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诚毅在不停地动,导致庄成双的银针没有刺中想刺的穴位,反倒疼得徐诚毅嗷嗷叫,顿时又接连打了庄成双几巴掌,每一巴掌都落在庄成双的脸上。
徐诚毅抓住她衣衫的领口,男人的力道之大,几乎要把她整个儿提起来,“好,很好,小爷我就喜欢烈性的女子,小爷今日就陪你好好玩玩儿!”
谁知他话音未落,庄成双已抬脚猛地将他一条踹开,徐诚毅被踹出老远,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堪堪停下。
庄成双不敢让他有起身的机会,飞快地下床,拿起旁边的木椅就朝徐诚毅的身上砸去。
“碰”的一声巨响,仿佛有骨头碎裂的声音,徐诚毅发出一声惊天嚎叫。
然而,他却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庄成双见势危险,拔腿就朝门口跑,却发现门早已被人从外面锁住,此时徐诚毅已经追上来,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抬脚就踢在庄成双的小腹上。
这一脚的力道不可谓不重,庄成双瘦弱的身躯被他踢得躬起,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疼痛,徐诚毅将她推倒在地。
庄成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虽然知道徐诚毅不对劲,但她却不能坐以待毙,就在徐诚毅扯开她衣衫的瞬间,她拔下发间金簪,猛地刺入徐诚毅的颈间。
一瞬间,鲜血飞溅。
老太君虽然急于赶到浅云居,但毕竟已上了年纪,步伐自然不能跟年轻人相比,因此等她赶到浅云居时,庄玉容和庄玉玲已等候在浅云居外。
姐妹两人暗中交换着神色,忐忑、不安、惶恐之色一一从她们脸上闪过,在丫鬟来传老太君令让她们赶来浅云居时,姐妹俩已意识到事情不妙,见到老太君过来,赶忙行礼。
庄玉玲硬着头皮问:“不知祖母此
时叫我们过来所为何事?”
“成双呢?可在花厅用膳?”老太君厉声问。
庄玉玲沉默了半晌才回答:“二妹衣服弄湿,我让丫鬟领她来换衣服,还未回去。”
“好,很好……”老太君气得脸色发青,“成双是你们血脉相连的姐妹,她过来换衣服,却迟迟未归,你们倒好,竟然就此不闻不问。”
“并非我们不闻不问,”庄玉容辩解,“花厅都是重客,我们忙着待客尚且脚不沾地,哪有闲余理会二姐到底有没有换好衣服,这里是二姐的娘家,难道还能出什么事不成?”
“玉容!”庄玉玲连忙喝止住她,低声斥责道:“怎可与祖母顶嘴?”
庄玉容似乎这才恍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跪下道:“祖母,孙女一时失口,孙女知错。”
“三小姐是否真的知错,很快就会有定论。”
身后忽有话音传来,庄玉容猛地回头,熹微的光影下白衣公子款款而来,阳光映照在他的身上,剑眉星目,墨发玉冠,彷如从天而降的谪仙。
庄玉容呆呆地望着突然出现的秦墨琰,顿时失去所有言语和反应。
“老太君,”秦墨琰拱了拱手,“现在是否可进浅云居一看了?”
他态度和顺,表情沉稳,但说出口的话却根本不容他人置喙,老太君哪里听不出来,本已让庄国忠拖住他,没想到他竟然还是来得如此迅速。
“殿下请吧。”
守门的妈妈在老太君出现的时候就深感事情闹大了,如今陆陆续续出现这许多人,让她更是被吓得魂不附体,哪敢有任何的阻拦,立刻开了门让他们进去。
谁知众人在浅云居里找了许久也不曾找到庄成双和她的丫鬟,难道事实真如那守门的妈妈所言,庄成双从
未来过此处?
老太君疑团丛生,若真是如此,那庄成双又能去哪里呢?
秦墨琰眼见无所收获,双拳死死地攥紧,他面目阴寒,冷声吩咐:“南三,去把守门的带过来。”
众人此时就聚在院子中央,南三领命,很快就把那守门的妈妈捉了过来,那妈妈吓得双腿发软,还未等任何人有所盘问,双膝已不听话地跪了下去。
“洛王妃是否来过此处?”秦墨琰问。
“没……”守门的妈妈刚出口一个字,一把横空架在她脖子上的长剑成功地打断了她的话,她当即吓得身体止不住地哆嗦,紧接着便响起如地狱阎王般的声音:“说实话。”
“来……来过……”妈妈哆哆嗦嗦地回答,额头磕在地面上,哭嚷道:“求大人饶命。老奴只是奉命办事,老奴什么都不知道啊。”
“洛王妃去了哪里?”这次开口问的是庄国忠。
“她被人带走了,”那妈妈小心地瞅着庄国忠的脸色,一副不敢说的样子,颈间忽然传来刺痛,她“啊”地尖叫一声,如实回答:“洛王妃还有的丫鬟都被带走了。”
“是被谁带走的?被带走时是什么情形?”秦墨琰问。
“老奴不认识带走她的人,不过洛王妃被带走的时候,是昏迷不醒的。”
秦墨琰的瞳孔赫然陡缩,周身散发的阴寒之气令站在他周围的人尽数变色,所有人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只听秦墨琰沉沉道:“南二,将国公府各个出口各个院门各个院子里的人尽数控制起来,所有人不得擅动,违者,杀无赦,全府搜寻,直到找到王妃为止。”
南二拱手应是,立刻退了下去。
这里毕竟是国公府,而非洛王府,秦墨琰的做法已经越矩,庄国忠本想提醒
他这点,让他稍加收敛,但瞥见到秦墨琰罗刹般的脸色,知道多说无用,只能无奈地叹口气。
而庄玉玲和老太君则是大惊,没想到秦墨琰竟能为庄成双做到这种份上,下令控制一品公爵府邸,只有当今圣上才有这个资格,而秦墨琰如此,自然已是越权。
这种越权的事,会招来什么后果,谁也想不到。
“洛王殿下这么做,就不怕陛下怪罪吗?”庄玉容满心都是嫉妒,却也有得意,就算找到了庄成双又如何,一切都已经晚了,庄成双再也不是以前干干净净的庄成双了。
然而,面对庄玉容的问话,秦墨琰根本置之不理。
“殿下连老身也要控制吗?”老太君杵着黄金手杖,在代妈妈的搀扶下走到秦墨琰的面前,“难道殿下就不怕无法跟陛下交代吗?”
“父皇那里,本王自会如实交代,父皇想要如何处置本王,本王都没有意见。”秦墨琰直视老太君苍老的脸,“倒是老太君您,与其担心本王会受到何种惩处,不如祈祷本王的王妃安然无虞,否则,全府上下定会知道,谋害洛王妃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庄玉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庄国忠和老太君看她的目光便深了几许。
本是庄玉容的及笄礼,是值得庆贺的日子,但是全府上下却因为庄成双的失踪而闹得鸡飞狗跳,洛王府的两千府兵以最快的速度将封锁了全府所有的进出口和各院门各丫鬟奴仆,继而进行大肆地搜索,这般声势浩大,行事严密,即便是只老鼠恐怕也难以逃脱。
而庄成双只要还在这个府里,想要找到她,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秦墨琰并没有等太久,但见到南二来回禀时的脸色,便能猜到事情绝对比
他预想的还要糟糕数倍,南二单膝跪在他身前,表情沉重。
“王妃在庄大少爷的清怡居,情况很糟。”南二禀道。
秦墨琰不欲多问,让南二领路,径直朝清怡居走去,老太君一行人见事态严重,也急急忙忙跟上,众人都十分地惊惶,所有没有人注意到庄玉容眼底闪过的快意。
洛王府的府兵将清怡居把守得尤为严密,可说就算是只苍蝇想要飞进去也要掂量下可不可行,秦墨琰在南二的引领下直接走到庄成双所在的房间。
房间的门锁已被强行撬开,坏锁仍旧挂在门上,房门虚掩着。
秦墨琰还未推开房门便已经闻到从房间里飘出来的浓重的血腥气,他突然心中害怕起来,害怕那个始终沉着冷静淡漠寡情的女子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握住门把的手在轻轻地颤抖,不知多久过去,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般,猛地将门推开,秦墨琰面色惊骇,而匆匆赶来的老太君一行人则同样目露吃惊。
仿佛谁也不敢相信眼前的所见之景。
房间里一片狼藉,桌椅茶盅满地凌乱,整个房间飘散着铁锈般难闻的血腥气,地上躺着两具身体,一具脖子上还在不断地往外冒血,一具衣衫凌乱,发髻松散,小腿处一根金簪刺入血肉,身上其余地方更是处处血迹,她仿佛就是躺在血泊中的。
她仿佛已经死去。
多年之后,每当秦墨琰想起此时此景,心中总是钝痛难忍,好似有千万根针在扎,又好似有千万只虫蚁在噬咬,在啃食他的血肉。
他强行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去,解开身上的斗篷,走到庄成双的身边,将斗篷轻轻罩在她的身上,然后曲身将她打横抱起来,动作很轻很轻,怕惊到她,怕弄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