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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灵光一现

    贺知齐的脸上青筋暴起,同刚刚与贺知欢嬉笑撒娇的模样判若两人。

    贺知欢有些无措,看向池砚悬。

    池砚悬转过身,面色不变,冷静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他吸食的不算多,这几日本该给他续上,如今没续上,这才会产生如此明显的反应。”

    他又转向贺知欢,眸中写满了认真与担忧。

    “所以,我昨日说你要做好准备。逍遥散,只能用最原始的解法,让他自己撑过去。”

    贺知欢看着刚刚还正常的小弟如今这副痛苦挣扎的模样,心中直直往下坠。

    到底是谁,竟下如此狠手。

    她稳坐在椅子上,手却不自觉将扶手捏紧,大脑飞速运转着。

    “那昨日他落水,不一定是坏事?”

    “也许,如果昨日没发现,今天他重新吸食之后,那人对他的控制就会更加加深。你看他如今的模样。”

    池砚悬的眼神落在那拼命挣扎的小小身影身上。

    绳子在他的手腕上磨出了刺眼的血痕,但他不觉得痛,反而挣扎得更加用力。

    咚的一声,椅子同他一起倾倒在地。

    但他仍扭动着,时不时发出不安的怒吼声。

    如同一只原始的野兽,叫嚣着想要觅食...

    听得贺知欢又气又心疼。

    贺知欢心中一阵钝痛。

    她看到了他因挣扎产生的伤痕。

    可她不敢叫停,也不能叫停。

    若他真的再沾染上这东西,那这辈子就毁了。

    她甚至开始感激那个将他推进水池里的人,起码让他们发现了逍遥散的存在。

    终于,贺知齐似乎力气用尽,动静小了些许。

    他瘫在地上,疯狂喘息。

    发丝散乱,因沾染上汗水而粘在脸上。

    狼狈不堪。

    “喝些水吧。”

    池砚悬见他逐渐平静,将他扶了起来喂了些水。

    贺知齐抬眸,眼中的猩红慢慢消散只余留疑惑,他开口,嗓音极度沙哑。

    “姐姐,我这是...怎么了?”

    刚刚那突然涌现的陌生欲望,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身体。

    就如同一个第三方旁观者,清醒地看着自己发疯。

    “你那个同窗给你的东西,俗名‘逍遥散’,只要沾染上,就会有成瘾性,到时候你为了拿到逍遥散,就会为他所用。”

    贺知欢不打算瞒着贺知齐,一五一十地同他讲清。

    他长大了,也该学会看看这世道险恶了。

    她也相信自己的小弟,不是那种脆弱不堪之人。

    果然,贺知齐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加毫无血色了,他颤抖着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那明明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本以为同窗虽偶尔有些龃龉,但不至于有什么坏心思。

    可...

    刚刚身体的猛烈改变却打了他一巴掌,让他看清了这残酷的世道。

    是啊,姐姐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地上了当呢。

    “姐姐,可是有人要对付我们将军府?”

    贺知齐沉默了半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贺知欢愣了愣,没有回答。

    她自己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

    她们将军府,除了握着一份兵权,可以说是毫无地位。

    就连爹爹每天去上朝,也只是走个过场,连话都说不上。

    毕竟如今宁国没有什么内忧外患,相比之前全民尚武,现如今,已然是重文轻武了。

    在这种环境下,为何有人大费周章对将军府下手呢?

    一道灵光闪过,她仿佛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若是按照前世的轨迹,她会嫁给谢瑾,将军府颠覆。

    但她并没有按照这个轨迹行走,反而将贺芙蓉嫁了过去,谢瑾的身份也随之崩塌。

    若谢瑾身后还有别人,那势必要另找方法解决将军府。

    她这条路行不通,那就走贺知齐、贺将军的...

    倏地,贺知欢想起了绿枝和爹爹在家中的那一幕。

    若是理智来想,她认识的爹爹,绝不是这种人...

    难道这也是背后那人的招数?

    贺知欢顿时遍体生寒,仿佛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一直窥视着将军府。

    她又想到那个神秘人。

    引她去看谢瑾和贺芙蓉,是为了什么?

    小弟被意外推下水,那人是敌是友,或者,就是那神秘人。

    太阳穴处传来一阵阵钝痛,贺知欢咬咬牙,仍不停思索着。

    她这一世,只关注着谢瑾与贺芙蓉的动态,忽略了许多东西。

    本以为解决了她们,将军府的危机就会迎刃而解。

    但事实好像和她想象中的不同。

    “砚悬,谢瑾是危须宰相之子,阿乌那拿着冶炼技术换了谢瑾一条命,对吗?”

    贺知欢朝池砚悬开口,语气认真,仿佛想佐证什么。

    池砚悬对她突然转变话题有些惊讶,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那谢瑾出城前被人刺杀一事,圣上和危须那边是什么态度?”

    池砚悬愣了愣,回忆起秦则同他谈起这事的神情,也有些凝重。

    “危须震怒,认为是我们宁国既要面子,又想要冶炼技术,才将谢瑾杀害。”

    贺知欢一愣,脸上浮现出了然的神色。

    当时她只沉浸在大仇得报的恍惚中,并未关注后续的进展。

    如今看来,这事,定没有这么简单。

    谢瑾本就知道自己是危须人,他那时候想覆灭将军府,自己本以为他只是简单地投靠了一个皇子。

    而现在,说不定是为了危须。

    “危须如今武力如何?他们对我们宁国是何态度?”

    “危须如今发展颇为强盛,他们的国主有野心有魄力,不像是屈居一方之人。

    对宁国,看似和平相处,十分尊敬,背地里如何想的,那就未可知了。”

    池砚悬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知贺知欢,毫无保留。

    贺知欢点了点头,又看着一脸茫然被绑在椅子上的贺知齐,叹了口气。

    “他教给你了,只要能将他身上的瘾拔掉,留一口气在就行。”

    说完,她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小弟身上的这个逍遥散,或许,他并不是个例。

    “姐姐!我不要和他待在一个房间!”

    身后房间内传来贺知齐的哀嚎,贺知欢头也不回。

    这小子,该让他长点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