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对于她来说, 所有的一切,与靳桑浯相比,都算得了什么?
她满心欢喜, 又感激涕零。
当时的自己就站在靳桑浯面前, 好像已经穿越了未来的重重磨难, 来到她的身边。
“你怎么来啦?”
“你怎么了?”
两人同时问道。
俱是一愣。
她先笑了一笑,靳桑浯却依旧表情严肃。一抬手,动作轻柔地帮面前的人拉上了羽绒服的拉链, 说:“听你在电话里不对劲,就过来看看。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心里的那些念头怎么能对靳桑浯说?
她心念一动,半真半假地说:“我中午其实做了个梦, 梦见了你。醒来发现你不在, 就特别想你,想你想得都哭了。”说到后面,自己竟真有一些动情,眼睛也红了。
靳桑浯好似也有些动容, 声音低低地说:“我也想你。”
她便笑了笑, “我们现在见面了, 多好。”
“嗯。”
各有感触, 沉默片刻之后, 靳桑浯问:“也没有提前说, 突然过来, 会不会不方便?”
“怎么会呢?”这才发现她们都还傻站着, 急忙将靳桑浯引向家里, 还好有钥匙随手塞进裤包的习惯,要不然她们都不能进门。
在电梯里,向靳桑浯解释道:“我舅舅最近进货去了,可能大后天才回来。这两天家里,我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你能待几天啊?你之前有没有来过昆布市?反正一定要好好转转!哦,对了,你是怎么来的啊?哦,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啊?啊,好像一次问了太多问题,用不用我再从头问一遍?”
话音一落,她心里都要爆炸了:哎呀妈呀,脑子怎么坏掉了?怎么办怎么办?她会不会嫌弃我傻?
见她这样子,靳桑浯却很开心似的,嘴角依旧是惯常的弧度,但眸里有光芒闪烁,一个问题一个问题耐心地回答:“我过来是临时决定的,父母都在上班,还不知道这个事,所以我得打个电话回去知会一声。不知道他们允许我出来几天。我是坐飞机过来的。之前帮你寄了一些三白市特产回家,你还记得吗?”
“哦哦。”她点头。
那个时候还没有高铁,坐火车的话就要坐一整夜。
靳桑浯的行李不多,就是一套换洗衣物和一套洗漱用品,也不用整理出来。箱子立在自己的房间,需要时就往外拿。
打量着屋内的装饰,靳桑浯自然也就发现了床头的一瓶药。走近看了看,这才让她意识到自己没有把药瓶收起来。不知为何,虽然靳桑浯知道她的身体情况,却还是有些紧张。
靳桑浯问她:“身体不舒服吗?”
含糊地“唔”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天气有点冷,胸口有点闷罢了。”说完便上前把药瓶从靳桑浯手中拿过,装作随意地扔进床头柜的抽屉里。
做完这些动作,她才发现自己此刻与靳桑浯离得很近,对方纤长睫毛下的乌黑眼眸里,自己的倒影清晰可见。
“你、你干嘛?”她结巴着。
她心虚,靳桑浯却坦然又正经,“看看你的脸色怎么样。”
“那、那你看怎么样?”
靳桑浯一时没有说话。
叶念斯心跳如雷。
靳桑浯的气息呼在自己的鼻尖,温热潮湿,馥郁洇润,让自己触电般,一路酥麻到了心里。
须臾,靳桑浯轻声答道:“我看你的脸色还比较红润,身体应该没有大问题。”
当时她脑中混乱得无法思考,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在发热,好半天才想到往右移动一步,拉开两人间距离。
“你、你不用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吗?”
好吧,已经连续三句话都结巴了。
靳桑浯将目光从她的面容上移开,随意地落在室内的某一点,点点头,拿出手机,“这就打。”
她坦然地在自己面前打电话,自己却有一种觊觎人家女儿的心虚感,借口倒水,躲进厨房。
在厨房和水杯大眼瞪小眼,突然听见靳桑浯在客厅唤她:“念斯?”
“诶,来了!”
端水出去,见靳桑浯举着手机,说:“我妈妈想和你说话。”
“啊?哦!”把水杯放下,在腿上蹭掉掌心不知为何冒出的汗,一边示意靳桑浯坐,一边接过手机,“阿姨好!”
“啊,念斯啊。”靳妈妈的声音如靳桑浯一般好听,“桑浯突然跑去,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不知道靳桑浯是怎么跟她妈妈解释的,所以没有多说。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平时在学校里还多亏桑浯照顾。”
靳妈妈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收了线。
“嗳,你妈妈还挺好的么。”
靳桑浯淡淡地笑,“是啊。”
“她让你呆几天?”这是她最关心的。
靳桑浯竖起食指,“一天。明晚家里有事,她说给我定明天下午的飞机。”
“啊?这么仓促?”难免失望,眉梢都落了下去,身子也瘫在沙发上,无奈地接受现实,“好吧,毕竟你能来就很好了。”
靳桑浯温声宽慰她说:“你看,没有几天就开学了啊,很快又能再见面了。”
她长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问:“那你也待不了多久,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靳桑浯说:“我想去你念书的地方看一看。”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小学、初中、高中都想去,但是不知道时间安排不安排得过来?”
“好呀。”她笑着说,“我一直都在昆布大学的附属学校,初高中离得很近,附近有小吃城,正好我们可以去吃晚饭。小学远一些,明早我们可以过去转转。”
那晚,她给舅舅房里换了床单被罩,自己睡在里面,而靳桑浯睡的她的房。
只是想到靳桑浯仅仅和自己隔了一面墙壁,就激动得睡不着。数羊也没有用,脑海中纯白的羊羔最终也变成了一张莹白的美丽脸庞。
结果导致第二天带靳桑浯去小学的时候,自己精神不济。
靳桑浯下午三点的飞机,中午吃过饭,直接去了机场。
送走靳桑浯,她还有一种犹在梦中的感觉。
剩下的假期,就在回忆着她们相处的那些时光、盼望着电话、细数着日子中度过。
*
冲出楼道,脚步陡然停下。
那个黑色身影还站在原地,但已经不是叶念斯想要去往的方向。
在楼上看不太清楚,但是现在,只一眼,她就知道那不是靳桑浯。
心脏像被冻住而停止跳动般,什么也听不到了。
那个身姿窈窕的女士,等来了从隔壁楼道出来的高大男人,笑靥如花地挽着对方的胳膊远去。
心跳声也从耳边消失的世界,寂静得像是死去了。
大概自己的灵魂都是荒芜的。
“砰——!”
巨大的爆破声响后,一簇簇绚丽烟花在空中绽放,混着飘渺而来的欢呼声,光辉璀璨,几乎刺痛了叶念斯的眼。
眼膜疼痛干涩。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零点。
犹记得那一年的除夕夜,新年愿望,她不敢许诸如“希望能与桑浯在一起”这样的企盼,总觉得太过奢望,美好而虚幻。
她只敢想:“祝桑浯身康体宁,万事顺遂”。
而现在,她许愿:“希望舅舅早日康复。”
桑浯……
靳桑浯……
……
她不知道如何把这句话补完。
他们到的比较早,一会儿后,几个副总、总监才陆续到来。
最后,靳桑浯才踩着点推门而入,坐到了主位。
她简要说明了剑明思项目对公司的重要性,又提到了关于出现间谍事件的恶劣性,接着,她沉声说:“关于这件事,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间谍是——”
自从靳桑浯出现的那一刻,叶念斯仿佛看见这个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其实是一个为自己打造的牢笼。光线都化作淬着寒光的利刃,像她刺来;四堵墙壁也不断向她挤压,天花板直直地落下来,不知道几个呼吸后,就会将她碾压粉碎。
“——策划部经理徐才明。”
叶念斯浑身一振,抬眼四望。
阳光还是阳光,墙壁还在原地,会议室依旧宽敞明亮。
望向靳桑浯,试图从她的表情上找出蛛丝马迹,只见她目光从众人身上一掠而过,只在扫过叶念斯时停顿了一秒,露出一点几乎微不可见的温和笑容,才平缓地移开。
叶念斯恍惚间意识到:
我命不由我、不由天,唯由靳桑浯。
会议室寂静一片,又渐渐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有几人看起来比较镇静,张鑫亮是其中之一,应该是早已知晓。
靳桑浯清了清喉咙,室内渐渐安静下来。
她接着说:“对于徐先生已经做出处理,公告不久便会发布。并且,会尽快任命新的策划部经理,各位有推荐人选也请提出。”话题一转,“现在还有一点,我们的家庭护理系列应该怎么办?叶念斯助理向我提过一个建议——收购德国安夏蓓乐旗下的牧沃伦,不知道大家觉得怎么样?”
众人皆把目光放在了叶念斯身上。
叶念斯愣着眨了眨眼,这一环接一环,她有点跟不上节奏,刚刚的寒惊还没有过去,现在完全不明白靳桑浯的意图。
靳桑浯端然静坐,表情温和自然。
运营总监李长明是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身材微胖,鼻梁短宽。
他沉吟一声,取出一份文件,说:“之前我们就分析过牧沃伦。”说着将文件递给靳桑浯。
靳桑浯垂睫浏览两秒,一秒两页,然后把文件递给身边副总,示意大家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