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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动情算不算?

    众人面色难看,想要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很清楚,容湛说这话无异于是在交代后事。

    这个男人总是这么妥帖,将自己生前身后事安排的妥妥当当。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让在座的诸位都明白他此时的情况有多危险。

    危险到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北堂墨安点点头,客套的话也不说了,让花阡落施展轻松将他带到容湛的身后。

    而后,将掉落的金针一根接着一根刺入他的体内。

    二次埋针,其痛苦程度是第一次的十倍。

    容湛浑身的筋脉已经被金针封印了十年,想要重新封印,就得彻底释放开。

    这时候,毒血逆流,经脉逆走,如烈火焚身一般。

    此时,月色孤寂,落寞垂于星空,阴风穿梭于茂密树林,瑟瑟声响惹人烦躁不安。

    容湛此时只觉置身于炼狱之中,周边是漫无边际的火海,哪怕是刺骨冰寒的山泉水在碰到他的那一瞬间,都被他身上灼热的气息蒸发。

    一时间白雾朦胧。

    明明已入深秋,周遭却热浪滚滚,宛如盛夏。

    他的身后北堂墨安早已汗湿全身,随着头顶的天空愈发明白,他脸上的汗越来越

    多。

    甚至,他开始用银针刺入自己的穴道,只为让自己集中精力,因为此时此刻由不得他出半点出错。

    “噗!”北堂墨安率先稳不住,吐出一口血。

    吓了旁边的花阡落一跳。

    “墨安先生!”

    “别动,稳住。”北堂墨安擦了擦嘴角的血,继续施针。

    自己这点痛苦算什么,瀑布之下铁锁链中的容湛才是最受折磨的。

    金针穿筋刺骨,血脉逆转倒流,毒血攻心噬骨,换做寻常人,早就受不住痛苦,自绝了。

    可他,始终牙关紧咬,不吭一声。

    北堂墨安也活到快知天命的年纪了,平生能让他佩服的也就两个人,一是他的父亲,二便是眼前的容湛。

    这个男人不过同他儿子一般大小的年纪,肩上却早早的扛了天下安危。

    他是天纵奇才,亦是天妒英才。

    年少成名,一杆银枪,守岁月山河,杀诸国于国界之外,尤其是十年前,南朝百万雄师溃败,战狼骑十死九伤,就连他的父亲战王也传言战死沙场。

    人人都道,南朝亡了。

    是这个少年。

    携谨慎的三千战狼骑,正面迎战北漠战神长乐无极。

    那一战,战了七天七夜,血染了苍穹。

    那一

    战,他成功守卫疆土,却颜毁身残。

    这些故事,南朝民间拉出个人都知道,可大伙儿不知道却是,在容湛迎战长乐无极的时候,他已经身中剧毒,毒血攻心,导致他在练功的时候走火入魔。

    可凶手至今逍遥法外,但种种迹象直指南朝皇族。

    可笑,他们容家为南朝战至最后一人,可最终他们倒在的不是敌人金戈之下,而是自己人的暗算之中。

    腹背受敌,英雄悲鸣。

    天空越来越亮,黑暗终将被吞噬,直接破晓时分,北堂墨安终于将最后一根金针归位。

    他整个人也因为虚弱而朝后倒贴。

    “墨安先生,你没事吧?”花阡落扶着他,一脸担心。

    北堂墨安摇摇头:“扶我去岸边坐下,休息一会儿就好,你们世子还有一会儿。”

    花阡落照着他的话去做。

    一行人虽说坐在岸边休息,但目光却一直集中在飞瀑之下的容湛身上。

    金针入体,必然要经历一段时间的融合,这时候身体会本能的进行排斥。

    这种情况只能靠容湛自己克服,他们就是有心帮忙也做不到。

    飞瀑一下,狂风暴雨,铁链横飞,终于在一阵巨大的爆炸身后,一切恢复了平静

    。

    而容湛也因为力气耗尽,彻底没了意识。

    “可以解开锁链,将世子放下来了。”

    花阡落点头,立刻带着一群人,解开铁索,将容湛救了出来。

    一行人飞奔回了战王府。

    而战王府中,北堂清羽和北堂皓风已经等了一夜。

    “二叔,你先去休息,接下来交给我和父亲吧。”北堂皓风上前接手了容湛。

    北堂墨安点点头,事实上他已经筋疲力尽,但是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一旁休息。

    另一边,北堂清羽已经给容湛把起脉来。

    “清羽先生,我九哥他怎么样了?”花阡落脸上疲色难掩,却一心只关注容湛的情况。

    “放心,金针已经归位,危机已经解决,世子暂时性命无虞,但是他来回折腾一夜,体力耗尽,又受了极重的寒气,需要好生调养一番。只是世子此番提前发作,只怕金针已经封印不住他体内逆行的真气,咱们最好还是早做打算。”

    容湛已经没事了,可在场的人谁也没有轻松下来。

    “每逢月圆之夜,金针便会自行脱落,今次我等便是奉父亲之命下山,在金针脱落之时,将它重新置入体内。可今次金针却提前半月发作,只怕

    非同寻常,若不调查清楚,只怕有一便有二。”

    花阡落自然知道情况不妙,只是他也没想到金针会提前脱落。

    “金针提前脱落我也不甚清楚怎么回事?”

    “或许小侯爷可以想一想,这些日子世子本人可有什么异样?”北堂皓风提醒道。

    花阡落想了想,突然想到什么:“异样的话,动情算不算?”

    容湛毒发之时,正是同慕千璃在一起,而且两人似乎闹得非常不愉快。

    花阡落想,若真有什么原因,恐怕症结就在这了。

    花阡落刚想这么说,却被人阻止了。

    “十七。”

    “九哥,你醒了。”这一打岔,花阡落立刻顾不得说容湛和慕千璃的事,连忙凑到床边。

    而此时,容湛已经睁开了眼,脸色虽然苍白虚弱,但是目光却已经恢复清明。

    “昨夜府中闹出这么大动静,人心必定不安,你且去帮助容叔,安抚一下众人。”

    “恩,我这就去。”花阡落一溜烟跑的没有人影。

    “世子故意将花小侯爷支开,是不想告知我们金针提前脱落的原因?”北堂清羽捋着山羊胡,一双眼眯着睿智的光,“需知此事关系到世子你的性命,世子还是不要隐瞒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