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她终于安下心来,投入他的怀里。
可一伸手,却抱了个空。
她的心沉沉地坠下去,前所未有的心慌将她整个人包裹,庄成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秦墨琰!”她在茫然无措中无声地呐喊。
可无人回应她,没有人听见她心底的声音,她的手指死死地握紧,指甲陷进掌心,掐出几道血痕来,庄成双在恐惧中猛然惊醒。
“怎么了,王妃?”茹梅急匆匆地进了屋,看见庄成双满头的冷汗。
庄成双没有回应她。
她低头,看向自己摊开的手,掌心几道掐痕,隐隐见了血。
“这怎么回事?”茹梅吓了一跳,赶忙拿来药箱给庄成双包扎,“王妃,看这伤势,这是您自己掐的?您怎么了?”
“没事,”庄成双目光沉凝,“刚刚做了个怪异的梦,不小心弄的。”
做梦就把自己伤成这样,茹梅还是第一次见,她忧心忡忡道:“您把
自己给伤了,殿下回来指不定怎么心疼的,这可怎么好?”
殿下?
庄成双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茹梅口中的殿下是谁。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茹梅说的是去了雪山的秦墨琰。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公主还好吗?”庄成双问。
茹梅回答:“公主还是那个样子,您不是说过,除非服下解药,否则公主不可能好起来。”
庄成双用力地揉了揉眉心,解药,对,没错,秦乐瑶需要“见喉”的解药,她道:“准备笔墨纸砚,我把解药的制作方法写出来。”
茹梅劝阻:“您伤了手,怎好拿笔?”
“没事,小伤。”庄成双说。
“可是您知道如何配置解药,等殿下拿着药草回来,您自己配置就成,何必要写下来?您这手伤着,还在渗血,应该养两天的。”
“不能等,不写下来,我怕我会忘了。”
“怎会?”
庄成双没耐心和她多说,道:“别废话,去准备。”
茹梅被她冷寒的声音吓了一跳,不
敢再说什么,给庄成双包扎好伤口后,去准备笔墨纸砚,她觉得庄成双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庄成双坐到书桌前,提笔开始写。
解药的制作过程她写得十分详尽,洋洋洒洒写了三张纸才写完。
等墨迹干后,她让茹梅折起来收好。
庄成双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混沌,忽然有很多事情想不起来,她努力去回想秦墨琰的模样,在宣纸上轻轻勾勒他的轮廓。
那个男人,总是好看的,无论是病弱的时候,还是病好之后。
轮廓很分明,鼻梁很高,眼阔深邃,瞳眸是暗夜般的黑,不掺一丝杂质,看别人的时候不怒自威,但看她的时候,又好像充满了柔情。
在床上的时候,很欲。
下了床,又是清俊冷峭的翩翩公子,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不容亵渎。
画中的男子负手立于桃花林里,眸里有她。
庄成双望着画中人,在右下角格外认真地写下他的名字。
落笔,外面有人来报:“王妃,属下们查到了这里
有谁有紫现草了,是本城的一个富商,叫贾真,但此人非常地难以接近,寻常人根本见不到她,属下登门求见,被拒之门外。”
庄成双不愿出门,这里不是明夏,秦墨琰又不在她的身边。
她出门就等于冒险。
秦墨琰没有陪着她,她不想冒险。
她起身去见崔颖,跟崔颖表明了情况,崔颖答应走一趟,然而,她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什么都没有带回来。
崔颖告罪:“王妃,外臣无能,虽见到了贾真,却并没能带回药材。”
庄成双捋着冒着热气的水面上的浮叶,口吻极淡地问:“什么理由?”
“贾真说外臣没有诚意,让外臣有诚意了再去。”
庄成双:“我让你带的银两,你带了吗?”
崔颖回答:“带了,但贾真不为所动,外臣惭愧。”
庄成双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她放下茶盅,慢条斯理地抚平裙角,道:“看来我要亲自走一趟才行,茹梅,去准备吧。”
茹梅不敢置喙,立刻去准备。
马车很快驶
离了客栈,庄成双的手肘支在车厢上,撑着自己的下巴,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公主突然中毒,凶手自尽,他们派人寻找药草,找了两日都没有半点音讯,在秦墨琰前往雪山寻找解毒的药草的一天后,突然有人上门报信,贾真那里有药草……
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庄成双的大脑忽然再度传来刺痛。
“叮”的一声,她忽然浑身发麻。
脑海里突然闪过她被撞的时候,刺痛、眩晕,和那个撞了她的丫鬟。
秦乐瑶说过,跟在她身边贴身伺候的,都是旧人,宫里规矩大,谁都在仔细地做事,极少会出现那么明显的失误和莽撞,为什么偏偏那么巧,被她撞上了。
庄成双摸向自己的后脖颈,后颈传来明显的刺痛。
她突然明白过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局,秦乐瑶是无辜受累,奸细不止一人,有人是冲着她来的,而她,刚好落入了他们布的局。
庄成双忽然抓住茹梅的手,冷声道:“回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