温妤狠狠瞪他一眼,“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顾淮时对我见色起意的?”
现在看来,这傅西洲是蓄谋已久。
闻言,傅西洲思绪飘远,“在秦家老太爷寿宴上,你脖子上的吻痕开始怀疑,我们的订婚宴,孕妇周雨,是他找来砸场子的……”
他确实蓄谋已久。
也像个旁观者,看着顾淮时对温妤步步深陷,又因身份地位、道德三观的束缚,保持清醒、克制。
后来,他故意给温妤提供资源,让她逃离顾淮时,从而刺激顾淮时的占有欲,引他失控。
待顾淮时对温妤势在必得,他又引诱他,同他利益交换。
顾淮时那样做事正派、体面的人物,能用钱解决的事,决不会用阴暗手段,所以,他笃定他肯满足他提出的条件。
温妤听着傅西洲从头到尾的坦白,只觉他可以去当影帝了。
傅西洲弹了弹烟灰,给她一档文旅节目策划案,“这个节目,你看看有没有兴趣。”
温妤没打开,“你故技重施。”
傅西洲看着她满身防备的样子,一时不知该怎么让她相信自己。
月影西斜,长安街灯火璀璨。
车厢后座,顾淮时低首看着首饰盒里的翡翠镯子与珍珠耳坠,听着副驾秦湛的报告,
“顾总,我们小看傅西洲了,他竟然还是国际风投巨头TIME的大股东,加上您之前给的3个点股份,他现在是傅氏集团最大股东。”
“他回来帮温小姐,是有备而来,看来是要跟你抢人。”
闻声,顾淮时扯松开领带,“他们现在在哪?”
副驾的秦湛硬着头皮回:“西餐厅,烛光晚餐。”
他这话音刚落,车厢内的气压骤然降低,压得人喘不上气。
烛火摇曳,温妤透过朦胧的光晕,看着对面慢条斯理切着牛排的傅西洲,他西装革履,冷白皮,衬得人清隽矜贵。
她才知道,他的生母并不是真正的交际花,而是流露在外的富家女,他这次成功复仇,还得益于外婆家的帮助。
温妤相信他肯帮自己,只是疑惑,“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重生后,她明白一个道理,人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平白无故的爱。
一切人际关系,都是利益交换。
她担心傅西洲对她有所图。
傅西洲被她问得一愣。
是愧疚吧,毕竟利用了她。
但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自私自利,根本不知道“愧疚”二字怎么写。
他睨着她,手指点着杯口,“我怕总利用你,遭报应。”
温妤:“……”
她打算再信他一回。
她需要自由地去工作,实现自我价值,不想被顾淮时当金丝雀豢养,被迫做小三,那样下去,她肯定会疯。
回到家,她开始收拾行李。
十来平的闺房,光线昏黄,她坐在床沿,动作细致地叠着衣物,地板上放着敞开的行李箱。
这时,房门门锁发出响声。
她蹙眉。
刚刚没听到他的车回来。
正忖着,门板被人从外面推开,带来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乌木沉香气息。
男人迈着长腿走进,门板被关上。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迅猛而来,温妤本能地后退,腿上摞得整齐的衣物滑落,散开,一套白色蕾丝内衣裤坠落在地板上。
转瞬,被男人黑色皮鞋碾压而过,他高大的身躯压上床上的人儿。
成熟的男性气息侵略着她的气息、毛孔,温妤别开脸,双手推拒他胸膛。
顾淮时虎口掐着她的下颌,迫使她转过脸,猩红的眼眸瞪视着她,近乎咬牙切齿,“傅西洲把你卖给我的事,你这就忘了?”
“你也不膈应!”
下颌骨几乎要被他捏碎,温妤疼得皱眉,也明白他的意思,他以为,她还爱傅西洲。
温妤眨开眼角的湿润,直视他眉眼,“傅哥为了报仇,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他的做法,我能理解。”
顾淮时白眼球瞬间爬上红血丝,像是藤蔓滋生,迅速蔓延开。
胸口起起伏伏,鼻息短促,“卖了你,你还能理解,温妤,你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温妤淡定地打量他。
他是在气那几个亿打水漂了么?
她唇角微微翘起,语带讥讽,“爱,我爱他,所以理解支持他,再说了,他还没嫌弃我被你当玩物呢。”
顾淮时脸色阴沉到极限,“他把你送给我玩,也算是个男人?也值得你死心塌地?”
温妤无畏地直视他眉眼,“值得,他会娶我,他现在是傅家掌权人,以后,我就是当家主母,有名有分。”
这话充满对前世那个,不肯给她名分的他,的讽刺。
只是,现在的他,听不懂。
这辈子,她没问他要过名分。
顾淮时鼻尖轻轻一哼,透着轻蔑,“踩着你上位的名分,你也稀罕。”
温妤被他惹恼,眼神幽怨,语气冰冷,“我稀罕,比给你当三强多了。”
闻言,顾淮时一愣,眸色翻涌,喉结滑动,“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