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国家皇位的继承人,那她的身份还挺厉害的。
她的母亲,一国女皇。
而她,银明鸢,嗯,很奇怪的并算不得好听的名字。
女皇握住银明鸢的手,温声道:“这里是你的宫殿,紫微宫,在南苍国,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是我们南苍国所有人的希望,是南苍国未来的希望,知道吗?”
银明鸢还真不知道。
她始终感觉自己在听别人的故事,什么一国储君,一国希望,至少现在她没什么兴趣。
伴君如伴虎,她目前还不了解这位女皇的脾性,不知道会不会随便说几句话就会惹她生气,所以银明鸢选择谨言慎行,她淡淡地“哦”了声,就没了下文。
女皇陛下心情激动,银明鸢却宛如一滩死水。
寻常人得知这样的身世,只怕会被吓晕过去吧,可是她好像只是得知了“我是千金小姐”这样的消息,整个人的反应都很寡淡。
女皇看银明鸢的眼神,变得深刻起来。
她不知道银明鸢内心是怎么想的,但至少在表面上,她是喜怒不形于色。
也或许,她的内心,是真的波澜不惊。
然而,她寡淡的表情落在宜荷姑姑眼中,宜荷姑姑只觉得她大概已经被女皇所言的话吓傻了,以至于没有任何的反应。
女皇关切地问她:“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银明鸢摇头。
在没有搞清楚事情之前,她选择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没一会儿,御医到了。
那是个年纪近半百的老头,蓄着胡须,姓纪,宜荷姑姑称呼他为纪院判,他是御医署的领头人,是御医署医术最为过硬的人。
他给银明鸢把完脉,躬身道:“陛下,殿下并无大碍,只是落水的时候撞到了脑袋,所以才会导致突然失去记忆,以后会慢慢想起来的,微臣给殿下开两副凝神静气的方子,殿下服下后,会好些。”
女皇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说:“那就好。”
御医离开后,女皇问银明鸢:“饿了没有?朕让人摆膳。”
银明鸢这会儿其实没什么胃口,但女皇显然想跟她一起用膳,银明鸢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就没有拒绝,说想喝粥。
御
膳房煮了鸡肉粥。
可能是一早就熬着的,说摆膳就摆膳。
她和女皇分别坐在雕红漆方桌的两侧,女皇亲手给她盛了一碗粥放到她的面前,手执瓷勺作势要喂她。
被皇帝喂食,银明鸢还不太敢享受这种待遇。
“我自己来。”她从女皇的手里接过瓷勺,轻轻搅动了下白瓷碗里熬了几个时辰的粥,然后舀了一勺入口。
御膳房出的东西,果然不让人失望。
味道很鲜美。
桌上还摆着很多小菜,但银明鸢没什么胃口,不想吃。
她吃了几口粥后,对女皇道:“陛下,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女皇闻言,温软地笑了笑道:“当然,这皇宫里,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但是不能出宫,前几日你才遭遇了刺杀,出宫太危险,知道吗?”
银明鸢回应道:“好。”
午膳后,女皇离开了紫微宫,银明鸢想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找一点熟悉的感觉,所以待女皇离开后,她就开始到处瞎逛。
并且不断地问宜荷姑姑同样的问题。
“这里我以前来过吗?”
宜荷姑姑
都会点头。
然而,银明鸢逛了半天,她也没有找到半点熟悉感。
这是不对的。
正常人失忆了,回到以前经常出没的地方,见到以前经常见的人,都应该会有一点熟悉感,不应该是全然陌生的。
就像她醒来就非常习惯别人伺候一样。
她不会自己去拿衣服,她只会端正地站着,等着别人给她穿。
难道她的失忆比较特别?
连熟悉感都丢失了?
凤鸣宫内,女皇正在批阅折子。
有身穿绿衣的宫女脚步飞快地踏入殿内,将银明鸢的言行一一禀于女皇。
女皇执笔的手顿了顿,刚开始的时候不太明白银明鸢的用意,但很快反应过来,面上就露出几分满意来,她道:“她在寻找熟悉感,你们继续盯着,让宜荷不要多话。”
宫女敛衽道:“是,陛下。”
宫女离去后,帮女皇研磨的女官不解道:“奴婢不大懂。”
“她刚醒,什么都不记得,想在这座宫里寻找熟悉的感觉,让这种感觉告诉她,她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看来,不能告诉她,这里是她
一直生活的地方,想要圆这件事情,只能用第二种办法,”女皇道,“她比我以为的,要聪明一些。”
女官笑道:“毕竟是您的孩子,哪能差。”
“说得是,”女皇言语间难得有几分自豪,说:“安排一下,晚膳朕去紫微宫用。”
银明鸢没找到她想要的感觉,失望地回到紫微宫,到了晚膳时间,女皇又过来了,并关切地问她下午都去了哪里,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感觉如何。
银明鸢一一回答。
语气不咸不淡,既不令人觉得多生疏,也不令人认为多热络。
饭桌上摆着不少美味佳肴,但银明鸢仍旧没什么胃口,她向女皇提出疑惑。
“我以前是一直在这里生活的?”她问。
女皇放下碗箸,好像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脸色有些怅然,她慢悠悠道:“当然不是,你只有很小的时候在才生活在这里,后来,出了一些变故,为了你的安全,你被朕送出了宫,直到不久前,才被朕从宫外接回来,没想到又遭遇刺杀,你就落了水。”
“变故?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