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成鹿从书房中出去,直奔莫瑾年的院子。
文以南今日回娘家去了,昨天深夜丞相府的管家来传的话,让文以南和莫瑾年今日回去一趟。
本来莫瑾年是要陪同的,但是在临行之前,铺子里出了些事情,将莫瑾年绊住了,只能让文以南自己回去了。
“二哥。”莫成鹿出现在莫瑾年的房间门口的时候,门没关,莫瑾年正蹙着眉头看手上的账册,似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一样。
莫瑾年在听见莫成鹿的声音时,身体僵了一下,“成鹿,你怎么来了,进来吧。”
莫成鹿在心底叹了口气,坐在莫瑾年对面,“二哥,二嫂不在吗?”
“你是来找你二嫂的?”莫瑾年觉得奇怪。
先前,莫成鹿和文以南叔嫂关系也很好,但这段时间,随着莫臣理透露出想要让莫成鹿往上爬的意思之后,文以南也看出了风向。
自那以后,两叔嫂之间再见面就没有了往常的自然。
两人都知道,莫成鹿想要走到的那个位置是哪里,但偏偏,这一点,退让不得。
莫成鹿觉得为难,文以南也觉得别扭,就连莫瑾年和文以南之间,也因为这件事情,关系变得微妙了许
多。
就说今天,本来也不是什么着急的大事,他完全可以陪文以南回相府,之后再回府处理此事,或者让文以南稍微等一会儿,又或者推迟一天也无妨。
但两人心照不宣地选择了,让文以南今日独自一人回去。
“有件事情,我觉得,应该提前和二嫂道歉。”莫成鹿面露歉意。
莫瑾年看着莫成鹿长大,看他露出这样的神色,就知道他已经做出决定了,但还是问了一句:“你已经决定了?”
莫成鹿的眼眶忽然就红了,“我知道会让二哥为难,也知道会让二嫂心生芥蒂,但我不能再等了,大嫂不能再等了!”
这一句话里。透露出太多的意思了,莫瑾年脸色大变,“大嫂怎么了,大嫂出事了,是不是?”
他抓着莫成鹿的肩膀,用力的摇晃了几下,“是不是大嫂出事了?你说话呀!”
莫成鹿硬是将到眼角的泪水憋了回去,抬起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将从莫臣理的书房中带回来的信交给莫瑾年。
信上的每一个字,莫瑾年都认识,但是那些字组合在一起,就成了他不敢相信的内容。
“怎么会这样?”莫瑾年一脸 不敢置信
地看着莫成鹿,“怎么会这样?”
尽管他们早就挂念着要将吴西语接回来,但是谁都没有想过,依照吴西语的聪慧,在日不落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他们所有人,对吴西语的印象都只有运筹帷幄,无所畏惧,再难以解决的事情,落到吴西语的手里,都会迎刃而解。
长期以来形成的观念,让他们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吴西语是无所不能的。
在这样的观念的影响下他们自然而然地就忽略掉一个事实。
吴西语再聪慧,也只是一个女子,身上三脚猫的功夫,对付普通人还行,对付高手,就是送死的。
“去做吧!”说完这番话之后,莫瑾年的眼眶也红了。
他知道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会让文以南伤心难过,但对于他而言,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大嫂的性命安危更重要了。
“可是,二嫂那里?”今日莫成鹿来,就是为了给文以南道歉的。
“放手去做!”莫瑾年拍了拍莫成鹿的肩膀,他太了解自己的弟弟了,自然知道,只要他想往上爬,就一定可以。
之所以拖了这么长时间,就是在忌惮文丞相和文以南。
“你去
做,大不了,二哥去丞相府,负荆请罪!”莫瑾年重重拍着莫成鹿的肩膀,“我们是大嫂养大的,不能再让大嫂久等了!”
莫成鹿红着眼眶,重重点头,“是!”
“瑾年!瑾年!”就在这时,文以南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二夫人,您慢点,别跑啊!”程依依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来。
听了这话,莫瑾年再冷静不下去了,大步出门,就见文以南挺着大肚子,疯了一般地往回跑,满脸都是泪痕。
他赶忙迎上去,“怎么了,别哭啊!”
文以南扑进莫瑾年的怀里,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边哭边说:“大嫂,大嫂,出事了!”
莫瑾年和莫成鹿对视一眼,“你,知道了?”
文以南在莫瑾年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从袖中摸出一封信塞到莫瑾年的手上。
莫瑾年顺手递给一边的莫成鹿,扶着文以南回房间,“别哭了,乖,会好的,都会好起来的。”
然而,文以南哪里能那么轻易好起来,想到吴西语出事了,再想想自打相识以来,吴西语对她的好,她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莫成鹿,“成鹿,这是我父亲给你的信。”
莫成鹿一愣,目光在文以南和莫瑾年身上来回转,有些不知所措:“二嫂?”
“给你就拿着!”文以南哭成这样,莫瑾年早就心疼的脸骨头都跟着疼了,因此这声音里,也带了几分呵斥。
莫成鹿手上拿着两封信,先打开了第一封已经打开过的,是文安易让人送回来的,说的是吴西语现在的情况,要比赵三送回来的信更加详细,也更真切地告诉他们,吴西语现在的状况和当时的遭遇。
另一封信,莫成鹿在拆开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文丞相既然让文以南将吴西语的情况告诉他们,他做出的是什么样的决定,已经显而易见了。
果然,信上说让莫成鹿放手去做。
莫成鹿在看见那封信上所说,再看文以南哭得悲痛欲绝,他将信递给莫瑾年,莫瑾年却连看都没看一眼,“既然是岳父的决定,你就放手去做吧。”显然,莫瑾年已经猜透了文丞相的心思。
闻言,莫成鹿朝着文以南躬身一礼,“二嫂,我会努力的,绝对不会辜负伯父对我的期望!”
这封信上,文丞相就差没直接让他继承丞相之位了,也是因为这位子,不是文丞相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