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她还记得当时下楼以后, 就见靳桑浯站在楼前的第一棵水杉树下, 手中拖着一个精致的枚红色小皮箱, 即使裹着厚厚的黑色羽绒服, 也依然看起来长身玉立、闪闪发光。
靳桑浯本来是微笑着的, 但在见到自己的一瞬间,眉头便皱了起来。自己再走近一点, 她的眉便皱得更紧了。
而自己心中的挣扎与痛苦, 在见到靳桑浯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
之前在电梯里, 就做了一个决定, 如果靳桑浯真的来了,如果这一切都不是自己臆想中的幻觉,那么自己就一定不会放手。
对于她来说,所有的一切,与靳桑浯相比, 都算得了什么?
她满心欢喜, 又感激涕零。
当时的自己就站在靳桑浯面前,好像已经穿越了未来的重重磨难, 来到她的身边。
“你怎么来啦?”
“你怎么了?”
两人同时问道。
俱是一愣。
她先笑了一笑, 靳桑浯却依旧表情严肃。一抬手, 动作轻柔地帮面前的人拉上了羽绒服的拉链, 说:“听你在电话里不对劲, 就过来看看。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心里的那些念头怎么能对靳桑浯说?
她心念一动, 半真半假地说:“我中午其实做了个梦, 梦见了你。醒来发现你不在, 就特别想你,想你想得都哭了。”说到后面,自己竟真有一些动情,眼睛也红了。
靳桑浯好似也有些动容,声音低低地说:“我也想你。”
她便笑了笑,“我们现在见面了,多好。”
“嗯。”
各有感触,沉默片刻之后,靳桑浯问:“也没有提前说,突然过来,会不会不方便?”
“怎么会呢?”这才发现她们都还傻站着,急忙将靳桑浯引向家里,还好有钥匙随手塞进裤包的习惯,要不然她们都不能进门。
在电梯里,向靳桑浯解释道:“我舅舅最近进货去了,可能大后天才回来。这两天家里,我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你能待几天啊?你之前有没有来过昆布市?反正一定要好好转转!哦,对了,你是怎么来的啊?哦,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啊?啊,好像一次问了太多问题,用不用我再从头问一遍?”
话音一落,她心里都要爆炸了:哎呀妈呀,脑子怎么坏掉了?怎么办怎么办?她会不会嫌弃我傻?
见她这样子,靳桑浯却很开心似的,嘴角依旧是惯常的弧度,但眸里有光芒闪烁,一个问题一个问题耐心地回答:“我过来是临时决定的,父母都在上班,还不知道这个事,所以我得打个电话回去知会一声。不知道他们允许我出来几天。我是坐飞机过来的。之前帮你寄了一些三白市特产回家,你还记得吗?”
“哦哦。”她点头。
那个时候还没有高铁,坐火车的话就要坐一整夜。
靳桑浯的行李不多,就是一套换洗衣物和一套洗漱用品,也不用整理出来。箱子立在自己的房间,需要时就往外拿。
打量着屋内的装饰,靳桑浯自然也就发现了床头的一瓶药。走近看了看,这才让她意识到自己没有把药瓶收起来。不知为何,虽然靳桑浯知道她的身体情况,却还是有些紧张。
靳桑浯问她:“身体不舒服吗?”
含糊地“唔”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天气有点冷,胸口有点闷罢了。”说完便上前把药瓶从靳桑浯手中拿过,装作随意地扔进床头柜的抽屉里。
做完这些动作,她才发现自己此刻与靳桑浯离得很近,对方纤长睫毛下的乌黑眼眸里,自己的倒影清晰可见。
“你、你干嘛?”她结巴着。
她心虚,靳桑浯却坦然又正经,“看看你的脸色怎么样。”
“那、那你看怎么样?”
靳桑浯一时没有说话。
叶念斯心跳如雷。
靳桑浯的气息呼在自己的鼻尖,温热潮湿,馥郁洇润,让自己触电般,一路酥麻到了心里。
须臾,靳桑浯轻声答道:“我看你的脸色还比较红润,身体应该没有大问题。”
当时她脑中混乱得无法思考,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在发热,好半天才想到往右移动一步,拉开两人间距离。
“你、你不用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吗?”
好吧,已经连续三句话都结巴了。
靳桑浯将目光从她的面容上移开,随意地落在室内的某一点,点点头,拿出手机,“这就打。”
她坦然地在自己面前打电话,自己却有一种觊觎人家女儿的心虚感,借口倒水,躲进厨房。
在厨房和水杯大眼瞪小眼,突然听见靳桑浯在客厅唤她:“念斯?”
“诶,来了!”
端水出去,见靳桑浯举着手机,说:“我妈妈想和你说话。”
“啊?哦!”把水杯放下,在腿上蹭掉掌心不知为何冒出的汗,一边示意靳桑浯坐,一边接过手机,“阿姨好!”
“啊,念斯啊。”靳妈妈的声音如靳桑浯一般好听,“桑浯突然跑去,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不知道靳桑浯是怎么跟她妈妈解释的,所以没有多说。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平时在学校里还多亏桑浯照顾。”
靳妈妈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收了线。
“嗳,你妈妈还挺好的么。”
靳桑浯淡淡地笑,“是啊。”
“她让你呆几天?”这是她最关心的。
靳桑浯竖起食指,“一天。明晚家里有事,她说给我定明天下午的飞机。”
“啊?这么仓促?”难免失望,眉梢都落了下去,身子也瘫在沙发上,无奈地接受现实,“好吧,毕竟你能来就很好了。”
靳桑浯温声宽慰她说:“你看,没有几天就开学了啊,很快又能再见面了。”
她长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问:“那你也待不了多久,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靳桑浯说:“我想去你念书的地方看一看。”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小学、初中、高中都想去,但是不知道时间安排不安排得过来?”
“好呀。”她笑着说,“我一直都在昆布大学的附属学校,初高中离得很近,附近有小吃城,正好我们可以去吃晚饭。小学远一些,明早我们可以过去转转。”
那晚,她给舅舅房里换了床单被罩,自己睡在里面,而靳桑浯睡的她的房。
只是想到靳桑浯仅仅和自己隔了一面墙壁,就激动得睡不着。数羊也没有用,脑海中纯白的羊羔最终也变成了一张莹白的美丽脸庞。
结果导致第二天带靳桑浯去小学的时候,自己精神不济。
靳桑浯下午三点的飞机,中午吃过饭,直接去了机场。
送走靳桑浯,她还有一种犹在梦中的感觉。
剩下的假期,就在回忆着她们相处的那些时光、盼望着电话、细数着日子中度过。
*
冲出楼道,脚步陡然停下。
那个黑色身影还站在原地,但已经不是叶念斯想要去往的方向。
在楼上看不太清楚,但是现在,只一眼,她就知道那不是靳桑浯。
心脏像被冻住而停止跳动般,什么也听不到了。
那个身姿窈窕的女士,等来了从隔壁楼道出来的高大男人,笑靥如花地挽着对方的胳膊远去。
心跳声也从耳边消失的世界,寂静得像是死去了。
大概自己的灵魂都是荒芜的。
“砰——!”
巨大的爆破声响后,一簇簇绚丽烟花在空中绽放,混着飘渺而来的欢呼声,光辉璀璨,几乎刺痛了叶念斯的眼。
眼膜疼痛干涩。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零点。
犹记得那一年的除夕夜,新年愿望,她不敢许诸如“希望能与桑浯在一起”这样的企盼,总觉得太过奢望,美好而虚幻。
她只敢想:“祝桑浯身康体宁,万事顺遂”。
而现在,她许愿:“希望舅舅早日康复。”
桑浯……
靳桑浯……
……
她不知道如何把这句话补完。
“没办法,老板喜欢吃。”李女士无奈地偏偏头,这样说道。
她的头发总是盘到脑后,发鬓整齐,扣子也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这样的神情让她看起来多了一丝俏皮。
她来得没有叶小姐那么早,但是通常会比其他上班族早一点。有一次她遇到一个熟人,阿茂听到那人称呼她为“李助理”。
今天叶小姐没有来。
当然了,她已经连续两天早上都吃金枪鱼三明治了,再来的话,任谁也会腻的。但是她为什么不买些其他的呢?
再晚一点,阿茂会知道,李女士今天也没有来。
不过他现在有别的客人,这个客人到的比平时叶小姐来得都要早一些。
那位客人刚进门的时候,就让他呼吸一滞。
不似叶小姐那样明艳的漂亮,她美得像一汩清泉,一潭镜湖;精致的五官镶嵌在白皙的脸上,犹如天神之手精雕细琢下的玉面雕像,一丝一毫都恰到好处,至臻完美。
“欢、欢迎光临!”说话都不利索了。
客人对她微微一笑。
阿茂觉得自己就要晕倒了。
这位客人有些面善,对店里很是熟稔,径直走到鲜食区,取下一个三明治。
厚切金枪鱼三明治。
店里的这个真的有这么好吃?
其实之前阿茂见李女士经常买的时候,自己也心痒痒,专门买了一个品尝,但是觉得和店里其他三明治是一般美味,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最好吃的应该是全麦鲑鱼三明治啊。
拿到收银台付账时,阿茂倒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