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各方形势一片大好,莫成鹿若是想要成功上位,只能另辟蹊径。
比如莫臣理前段时间,正好训斥了朝臣办事不利之过,文丞相的信中,就提议让莫成鹿以此为基点,踩着那些尸位素餐之人的尸骨往上爬。
而这样的上位方式,恰好也是莫成鹿不反对的。
次日正好是初一,七品以上,皆可早朝。
莫成鹿此时,在吏部任职正五品郎中,但这段时间他和莫臣理的关系不知道被什么人曝光出来,惹得很多人说他没有才学,只凭借兄长的权势,才能这么快就爬上高位。
按说,吏部郎中,算不得什么大官,但他最初是正七品,如今才不过三个月的时间,连跳四级,这可是有些人穷极一生都难以达到的高度了。
由于莫臣理的缘故,莫成鹿在早朝上,哪怕是就站在角落里,也是备受关注的。
也是因此,在莫成鹿才持着笏板从角落里往前走,身边就是一阵吸气声,前头的官也忍不住回头,“是他?”
“他想做什么?”
一连串的疑惑,伴随着众人心惊肉跳的反应,并没有让莫成鹿推却,反而更加坚定了他的脚步。
太和殿极大,莫成
鹿这一路,受尽了瞩目。
他终于走到最前面,躬身行礼,而后缓缓直起身子,文人风骨尽显:“王爷,下官要弹劾百官!”
“弹劾百官”几个字一出,朝臣震荡。
就连早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会小的文丞相,都楞了一下,而后苦笑。
不理会身边官员倒吸一口凉气的震惊,莫成鹿顾自从袖袍之中摸出两个装订成册的本子,双手捧着奉上。
那两个本子,让人看着遍体生寒,一时之间,太和殿之内,人人自危。
他们对自己的认知极其清楚,没有人屁股后面是真正干净的。
莫臣理从太监的手上接过两个本子,随便翻了翻,其实里面是些什么内容,他心里清楚的很。
因为这两个册子,莫成鹿早就整理好了,只是早前因为担心文丞相,所以才没有拿出来。
而今,已经逼到这个时候了,又得到了文丞相的支持,他终于能将这罪恶的东西公诸于众了。
莫臣理一双眼睛在朝臣之中扫了一眼,只一眼,那杀伐果决的眼神,就让这些人膝盖一软,有些人,已经直接跪倒在地上了。
“也对,朝廷啊,是该换一批人了!”莫臣理这话,又稀
稀拉拉的有十几人跪倒在地上。
就在朝堂之上,从上到下,莫臣理直接将那些人的罪过念了出来。
贪污受贿,恶逆不道,内乱不义,贪赃枉法,纵容子孙欺压百姓……
不说不知道,一说出来,足够让这些人掉脑袋。
也确实有一群人,当场就被推出去,金瓜击顶。
还有些人,罪恶深重,抄家灭族。
就是这一天,在史书上被记为“拨乱反正”的一天,也有人说,莫臣理的血腥杀戮就是从这一天开始的。
两本册子念完,满朝文武就少了将近三分之一。
当场死的,还有被关入大牢,听候发落的,更有直接被带走,等着抄家灭族的。
剩下那些人,不是没有错,先前就已经说过了,没有一个人的屁股上没沾着屎,只是不够多,不足死。
六部尚书到是一个都没少,几人有心想要劝说,但完全不敢开口。
到了最后,变革已经板上钉钉,吏部尚书施力轩才出列,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面对暴怒的莫臣理,但他职责所在,若是不出头,正好被莫臣理抓到毛病。
没看莫成鹿还在边上站着呢嘛,这么大的功劳,做个吏部尚书,并不过分
吧。
“王爷,经此番变故,朝堂大量空缺,不知该如何决断?”
莫臣理砍了他一眼,心道他倒是反应快,“此事本王自有安排,早朝之后你到御书房等候。”
听闻此言,施力轩心中大定,看来他的危机解除了,悄悄退回自己的位置上。
莫臣理则道:“论功行赏,莫成鹿有此大功,不知应当如何赏赐呀?”
还赏赐?莫成鹿一下子得罪了这么多人,他还想要赏赐,就算有了赏赐,他能接得住吗?
朝中是有空缺,就连三品中书省侍郎都空缺处一个位置,让他顶上去,完全没问题。
但问题是,朝臣不想。
便是此时,文丞相上前一步,“王爷,依下官所见,莫大人的功劳,当居丞相。”
文丞相一句话,全场皆惊。
“文丞相,您这是?”程乐天率先开口。
文丞相当即朝着莫臣理拱手,“臣年事已高,近来更是力不从心,请求告老还乡。”
朝臣皆劝,莫臣理也劝了两句,但拗不过文丞相,便准了文丞相告老还乡之请。
莫成鹿有文丞相的推荐,顺理成章的坐上了丞相之位,成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也是唯一一个,没有
经过科举,就身居高位的丞相。
也是从莫成鹿这里开始,打破了固有的科举选官制度。
莫臣理虽然做了摄政王,挟天子以令诸侯,但从他没有登基一事上,便可看出,莫臣理还是忌惮天下之言的,也是由此,朝臣更加逼迫莫臣理宠信后院的那些女人。
本来争的死去活来的一群大臣,在这件事情上,忽然就有了共同目标,谁家先谁家后都不重要,毕竟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
但莫臣理每日事务繁忙,召集大臣商议政务,每日宫门落锁,他才放朝臣回家,如此,朝臣自然也就没那个心思逼迫莫臣理回府做那杆子事儿了。
渐渐地,众人意识到从莫臣理这里下手行不通了,就调转枪头,转向了朝中新贵,莫成鹿。
这几日,莫成鹿可真是苦不堪言啊。
“二哥,二嫂,救命啊!”送走了陈大人,接着又来了李大人,莫成鹿白日里要上朝,要处理政务,下了朝还要应对这些阿谀奉承的大臣。
“谁再叨扰你,你再上一封折子,状告他们贿赂你,不就成了。”莫瑾年坐在莫成鹿对面。
文以南闻言嗔了莫瑾年一句,“你怎的尽会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