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过短短一瞬,她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她道:“代我向你们殿下致谢,请回吧。”
银明鸢落下话,转身上了马车,吩咐道:“快走,去凤鸣宫。”
马车直接驶到了凤鸣宫的宫门口,银明鸢下了马车,快步走进宫内,此时女皇正准备午休,听到内侍说银明鸢过来了,让银明鸢直接入了寝殿。
“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女皇还从未见银明鸢这般着急过,当下不由地皱起眉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银明鸢道:“娘在胤都没有安插密探吗?”
“有,怎么了?你想联系胤都的密探?”女皇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想起这茬,“你想联系密探也不是不可以,但容易暴露,一旦暴露,多年埋进去的线就废了。”
银明鸢问:“胤都没传来楚云铮南下的消息?”
“什么?”女皇当即站了起来,“楚云铮南下,你听谁说的?”
“洛王,他大概得知了边境不稳而绥安王又要回越阳城的消息,派人追上来告诉了我这个消息,消息无论真假,
您最好现在下旨,让绥安王即刻启程,不得耽误。”银明鸢道。
女皇知道银明鸢说得有理。
无论楚云铮有没有南下,让绥安王早些前往越阳城总是好的,宫女伺候她穿好衣衫,银明鸢陪着她去御书房拟旨。
把墨迹吹干,银明鸢将圣旨递给玄青姑姑,“事情紧急,劳姑姑跑这一趟了。”
“殿下言重了,奴婢去去就回。”玄青拿上圣旨,转眼就消失了踪迹。
银明鸢脸色有些煞白,讷讷道:“若是楚云铮领兵,这一仗,再所难免,听闻楚云铮此人,极为狠辣,娘还是再多派几个人过去,协助绥安王地好。”
“越阳城一直都是绥安王镇守,朝中没人比她更熟悉,就算派别人过去,他们对越阳城不了解,也插不上话,朕相信绥安王,定能保住越阳城。”
银明鸢问:“有越阳城的舆图吗?”
“你能看懂舆图?”女皇震惊。
“不知道,有吗?您先给我看看。”银明鸢说。
女皇让宫女拿了舆图过来,越阳城的舆图很长,宫女专程腾了
一张桌面出来摆放舆图,银明鸢低头一瞧,竟然还真看得懂。
越阳城是南苍国西北方向最重要的一道关卡,若越阳城被攻破,北戎便可直取南苍十座城池,所以越阳城绝不能破。
银明鸢对楚云铮的了解不多,只知道他上位不久,威严甚微,朝中许多大臣都很质疑他的能力,楚云铮这个时候南下,是奔着立功的目的来的。
越阳城关口,左右连山,临北为水,不易攻破。
若要战,则以水战为主。
这天下三分,南苍则独占了一个版块,将它和明夏以及北戎分割开来,分割线便是南江,南江自西往东汇入大海,北戎和明夏若要入南苍,都需得越过南江。
所以,若南苍与这两国交战,也多以水战为主。
南苍的将士们也极擅水战。
明夏国去年刚经历一场内乱,正是对明夏出兵的时候,但北戎约是之前被明夏的将士给打怕了,不敢再和明夏对战,转头就把矛头指向了越阳城。
银明鸢的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水战,主船,北戎的将士更
擅长陆战,且男人天生力气比女人大,北戎的将士们都是男的,不像南苍,男女皆有,在力气上就吃亏,所以,绝不能让北戎人过南江上岸。
水战便成了必胜之战。
女皇见银明鸢一直盯着舆图看,问她:“有什么想法吗?”
“越阳城驻军十万,北戎哪里来的勇气,和越阳城的十万将士们打水战的?”银明鸢不懂,“难道他们西北边境有二十万驻军?”
女皇摇头:“他们边境也只有十万军。”
银明鸢更加疑惑:“十万也敢打十万?是看不起越阳城易守难攻的地势吗?”
“北戎人骁勇善战,对我们南苍一半的娘子军本就看不上眼,加之又有南江相隔,西北军又擅水战,多年前两军交战的时候,他们频频吃亏,打了退堂鼓,两国已经多年未曾交战,近两年,北戎条件越发艰苦,他们才起了兴兵的念头,但观念却未曾改变,所以他们出兵十万,也并非稀奇之事。”女皇解释。
银明鸢:“……”
轻敌乃兵家大忌,错误一犯再犯,北
戎人真有如此蠢?
女皇看出她担忧越阳城,笑道:“朕知你心系军民,但你要相信绥安王,绥安王极为擅长水战,起作战经验丰富,她不会让越阳城失守的。”
银明鸢缓缓地点了点头。
她前脚刚踏出御书房,银凌月便冲上去紧紧地拉住她的手,紧张地问:“殿下,为何要我娘即刻启程前往越阳城?是越阳城有战事要发生吗?”
银明鸢:“说不准。”
“我们南苍已经很多年没有打仗了,若是突然发生战事,那我娘……”
“你娘乃是镇守越阳城统领十万大军的绥安王,保家卫国、上阵杀敌是她的责任,两国既然要开战,她自然要上战场,”银明鸢打断她的话,“否则,她凭什么手握重权?你应该相信你娘,相信她能守住越阳城。”
十万大军对十万大军,且北戎军还没有南苍的西北军擅长水战,加之越阳城地势又对他们不利,他们怎么就有勇气用十万大军去对抗西北军。
总不至于是来送人头的。
不知道为什么,银明鸢有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