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就在祁宵的剑刃要刺入砚心的后脑的一瞬间,祁宿只见眼前一道刺目的白光一闪,紧接着便是一声尖锐的兵刃相击的声音。
祁宵登时觉得虎口大痛,**一声,不由自主的撒开了剑柄。
“就这一点本事,也敢在这儿大言不惭!”男人的声音清月如风,又带着冰冷桀骜,雪白的身影傲然降临,一双如同黑濯一般的眸子浅浅淡淡,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祁宵,恍如暗夜神只。
是司徒毅!
听到男人的声音,砚心怔了一下,快速地转过头来,眉眼和语气中的欣喜丝毫不加掩饰,“皇上!”
祁宿的心一抖,落在砚心腰上的手紧了几分。
司徒毅回头,瞥了二人一眼,看到祁宿血淋淋的胳膊,星眸闪了一下,“看来朕还是来晚了,你受伤了吗?”
“我没事,”砚心回答道,“皇上怎么过来了,娘娘现在还好吗?”
“她很安全,朕是听到陈旸说看到丞相府调动兵马,害怕你们这里出什么意外,所以才过来看一看的,没想到果真是有大事发生啊!”
虽然祁宿受伤,砚心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有了司徒毅的加入,不一会儿祁宵和丞相就落入了下风,而随着帝王这边的护卫不断增多,局势比着先前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大约过了一刻钟,祁宵这边的人就陆续被擒,祁宵和丞相也多处负伤,最终被司徒毅生擒。
兰贵妃这才跌跌撞撞地穿过人群,跑到祁宿这边来,“宿儿,你受伤了?”兰贵妃蹙着眉头,一身的狼狈,抬手推开和祁宿站在一起的砚心,怜惜地看着祁宿血淋淋的手臂。
“儿臣无碍。”祁宿大手落在兰贵妃的肩膀上,低声安抚着她。“母妃有没有受伤?”
“没有,母妃没事,”兰贵妃说到这儿,忽然又想起什
么来,瞳孔蓦地一敛,转头嫌恶地望着砚心,拉着祁宿就往一边退,并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压低了声音,“宿儿,你父皇被祁宵下了毒,中了瘟疫,你一会儿去看你父皇,小心一点,还有这个女人,祁宵也对她下了瘟疫,你千万要离远一点,躲着她,知道吗?”
“什么?瘟疫?”祁宿地瞳孔一缩,转头望向砚心。
兰贵妃的话砚心虽然没有听到,可是祁宿的话她却听得清清楚楚,不过却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瘟疫?难道祁宵偷药方的事情已经暴露出来了?还是祁宵配药使用了?
眸光一敛,砚心蓦地想起她和祁君卿先前约定好的事情不,因为她忽然中了**耽搁住,也不知道现在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想到这儿,她转头提步朝着祁君卿的方向走过去。
沿途经过那些朝臣、宫女、太监、侍卫们的身边,众人纷纷撤开,特别自觉的给砚心让出一条道来。
砚心一阵莫名。
因为太医就在婚礼的现场,所以局面刚一稳定下来,祁君卿就赶忙让太医给乾国皇帝搭脉诊治,转眸看见砚心,他清冷的眸光一晃,犹豫了一下,还是拾步迎上来,“砚心,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砚心怔了一下,难道祁君卿已经知道她中了**?可是她现在身上**已解,而且还是被祁宿给解的,这让她怎么说?
抿了抿唇,她摇头,“我很好,没有觉得不舒服。”
祁君卿眉心微拢,“不行,现在还没有发作,你应该也感觉不出来,还是让太医给你把把脉,看一下。”
说着,他转头就要招呼太医过来。
砚心吓得心跳都快停了,连忙伸手阻止他,“别别别,我真的没有不舒服。”砚心有些慌乱的后退,差点就脱口而出她已经没事了,她是医者,
她很清楚,中了**之后,就算是解了毒,在短时间内也是能够探出脉象的。
一旦让太医探出来,那她就完了,要光是她自己的名声就算了,祁君卿帮了她,她不能再毁了祁君卿,让祁君卿难看,而且一旦被探出脉象,乾国皇帝和祁君卿肯定会查那个帮她解毒的男人是谁,祁宿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好不容易跨过那么多的障碍,她不能再把祁宿拖下水。
所以,今天她绝不能让太医给她探脉。
她的态度倒是让祁君卿一愣,有点不能明白她怎么会这么抗拒,这么大的反应,眉心动了动,“祁宵对你下了药,你现在中了瘟疫,晚上就会毒发,所以,让太医给你检查一下,好吗?”
瘟疫?
祁君卿的话音一落,砚心彻底地懵住了,她中了瘟疫?她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慌忙伸手去探自己的脉搏。
可是她还没有探出来,手腕一重,就被另外一个人抓了去,微砺的指腹犹如高温的烙铁,落在砚心白皙的腕子上,眸光一晃,她愕然抬眸,就看到了祁宿的脸。
还好,是祁宿。
“宿儿!”兰贵妃喊了一声,想上前阻止祁宿,却又怕砚心会把瘟疫传染给自己,走了一步,就又停住了步子。
砚心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祁宿的表情却让她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怎么样?”司徒毅也走了过来。
祁宿的眉心微拢,砚心的脉象一直都是比较虚弱,如今除了能够探出刚刚中了**之外,其他的什么也探不出来,并不像是中了瘟疫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受了**的影响?还是因为毒没有发作,所以脉象上看不出什么来?
兀自有些奇怪,他再探,仍旧是如此。
“如何?”祁君卿也有些急了,皱眉问道。
祁宿眉目动了动,微抿了
唇瓣,望向祁君卿,“父皇也中了瘟疫?”
祁君卿点了点头。
祁宿反手一把攥住了砚心的手腕,拉着砚心走向坐在一边软椅上休息的乾国皇帝。
打斗好不容易停下来,李子绯瑟瑟缩缩地从客房的地上爬起来,此时祁宵、皇后、丞相都被抓,眼见众人的注意力此时都集中在了砚心和乾国皇帝的身上,没有人注意自己,她便贴着客房的墙壁,一点一点往旁边走,打算开溜。
祁宿拉着砚心往前走,众人纷纷让道,也不知道是忌讳祁宿,还是害怕砚心身上的瘟疫会传到自己的身上。
因为刚刚发生过打斗,所以地上还有散落的兵器,软靴踩在一把刀柄上,祁宿眉目一动你,蓦地一踢,只听“铮”地一声,长刀在李子绯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深深地钉入了厢房的墙壁上,正挡在李子绯的面前。
李子绯尖叫一声,吓得灵魂出窍,双腿瘫软,脸色煞白的跌坐在地上。
“话没说清楚,就想走?”祁宿的声音凉凉,脸上却没有什么情绪,仍旧是拉着砚心,继续往前走。
喊了一声“父皇”,祁宿在乾国皇帝身边蹲吓身子,抬手为乾国皇帝探脉,砚心则站在他的旁边。
这边,祁君卿冷扫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李子绯,转身朝着祁宵走过去。
刚一探上皇帝的脉,祁宿就惊住了,因为他一下子就探出了脉象的异常,“父皇,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除了心口闷之外,没有什么感觉。”皇帝摇了摇头。
一旁的一位太医接口道:“殿下,皇上现在是出于瘟疫初发的阶段,除了脉象上有些异常之外,并无其他的特征,胸闷应该是气郁所致。”
“嗯,”祁宿松开帝王的手腕点了点头,“这里人多混杂,通风不畅,还是先送父皇回宫,再进行
下一步的医治。”
祁宿这样说,几位太医也纷纷点头,毕竟瘟疫这种病不同于其他,的确应该赶紧将人群疏散,而且现在在摄政王府里,也没有什么工具,不利于对帝王的检查。
很快,乾国皇帝便被送回了皇宫,摄政王府的宾客们也都散了,祁宵、丞相、李子绯等人则尽数被关进了地牢,就连李子绯的父母,都被祁君卿关押了起来。
考虑到砚心和乾国皇帝的特殊情况,虽然两人身上疫毒尚且没有发作,但是在没有拿到解药之前,还是需要谨慎行事,所以两人就都被带到皇宫之中。
整整一个下午,祁宿和太医们都守候在皇帝和砚心的身边,一边紧急的讨论着处理方法,一边不断地查看着两人的情况,当然,祁宿和砚心两个人都不允许太医查探砚心的脉象,朝臣和后妃几乎都避开了,而祁君卿去牢房里审讯祁宵,所以,整个宫殿里除了皇帝,就数祁宿最大,倒也没人敢有什么意义。
半下午的时候,花言也来了,身为召陵的首席毒医,对于乾国皇帝所中的这种毒,他虽然了解的比太医们多一些,但也是无药可解。
又加上砚心、祁宿,一群人拿着药方,讨论了半个下午,还是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眼看着太阳落下,夜晚降临,躺在床榻上的帝王身体已经开始发热,众人急的团团转,却束手无策。
不过,让众人觉得奇怪的是,帝王开始发热,砚心却什么事儿都没有,祁宿一会儿就给她把一次脉,可她不但体温正常,连脉象都与常人无异。
大半天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砚心身上所中的**已经完全解了,按理说,在脉象上也不应该再有什么影响,可是她的脉象怎么会是正常的呢?
祁宿微拢着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