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大脑猛地陷入刺痛,庄成双痛得脸色发白,呼吸困难。
茹梅大惊失色,赶忙去扶庄成双,“王妃,王妃您怎么了?知香,返程,快返程!”
马车外忽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和打斗声,几匹烈马的嘶鸣声响破天际,它们受了惊,拉着马车疯狂地往前狂奔,茹梅在马车里被巅得左摇右晃,后脑勺猛地磕到马车壁上,眼皮一翻,就昏了过去。
“王妃——”
好像有人在叫庄成双,但是她什么都听不清。
那些爆炸声炸得她的大脑越发刺痛,她虚睁着眼睛,眼前天旋地转,很快地,所有的声音都逐渐远去了,庄成双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在冲天的火光和浓雾中,一支烟花升空,在天空中炸开。
深夜,几匹烈马在南苍国的官道上狂奔,一个时辰后,几名男子在客栈门外落下,南五带着人迎上去,护卫们齐刷刷跪了一地。
南五沉声道:“殿下,王妃的马车遇袭
,王妃失踪了,属下该死。”
秦墨琰的目光有瞬间的茫然。
仿佛没听懂南五的话。
南五身上还带着伤,在白天的打斗中,他们一行护送庄成双的护卫死了五六个人,其余人全部负伤,南五伤在大腿和手臂,并不及要害。
知香左肩被刺了一剑。
他们这一行人,唯一没有被刀剑所伤的,是茹梅。
茹梅此刻还守在知香的身边,知香伤得重,还未醒过来,茹梅眼睛早就哭得红肿,这会儿还在不断地落泪。
南五派人来告诉她殿下回来了,茹梅抹着红肿的眼眶,忐忑不安地去见秦墨琰。
屋里的气氛安静得令人心慌。
南九打开门,让茹梅进去,茹梅走到屋中央跪下,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出来,她哽咽道:“殿下,是奴婢没有保护好王妃,奴婢……”
“本王不想听废话,”秦墨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王妃失踪前,你一直守在她的身边,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
茹梅仔细回忆着。
“王妃好像身体不舒服,似乎是头疼,第一次出现这种症状的时候,是她从公主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时间很短,几乎只有一瞬间,后来奴婢扶王妃回屋,王妃困了,却被噩梦惊醒,抓破了自己的掌心,奴婢给王妃上了药,包扎了伤口。”
秦墨琰扶着额,问:“王妃有没有说,做了什么噩梦?”
“没有,”茹梅摇头,“之后王妃非要把‘见喉’解药的制作过程写下来,她伤了手,奴婢劝,王妃也不听,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怕不写下来就忘了。奴婢不懂王妃为什么这么说,奴婢问,王妃也不解释,只让奴婢准备笔墨纸砚,后来奴婢就陪王妃去贾真那里买药,中途遇到爆炸,王妃出现了第二次头疼的症状,奴婢被撞晕了过去,醒来后王妃就已经不见了。”
茹梅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秦墨琰很沉地闭了下眼,低声问:“王
妃,有没有见什么人,或者遇见什么不寻常的事?”
“王妃只见了公主和崔颖大人,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茹梅努力回忆着这两天的事情,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王妃被撞了一下。”
“被撞?”
“有一个端水的丫鬟,在公主的房门口撞了王妃一下。”
“什么时候撞的?”
“就在王妃第一次出现不舒服的症状的时候。”茹梅回答。
下一刻,秦墨琰吩咐:“南三,和茹梅一起,去把那个丫鬟带过来,要快。”
南三回来得很快,复命道:“那个丫鬟,失踪了。”
秦墨琰并没有多意外,他表情很冷,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屋里很安静,从未有过的心慌将秦墨琰包裹,他猛地握住茶盅,手指有点发颤。
一环接一环,都是局。
给秦乐瑶下毒,只是为了把他骗出去,趁他不在的时候,对庄成双下手。
调虎离山。
至始至终,对方的目的,都只是他的王妃
。
秦墨琰摆手,吩咐道:“你们都出去。”
待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突然的空寂将他团团围住,他走到书桌边坐下,提起笔,正要落笔的时候,发现宣纸下有东西。
他搁下笔,将上面的宣纸拿开。
下面是一幅画。
他一袭白衣,负手立在桃花林中,漫天的桃花瓣,纷纷扬扬,宛如仙境。
最下面的是他的名字,娟秀的字迹,落于他的眼底。——夫君:秦墨琰。
“之后王妃非要把‘见喉’解药的制作过程写下来,她伤了手,奴婢劝,王妃也不听,还说……还说,怕不写下来就忘了。”
茹梅的话,被他清洗地记起来。
他的王妃,在画这幅画的时候,在想什么?
是不是很害怕?
害怕忘了他,所以特意将他画了下来,标注了他是她的什么人,和他的名字,可是她却没有将这幅画带走,她醒来的时候,会不会还记得他是谁?
她现在在哪里?
秦墨琰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