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怡瞠目结舌，她听到了什么？
“……你、你说什么？”沈婉怡慌乱地看了四周一眼。“小子，你可别乱说。”
她师傅都调侃过傅川是个当和尚的命，怎么突然就……就跟自己儿子，喜欢同一个人了？
还能更魔幻一点吗？
祁裴才懒得解释：“你问就是了。”
沈婉怡闭眼，深吸一口气：“……简直疯了。”
祁裴：“没别的事，我就回去睡觉了。”
“等会。”沈婉怡按下手机。“你等我消化会儿……”
“你自己慢慢消化不就行了吗？”
“照片，有照片吗？”沈婉怡问道。
她今天不弄清这人是谁，怕是睡不了一个好觉。
祁裴解锁手机，熟练地打开相册。
这几天，他不知道做了多少回这个动作。
明明才四天而已，却像过了四个世纪一样漫长。
沈婉怡迫不及待地拿过祁裴手机。
上面是两个人的合照。
这张照片里，两人坐在一起。
祁裴微微侧头，目光温柔地落在身旁的人身上，眼中满是关切与爱意。
而另外一个人则直视镜头，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的微风，轻柔而温暖。
沈婉怡继续往后滑，就全是沈述言的单人照了。
走路的，吃饭的，看书的……各种各样的沈述言。
从镜头语言看来，替他拍摄照片的人，对他有着极为深重的爱意。
看沈婉怡翻个不停，祁裴忍不住开口催促：“看完了就还给我。”
沈婉怡把手机推回去。“……从哪儿捡来的小天仙。”
祁裴：“般配不？”
“配你倒是绰绰有余。”
祁裴轻笑一声，手指抚上屏幕上沈述言的脸。
下一秒，沈述言的信息从通知栏跳了出来。
【我想见你。】
……
从跟沈婉怡见面的地方，到沈述言发来的地址，祁裴只花了20分钟。
沈述言披着一件单薄的外套，站在花坛旁等他。
像极了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小猫。
祁裴从背后轻拥住他。
“哥哥，我来了。”
你想见我，我就来了。
沈述言转过身，靠在祁裴怀中。“嗯。”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祁裴轻轻拍着沈述言的背，低声询问。
沈述言摇摇头，哼哼唧唧说了句：“……不是。”
“不开心？”祁裴嗅着他耳后淡淡的雪松木香，将人搂紧。
今天这一见，他根本没办法再把沈述言送到陆野身边。
……要不，带着人逃跑吧。
不管陆野再发什么疯……他也要把人留住了。
不然，疯掉的人就有可能是自己。
“就是有点想你。”沈述言语气黏糊糊的，像在撒娇，他昂着头，踮起脚。“……亲亲。”
嘴微微嘟起，眼神中带着几分祈求与娇憨。
祁裴完全没法拒绝他的要求。
他低头，与沈述言接了个温柔缱绻的吻。
“哥哥，要跟我一起逃跑吗？”祁裴指尖轻抚着沈述言的脸。
“不要……”讨到了吻的沈述言面若桃花，他轻轻摇头。“我们又没有犯罪，做什么要逃跑？”
祁裴叹气：“我不想再把你放回陆野身边……”
“那我不回了。”沈述言很快应答。“……我不回了，我们回我家……”
这下，又轮到祁裴担心了。“10天时间还没到，我们不跑远点的话，我担心他又做出什么事情来……”
“反正他怎么也说不通……”沈述言相当郁闷。“再继续待下去也说不通……”
陆野跟中了什么蛊一样，碰到一丁点有关感情的事儿，就变了一个人。
什么兄友弟恭，统统被抛诸脑后。
就像今天……
他从来没想过，陆野会用自己的手干那种事儿……
为什么非要用别人的手啊……太怪了……
“好，那我带哥哥回家。”
祁裴将沈述言打横抱起，循着亮着的路灯，在深夜里前行。
……
对于沈述言的逃走，陆野毫不意外。
只是他并没有想象中愤怒，甚至还在吃早餐的时候，饶有兴味地回忆起了昨天的旖旎风光。
沈述言明明只出了个手，却像真的做了一样，眼闭得紧紧的，脸跟身体都烧了个通红。
……太美味了。
光是看着，就感觉饱餐了一顿。
“陆总。”林特手中拿了一叠资料。“这是小少爷男朋友的资料。”
陆野端咖啡的手一停。“……你也是叫上男朋友了。”
林特：“抱歉。”
“算了。”陆野接过资料一点点翻开。“反正他这男朋友也谈不了多久了。”
之前陆野已经叫人简单调查过一轮祁裴，没查出什么特别的东西。
这一回，是深挖之后得来的详细资料。
刚一翻开，祁裴父母的大名和简介赫然在目。
父亲利亚姆，英国人，全世界着名的钢琴家、音乐家，长居国外。
母亲沈婉怡，目前国内娱乐圈影响力最大的女星之一。
陆野轻哼了一声，继续往后翻。
祁裴19年的成长轨迹，化作寥寥数行文字，呈现在纸面上。
但陆野并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祁裴的黑历史。
他就是一个衣食无忧、目标明确的正常长大的少年。
没逃过课，没打过架，也没早恋过，顶多戏弄一下对他怀有敌意的人。
甚至，他还拿过不少有关画画的奖，称得上是品学兼优。
……直到遇见沈述言。
他隐藏自己的身份，成为被沈述言包养的人。
“包养……”陆野直接被气笑了。“还真是个惊喜……”
拿着他给的钱去外头养男人，真是出息了！
尽管这个‘包养’只是祁裴用来接近沈述言的借口，但那也代表着，沈述言是实打实有过要包养别人的想法。
好，很好……
“把他所有的卡都给我停了。”陆野头也不抬地吩咐林特。“还有挂在他名下的房子和店面，都收回来。”
林特迟疑道：“您确定要这样做吗？”
沈述言从小到大，没自己挣过一分钱。
尽管他很少乱花钱，但到底是个对钱没有概念的人，骤然把卡停了，生活质量肯定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陆野合上资料：“确定。”
他要看看，这株温室中娇养出来的花朵，能经几多风雨。
“但是……”林特仍旧有些犹豫。“小少爷的男朋友和追求者的条件都不算差。”
“……呵。”陆野轻笑。“他小男朋友现在还没坦白自己的身份呢……而且我了解他，他不会选择……成为别人的附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