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晚,秦墨琰的眼底又烧了起来。
还敢跟她提昨晚?!
银明鸢负气道:“我昨晚那是被狗咬了,殿下就别放在心上……”
“唔——”她未完的话被秦墨琰的嘴堵了回去,银明鸢的手被他扣住,她只能动脚,她抬脚就踢了他一脚,恰好踢在他的小腿上,然对秦墨琰而言,她的力道实在不足。
他纹丝不动。
越发用劲儿地吻她,直吻得她喘不过气来才稍稍放开。
他低声道:“你若再挣扎,我就在这儿把你办了,你可以喊,不过你若是喊了,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们的……奸情。”
银明鸢瞪他:“混蛋!”
秦墨琰笑,混不混蛋,他现在也不在乎了。
在见到她之前,他觉得自己即便来了南都,即便见到了她,也完全能克制自己,毕竟五年过去了,时辰沉淀了他们的感情,那些被深埋的情绪,不会轻易破口而出。
可真正见到她的时候,只那一瞬间,他便知道,他完全想错了。
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他什么都没有忍住,积蓄了五年的怒火,沉淀了五年的感情,一一不受他控制地疯狂涌出,让他做了一件又一件背离他本性的事情。
这个女人,她就是有那个本事。
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能让他疯。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秦墨琰在她耳边低声说,“是不是还对我有情?什么时候有的?失忆后又重新爱上我了吗?”
银明鸢被这突然混蛋起来的秦墨琰气得脑袋发疼。
她想也不想道:“
重新?谁说我失忆前爱你了?”
秦墨琰的笑容敛去。
银明鸢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怒气瞬间散了干净,她一把推开秦墨琰,拉开门就走了出去,快到王府大门的时候,知香赶忙迎上去,道:“陛下,您没事吧?”
“没事,他不会把我怎么样。”银明鸢道。
知香还是不大放心,欲言又止。
秦墨琰回到花厅的时候,秦乐瑶和秦昭已经止住了哭,秦墨琰端起茶盅,将冷茶饮下,问秦乐瑶:“你四嫂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秦乐瑶刚伤心完,听到他自打脸的话,反问:“您不是说她不是我四嫂?”
“回话。”秦墨琰冷沉道。
秦乐瑶被他阴冷的样子吓了一跳,到底不敢再造次,老实回答:“我不知道,四嫂这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她怎么会跟我说这些?”
秦墨琰:“你仔细想,她有没有提到过失忆前的事情。”
秦乐瑶经常进宫找银明鸢说话,但是每次银明鸢都是听得多,说得少,很少主动说起什么,秦乐瑶又粗心大意,很多事情不会深想,还真没注意。
这会儿被秦墨琰一呵斥,她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不记得了。”秦乐瑶委屈地说。
四皇兄真是太凶了!
秦墨琰闭了闭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下来,他问:“你有没有主动在她面前提起过她失忆前发生的事情?”
“这倒是提过,”秦乐瑶回答,“上个月我入宫,还跟四嫂提过三皇兄呢。”
秦墨琰:“她怎么说?”
秦乐瑶仔细回想,一边想一边道:“我说大约上天觉
得四皇兄您命不该绝,所以才派了四嫂回到金陵,救了四皇兄您的性命,又帮四皇兄和七皇兄灭掉了狼子野心的三皇兄,四嫂听后,好像是说了一句话。”
秦墨琰:“说了什么?”
“好像说的是,三皇兄心狠手辣,惹得前世幽魂飘来报复,只为改变今生的命数,我当时还觉得四嫂这话听着奇怪,四嫂却解释说,她不过是随口说说。”
秦墨琰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冬天。
她问他,是否相信前世今生,他说不信,她怅然道:“如此说来,倘若我告诉殿下我是前世飘过来的幽魂,只为改变今生的命数,殿下也定然是不信的。”
她真的恢复记忆了?
什么时候?
是在金陵的时候,还是回到南都之后?
秦墨琰的脸色有瞬间的煞白。
当初夺嫡的时候,她便说过,她不想进宫,也无意后位,可见她并不十分看重权利,庄成双有她自己想过的简单的日子,她不喜欢夙兴夜寐地劳心劳力。
她既然不想当母仪天下的皇后,自然对帝位也没有多少兴趣。
又怎可能为了权利,抛夫弃女?
如果她记得过往种种,那这五年,她是如何过来的?
如果当初离开他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记忆,她离开的时候,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秦墨琰忽然有点不敢想了。
银明川算是看出来了,他们那位手腕狠辣的陛下,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记忆,她是庄成双的时候,她就能弄死庄家上下人等,也难怪她回到南都,会六亲不认了。
他一直就觉得庄成
双狠毒,这女人要么直接杀,要么就不能得罪,偏生姨母又要得罪她,又不能杀她,不仅不能杀她,还用尽了手段将人绑在身边。
搞得人家夫离子散、痛苦不堪。
这下好了,引狼入室。
太上皇自己本该是囚禁的人,现在成了被囚的人,人被关在永安宫,即便是他,也不能轻易得见,半年前他硬闯,陛下命人打断了他的腿。
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两个月才见好。
陛下的这些作为,也是他和秦乐瑶的矛盾之一,他反对,她支持,他们夫妻的矛盾就越发地深,可陛下行为那么极端,他除了愤怒地斥责几句,也不能做其他的。
太上皇旧疾发作,依照御医的意思,已经时日无多,这个时候,陛下是决不能出事的,否则南都必乱,南苍必乱。
陛下是南苍的强心剂,有她在,南苍才能稳。
银明川长叹一声,心头滋味复杂,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秦乐瑶颤声问:“四皇兄,四嫂真的恢复记忆了吗?”
秦墨琰沉默不语,伸手将秦昭从秦乐瑶的怀里接过来。
“您不知道,四嫂对我极好,”秦乐瑶喟叹,“有四嫂给我撑腰,银明川都不敢太过分地欺负我,旁人也不敢看低了我,我在南都,也可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秦昭还很难过,趴在秦墨琰的肩上不想说话。
秦墨琰道:“也许,本王不确定。”
秦乐瑶闷闷地说:“四皇兄,您以后见着四嫂,能不能不要那么凶了?我怕四嫂难过,这人一难过,就容易流眼泪,我怕四嫂的眼睛受不住。
”
秦墨琰凝眉:“她眼睛怎么了?”
“我也不大清楚,我是听知香说的,说四嫂伤了眼睛,这几年断断续续地喝着药,我问怎么伤的,知香无论如何也不说,可我记得,四嫂在金陵的时候,眼睛还好好的,应该是离开金陵后伤的。”秦乐瑶解释。
“我知道怎么伤的。”银明川接话。
秦乐瑶瞪他:“你知道什么?你除了跟四嫂作对,你还会什么?”
银明川懒得跟她朝,道:“不听算了。”
“怎么伤的?”秦墨琰问。
“四年前,宫里闹内奸,有人想烧死陛下,这事殿下知道吧?”银明川道,“紫微宫被烧了一半,陛下的眼睛就是在那场大火中被灼伤的。”
秦乐瑶一听,就嗤笑了声。
“胡说八道,四嫂的眼睛在那场大火前就不好了,我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还非要显摆你能耐,知香既然不说为什么,自然不会是因为大火什么的。”
银明川气结:“爱信不信!”
秦昭趴在秦墨琰的肩上,小眼睛在他们俩身上转来转去,她讷讷道:“爹爹,他们怎么又吵起来了,我还是不住在公主府上了,我怕他们打架的时候伤到我。”
银明川:“……”
秦乐瑶:“……乖秦昭,不会的,我们不打架。”
“得了吧,”秦昭明显不信,“您就说姑父嘴上的伤是不是您咬的,这还不叫打架?都咬出血了,你们打得这么激烈,我还是走吧。”
秦墨琰别有深意地看了眼秦乐瑶。
秦乐瑶简直百口莫辩,强行解释道:“不是,四皇兄,您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