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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这点伎俩可不行

    “小人原是江州知府之子,可惜家门不幸,遭奸臣所害,满门被杀。虽然小人被父母送出,却也是一路遭人追杀,失足坠下悬崖,幸得沐谷主相救,才保住性命。刚刚小人去前殿送酒,听闻魔主说姑娘若不说出日月追魂刀的下落便留命在此,小人心中着急,已经顾不上这么许多,在门外守卫和魔主酒菜中都下了迷药,还请小姐莫要再犹豫了。”

    “魔主?”见那朱新知说得一板一眼,神色间尽是诚恳,尤其在提到奸臣所害,满门被杀时,神色间尽是痛楚,却口口声声尊称颜易为魔主,沐云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只能缓缓道出两个字。

    似是看懂了沐云浅神色间的迟疑,听闻朱新知毫无隐瞒开口解释道:“小人来救姑娘是为了报恩,但魔主对小人来说也是恩情未了。得到沐谷主相救后,小人无路可走,一路讨饭于此,被魔主收留,便留在这上魔峰。所以,小人将姑娘送离上魔峰后,便还要回来这里,请魔主降罪责罚!”

    闻言,沐云浅点了点头,起身出声:“衣服给我,我随你离开!”

    朱新知急切的面色转而闪现出惊喜,连忙双手递上手中弟子服饰,沐云浅接过走到屏风后,一番穿戴,便随着朱新知引路离开。

    若说信任,单凭三言珍语,根本不足以令沐云浅将自身安危交托于这朱新知手中。可当朱新知出现后,沐云浅便心中已有了打算。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顺势而为。

    为善也好,为恶也罢,总有真相大白的一日。

    来到上魔峰时,沐云浅还在昏睡中。这段时间生活在上魔峰中,除去颜易明言禁令不许去的地方,沐云浅对上魔峰中的布置景观也有了大致了解。

    深夜中的上魔峰,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猛兽,透出丝丝神秘,略显压抑沉重,令人不敢小觑。

    沐云浅一身男装,又有弟子服饰加以隐藏,再加上朱新知的帮助,虽然惊险,倒也还算顺利。就算有人问起,朱新知也是对答如流,一切皆像是有备而来,令沐云浅防备之心更加警觉。

    眼看着快要来到山脚下,沐云浅一只手握住袖袋中的短匕,另一只手谨慎的握住从暗器室里顺来的暗器,双眸在黑夜中尤为闪亮,紧盯着朱新知。

    突然间,原本近在咫尺的身影竟凭空消失,丛林中,安静异常,只听得到她若隐若现的呼吸声,令沐云浅本能的停下脚步,神色间尽是谨慎,却在这时,沐云浅发现,身边所有的树木都在开始移动,由慢至快,似是要将沐云浅吞没一般…

    树木旋转,令沐云浅眼花缭乱,隐约可闻一阵阵纷繁杂乱的脚步在对树林中穿梭,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

    以眼前情形来看,沐云浅想,她是被困在了阵法中。

    阵法,是一门极深的学问,想要学习阵法,首先要懂得奇门遁甲之术,方能摆阵、破阵。沐云浅虽然曾在《阵法列纪》中看到过关于各种阵法的介绍,但实属连门都未入,更别提破解之法。

    沐云浅暗自恼怒,看来还是她轻敌了。

    本以为再不过,也是被围攻而已,竟未想到,对方在阵法上颇有造诣,很可能人家根本不需要出现,她便已经死于非命。

    来不及想更多,沐云浅凝神戒备,心中清楚,如今想要她性命的人很多,与那日月追魂刀的诱惑相比,她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简直是微不足道。可越是如此,她越不能轻易死去。

    那日身沉海底,沐云浅已经

    感受过一次死亡,既然地府没有收她,她便要努力的活下去,为阿娘报仇,为云姨报仇,为别岑谷内所有师兄师姐们报仇,以慰藉他们的在天之灵。

    所以,她不能死,她要活下去!

    沐云浅紧握袖中短匕,全身紧绷,似是时刻准备出击,眼中满是谨慎与防备。

    就在这时,奇迹的一幕发生,所有围转的树木竟像是赋予了某种神奇的灵力了一般,各自从树干上伸出无数根枝条,朝着沐云浅袭来,缠绕她、抽打她,宛如一条吐信的毒蛇,迅如疾电。

    月色下,只见沐云浅的身影快速移动,凭借着身体的娇小灵活,敏捷闪避,身影所过之处,那些扭区狰狞的树枝尽数被斩为两截,落在地上。

    沐云浅极力应对,并未发现,被斩断的树枝以恐怖的速度再次生长长出来,只感觉树枝斩断不尽,慢慢地,沐云浅的力气被耗尽。身形不再灵敏,在树木的围攻下,被绊倒了好几次,可每一次,沐云浅都不顾疼痛,咬牙站起身,继续奔逃闪避,不一会儿,身上已遍布上了大小不等的伤痕。

    突然,从半空中横生出枝条,悄然缠上沐云浅的手腕,一股强大的力道,直接将他整个人带飞了出去,将她狠狠撞在一棵树干上,内脏遭受撞击,一口鲜血从沐云浅口中喷出。

    剧痛袭卷着沐云浅,可为了活命,沐云浅却顾不得这些,猛然回身立斩断树枝,沐云浅怒急大吼:“朱新知,你想杀我就光明正大出来对决,藏头缩尾算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

    沐云浅倚靠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眼看着半空中漂浮着的无数枝干肆意张扬,沐云浅从袖袋中拿出丹药径自送入口中,咽下

    。

    不知为何,沐云浅隐隐感觉到,对方如此周密的部署,来势汹汹,似是想要她的性命。若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至少会在杀死她之前,对她寻问一番,可此人竟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

    这个阵法如此灵异古怪,恐怕以一已之力很难完成,沐云浅想不通,究竟有着怎样的血海深仇,居然有人合力要置她于死地?

    林中轻颤,闪着绿光的双眸散发着野兽的气息,在这漆黑的深夜中显得尤为清晰,隐隐夹杂着野狼的嚎叫声。

    只感觉丹田之处气流不稳,沐云浅体力本已耗尽,如今面对这野狼的逼近,更是心余力纟出。

    不知是有人故意而为?还是野狼闻到了血腥气而来?只见那幽灵般的眼睛越走越近,直奔她而来,沐云浅手握短匕,紧盯着野狼,而那野狼也不甘示弱,停在相对安全的距离,似是不满于沐云浅冷漠的眼神,仰天长啸了一声,做出攻击姿态。

    只听倏地一地,野狼快速扑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谁知沐云浅竟不闪不避,举着手中短匕矮身迎上,就在野狼高高抬起上半身,准备双爪扑下,将沐云浅撕裂时,沐云浅手中暗器已狠狠刺入了它的眼睛,接着沐云浅身子一蜷,缩到了野狼身下,在它扑落在地前,刚好恰巧避开。

    野狼吃痛悲伤的嚎叫,身子不再轻盈,重重落下,鲜血从眼眶处涌出,独留的一只眼睛,不甘心的看向沐云浅更显诡异疯狂。

    沐云浅在它眼中看懂了死亡,只不过,这本就是弱肉食的世界,若她不狠心,此时被那野狼嚼食的便是她自己。

    只见那野狼的身体在地上挣扎了片刻,最后终于纹丝不动,停止了呼吸。

    原来,沐云浅的身体在野狼身

    下躲过时,另一只手中的短匕也没迟疑,用力刺入它腹中,一路下划出血口子,一招毙命,不留余地。

    野狼死了,沐云浅活了下来,可全身上下瘫软,连最后一丝力气都用在了与野狼的殊死搏斗中。

    沐云浅冷漠出声讥讽:“难道就这么点本事吗?想杀我,这点伎俩可不行!”

    如今的情况,只能希望颜易能够尽快发现她离开,希望那日月追魂刀对颜易来说,当真举足轻重。

    这个时候,沐云浅倒真的希望他多用点法子来折磨她,只要拖延到颜易赶来就好,即便过程虽然痛苦,却是她躲过今日一劫的唯一方法。

    可事实上,却令沐云浅失望了。

    只见朱新知身边伴着几名男子从树林深处走出来,沐云浅绝望了,他们此时出现,看来,她已经再没有拖延的机会了。

    “我曾想过,总有一日,我要让你尝试过我所有的痛楚,但没有时间了,相比痛苦,我更不希望你还有机会活下去!”

    “呵!”借着月色,见沐云浅如此狼狈之相,朱新知冷笑出声,同时,树枝再次疯狂舞动,从四面八方探出枝丫,沐云浅已经没有力气再闪躲,枝条将沐云浅牢牢捆缚,吊悬在半空中。

    尽管如此,沐云浅神色依旧不为所动,冷眼看着朱新知,沉声问:“为什么?我从未见过你,为何要我置我于死地?”

    “为什么?”朱新知神色间尽现悲痛之意,再不见之前的文雅清秀,整个人狰狞至极:“当年你娘杀了我父亲,害我朱家陷入绝境,我娘自尽在父亲棺前,全家上下四十余口,男人终身为奴,女人发配边疆,而这一切都是拜你娘所赐。都说父债子偿,你娘已死,一切皆由你来承担,有何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