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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之玙看向顾长清,眼神彻底变了。

    顾长安看他神色,也猜到了什么,劈手将他手里的字条夺过去看了一眼,抿紧了唇:“是母亲的字。”

    他不会认错的。

    顾长安看着坐在马车上眉目平静的顾长清,压抑着怒气:“你怎么会猜的这么准?是不是跟陈仲然有勾结!”

    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陈仲然的外孙,身体里也有陈仲然的一部分血!

    他不信他们就真的能撇得干干净净!

    对于顾长安的质问,顾长清并没有多说什么,抬眸直直看向他:“弱者才靠天命,强者从不屑此道。”

    顾长安满脸写着不服气,偏偏又没法反驳他,最后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不同于顾长安小孩子脾气,沈之玙绝不相信顾长清真的只是靠猜便能猜的这么准,但若是说他跟陈仲然勾结,他也是不信的。

    那剩下唯一的可能便是,这结果真是他算出来的,若是旁人他不信,但若是顾长清他却是半信半疑,毕竟他可是太子的种,生母又是陈仲然的嫡女。

    陈仲然可恶,但不可否认,他要是真没几分本事,绝不可能活到今天,龙生龙凤生凤,老

    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太子和陈仲然嫡女结合生下来的儿子绝不是平庸之辈。

    “沈大人,您看接下来该如何是好?”马夫在旁边小心翼翼开口问。

    主子们的恩怨他不清楚,他唯一清楚的便是,一切听主子们吩咐,不该听的别听。

    “按照大世子的意思,一日的功夫,快马加鞭赶到京城。”沈之玙并没有多犹豫什么,当即决定了按照顾长清的话做。

    马夫一听这话心里也是叫苦连天,一日的功夫要跑到京城,别说马能不能累死,人能不能受得住都两说,更何况这马车上不只是有男人,还有位女客。

    马夫怜悯地瞥了一眼坐在边边上的沐嫣然,这姑娘看着娇滴滴的,没想到就得受这苦,真是可怜见的。

    沐嫣然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等她看过去时那里已经毫无异常,她也没多想,自顾自的在角落里自得其乐。

    有了沈之玙的吩咐,马夫不敢耽搁,一路急行,一天的功夫足足累死了三匹马,这才在第二日闭城门前赶到了京城,进了城。

    一下马车,顾长安趴在马车边边吐了个昏天黑地,他是太子嫡次子,从小到

    大哪里受过这罪过?

    沈之玙这回并没有取笑他娇气,毕竟,别说顾长安,他在边关过了好几年的日子,什么苦头都吃过,但像今日这般赶路,身子也差点没能承受住。

    但好歹没像顾长安这样吐得狼狈至极。

    吐了半天顾长安总算缓了过来,趴在马车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等看到身旁的顾长清和沈之玙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顾长清脸色甚至都开始发青了,却又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还以为你能有多神呢,没想到也还会晕车吗?你说呢顾大神算子?”

    顾长安年纪小,口无遮拦的,肆无忌惮将挑衅的话说了出来。

    好在顾长清并没有跟他计较的心思,他身体硬朗,但此时也有些撑不住,没工夫跟他生气。

    马夫好悬没把胆汁给吐出来,等终于收拾好自己,站在几位主子面前,看着几位主子狼狈的模样,刚想要请罪,无意间瞥到站在一旁老神在在无所事事的沐嫣然,差点惊掉了下巴。

    他原本以为这一路上最先遭不住去了半条命的一定是这个娇滴滴的姑娘,可没想到到了京城,他们几个大男人面如土色,反而是他一

    个姑娘家家脸色红润跟没事人似的。

    这也太诡异了些。

    沐嫣然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反而一脸唾弃的扫了一眼他们几个:“至于吗?这么个半死不活的模样……”

    听到他的话,沈之玙一脸复杂,顾长安被噎住,顾长清无奈摇头。

    万万没有想到,原本以为会拖后腿的沐嫣然竟然最生龙活虎,甚至还反过来嘲笑他们几个大男人娇弱。

    被沐嫣然这么一吐槽,顾长安也吐不下去了,强忍住胃里翻涌的呕吐欲,装着镇定地重新上了马车。

    “赶紧去太子府,这大晚上的凉风一吹,瘆得慌。”

    沈之玙和顾长清两人默契的装作没看出来他的回避之意,跟着上了马车,一车人去了太子府。

    而此时,陈相府。

    陈仲然听着底下人来报,说太子府连夜进了一辆马车,终于忍无可忍,一脚踹翻了荆博。

    “蠢货,让你去办这么一点小事也给我办的稀里糊涂!”

    金箔被踹翻在地,却不敢在脸上表现出什么,连忙重新爬回到了原处跪着。

    “相爷恕罪,臣真的不知道这个顾长清居然如此狡猾,跟太子简直如出一辙

    !”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半路绞杀的竟然不是那位传说中太子的大世子,反而是一个村里的地痞无赖。

    他真正要找的人却拿了沈之玙的牌子,蒙混过关,将他骗得团团转。

    坐在上座的男人蓄着长须,身形消瘦,瞧着大约四十多岁,头上已有华发,此时面容阴鸷着,让他整个人显得异常阴沉。

    “你不知道?你确实不知道!你除了知道会吃饭还知道什么?这么大一把年纪的人,竟然被个乳臭未干的给骗的团团转!”

    陈仲然始终咽不下这口气,眼看着自己谋划这么多年的计划就要成事了,可没想到竟然一招败在这么个蠢货的手里,甚至等入了京才发现杀错了人。

    “相爷,这是确实是臣的罪过,罪臣愿意将功补过,还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荆博语气诚恳,但陈仲然丝毫不给他面子,冷声冷语刺他:“以将功补过?怎么将功补过?人已经入了京了,进了太子府,你能做什么你还能去砍了他不成!这时候砍了他不是明摆着说这事是我干的!”

    他这哪是将功补过啊,他这分明是要把他送到棺材里,恨他死得不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