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述言突然有些绝望。
他意识到，只要陆野真的想做，他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因为他发现，即使用尽全身的力气，自己仍旧不能推动眼前的人一分一毫。
“做吗？”
陆野的声音犹如恶魔低语，引诱着人堕落、沉沦。
但回答他的，却是骤然亮起的灯光。
林特拎了一袋子东西站在玄关处。
“陆总，给小少爷买的日常用品到了，需要我帮忙归置吗？”
电影里，两位主角坦诚相待的戏份也恰好结束，正甜蜜地坐在一起吃东西。
旖旎的氛围消失无踪。
陆野神色如常。“嗯，你归置一下吧。”
沈述言猛然松了一口气。
这一回，他轻松推开陆野，穿上鞋子，‘哒哒哒’跑过去，接过林特手里部分袋子。
“这些我自己放。”
……
等林特离开，电影也结束了放映。
陆野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还要再一起看部电影吗？”他笑着问沈述言。
“不要。”沈述言待在亮处，似乎还心有余悸。“很晚了，该睡觉了。”
陆野抬起表看了一眼。
“嗯，确实很晚了。”他停顿一瞬，又继续说：“我还没洗澡。”
沈述言：“……什么意思？”
“这几天在医院都是我自己擦身子的，感觉身上有些不舒服，今天，你替我搓澡吧，言言。”
沈述言感觉两眼一黑。
“你自己不能搓吗？”
“不能。”陆野冷冷淡淡地开口拒绝。“我要保证你在我的视线之内。”
今天确实逗过火了，陆野怕沈述言生了逃跑的心思。
“我不想。”沈述言抿紧嘴。“我不想……看你……光着身子。”
陆野总觉得这回答有些好笑。“只有一种情况，我会允许你今天不替我搓澡。”
明知道这话后面藏了个陷阱，沈述言还是不自觉地踏了进去。
“什么情况？”
“你被我做到全身没力气，手抬不起来的情况。”
沈述言咬紧了牙：“……你别犯病！”
……
陆野泡在浴缸中，眯着眼睛，享受着沈述言的搓澡服务。
他能很明显地感受到，沈述言是使了大力气的。
似乎想着，发点狠，就能让陆野叫疼一样。
实际却如同小猫踩奶。
“我以前也给你搓过澡的，你还记得吗，言言。”
沈述言的脸被热水蒸熏，染上一层带着湿意的绯色，极为诱人。
“……不记得了。”
他在刚刚收拾东西时，已经打定主意，不管陆野再提什么以前，自己统统说不记得。
“我记得。”陆野自顾自陷入回忆。“你的皮肤很白，像一颗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陆野——”沈述言把搓澡巾往水里一扔，忍无可忍。“别耍流氓。”
陆野睁开眼，有些委屈。
“我又哪里耍流氓了……刚刚那样我都克制住了，你难道不应该夸我一下吗？”
沈述言：“……那是因为林特突然来了，你才停的。”
“他不来我也会停的。”陆野面容真挚。“言言……你要相信，我真的、不会再强迫你了……我一直很后悔那天的事……”
沈述言心里警铃大作，却又挑不出他这话里的刺来。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陆野这番话，绝对不是出自真心。
而只是为了达成某个目的，而做的、冠冕堂皇的铺垫。
……他太了解陆野。
果不其然，后面又跟上了别的话。
“但我也是一个有正常需求的人……总是忍着，对身体也不好……言言，你可以帮帮我，把你的手借给我吗？”
沈述言闭眼。“……求你正常一点。”
“正常需求……”陆野将人拖入浴缸当中，声音是带了些情欲的低哑。“怎么就不叫正常呢？”
“啊——”沈述言惊呼一声，在浴缸中坐稳，双手交叉挡在了胸前。
他穿的是白色上衣，那轻薄的布料因被水浸湿而变得近乎透明，隐约勾勒出他身体的曲线。
他若不挡着，便是一览无遗。
“陆野！”沈述言怒不可遏，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真没想欺负你。”陆野随口给自己辩解一句，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他靠近沈述言，抓住他一只手往水下伸去。
“只是、单纯的，让你帮个忙。”
……
这个澡洗了很长时间。
*
“臭小子，你的手是用来拿画笔的，不是用来打人的！”
沈婉怡迟了好几天才教训上自己的儿子。
本来祁裴被拘留的那天，她就要飞回来的，甚至飞机票都已经买好了。
但没过上多久，她又得知对方选择和解，祁裴已经出来。
才决定还是处理完事情，再来教育孩子。
“我只后悔当时没把他给打死。”祁裴语气平淡地回道。“还有，您老能不在这阴间时间来见我吗？”
凌晨三点，这是正常人会醒着的时间点吗？
“咳，那还不是怕狗仔嘛。”沈婉怡被反教育一句，面上挂不住，连忙转移话题：“说说吧，为什么打人家？”
尽管她教育孩子的经验并不丰富，但对于将自己打进拘留所这种程度的错误，还是要管一下的，免得祁裴误入歧途。
祁裴：“他说要给我戴绿帽。”
“啊？”沈婉怡脑子直接宕机。“你有对象了？”
想到沈述言，祁裴的脸色柔和不少。
“嗯。过些天，我带他见你。”
沈婉怡却有点迫不及待：“就明天不行吗？”
“……不行。”祁裴眼里的光消失掉。“他在照顾那个被我打了的人，这几天，我们都没办法见面。”
沈婉怡：“……？”
她脑子彻底转不过来了。
这短短几句话蕴含的信息量实在有些庞大，她需要好好消化一番。
半晌，她才艰难地开口：“儿子，你确定，你这个交往对象，他是一个正经人吗？”
别是被人家扯着玩什么奇怪的play吧？
祁裴不知道沈婉怡想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老实道：“这个，你可以问一问傅叔叔。”
“哦……”沈婉怡放下心来。“是他介绍给你的？”
祁裴再次扔下一枚炸弹：
“不是，是他也喜欢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