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厨师大赛和掌柜大赛结束后,我就打算开一个新的门类,叫做食疗药膳,全是食材与各种药材的搭配,各种都有,汤、菜、粥等等,这些,主要是因为我们自己本身经营的食谱多半是重油重辣的,这对很多人的身体都会造成一定影响,与其不停地找大夫补身体,还不如靠吃来达到这个目的。”白术细细讲解道。
“况且,能将药材和食材有个好的搭配和呈现,也是了却了我们尽善尽美的宗旨。”白术说道,“会有人提出做药膳,但是人家不一定有我们的条件,听闻慕容小神医在边疆那块地方已经待得差不多了,这也正好是个机会返回中原,且主子的身体从前一直都是慕容神医照看着的,现如今,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若是再不尽心去照顾,恐生难事。”
虞美人瞧着白术字字句句不离虞罂,但是眼睛却是在仔细为她讲解,不禁有些怔愣,从前也是有这样的一个男人眼睛放光地为她讲解着以后的日子多好,却转手联合牙婆将她卖进了勾栏院,陪尽了笑脸,一个不小心就贞洁不保,受人欺侮,好在虞罂及时将她解救出来了,那些日子即使已经过去,却依然在虞美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若是,那人如同白术一样,有担当,有责任,稳重,那或许会不会就不是这样了?
哪能呢,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想那些岂不是有些对不起当下了?也对不起主子对她的苦心了。
“虞掌柜,有人找你。”一个女使进来,穿着朴素,姿态稳重,“说是您从前的故人,希望见您一面。”
白术挑挑眉:“故人?只知道你是被殿下带回来的,不知你从前,竟还有故人找上门来,快先去处理吧!”
“那你?”虞美人有些犹豫,毕竟白术找她都是为了一些紧要的事情,“总不能放你一个人?”
白术摆摆手:“我一个人又咋了,咱俩都这么久共事......别不是你还怕我对你的阁间做手脚吧?”
“那行,你在这里坐一会,想吃什么就直接吩咐外头的人就好了,在这都跟你那地儿一样,都识得你的。”虞美人倒是先考虑的是照顾不周的事儿,白术来着也没带随侍的,而后才想的是,怎么会有故人来寻她?
她自小就是被姑姑家抚养,姑姑姑父一家也是对她多有苛待,只是为了她父母留下来的一点财产罢了,占领了那点儿的银子之后,就让她一直睡在狗窝,每天还要做一大家子的人的饭菜,几乎就是成为了她表姐的使唤丫头。
同村有个富农家的少年,叫吴进思,尝尝帮她做一些粗活,一来二去两人也相熟了,后来姑姑把她卖给人牙到镇上做丫鬟,正逢吴进思家刚好攒了点银钱在镇上置了座两进的宅院,这一下也到了镇上。
吴进思并没有嫌弃当时虞美人的丫鬟的身份,反而仍然一直帮助她,不仅赚钱将她赎身,后面还对她表白心意,想要娶她,并且和她一起描述两人组件家庭后的美好生活。
“莺莺,等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任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
那个时候,吴进思还是一个善良上进的少年。
谁知道吴进思却染上了赌博,一下子就欠下了五百两的银子。
“莺莺,本来最开始玩的有赢也有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面筹码加的越来越大,我也一直连输,我还以为自己能翻盘......莺莺,你有没有钱,借我一点吧?我偷偷卖了家里的好几亩地,才换了三百多量银子,还没和我爹娘说,等这次还完了我,我一定不会再去赌了,你相信我!”
虞美人对吴进思多数还停留在当年那个上进阳光乐于助人的少年郎上,她咬咬牙,将自己在主家得到的所有赏赐,还有月钱都凑了一凑,好不容易凑了七八十两银子,已经是她的全部家当了,她就将她的身家一股脑的全部都给了吴进思。
但是钱不够。
“莺莺,我的好莺莺,钱根本不够,你还有没有?”
虞美人说这已经是她的全部身家了。
吴进思却越发着急地说道:“我要是凑不齐钱,他们会把我的手剁了的,我不要成为一个废物,求你了,你肯定还是有办法的吧,你不是说你们府上那个二少爷,对你心怀不轨吗?你不如对他献身,以此来换取一些钱财......”
“反正我也不会嫌弃你的身子被别人糟践过......”
话说的越发离谱,越来越难听,当时的虞美人看着眼前那个状如疯癫的吴进思,只觉得当时的那个上进的少年已经不断离她远去了,现如今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恶魔。
虞美人不堪这种侮辱,转身便躲进府里不肯出来,任凭吴进思怎么恳求都不见面。
到最后,吴进思当然还是将这些债务还完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整个人瞧上去苍老了许多,只是,他还是没有完全戒掉赌瘾,又欠下了一笔债务。
这次,吴进思没有问虞美人要钱了,他把虞美人卖了。
在这个时代,女人几乎就是男人的附庸,附属,把自己的女人卖给牙婆的事情并不少见,就在见到牙婆的那一刻,虞美人的心死了,她觉得自己太轻易了,怎么肯轻易相信一个赌博的男人的承诺。
“胡妈妈,您瞧瞧这个如何,这是她的身契,我将她从那府里赎出来的,瞧瞧这面相面貌,可是我们那十里八乡挑的出手的女孩子!”这是吴进思当时说出的话,虞美人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场景。
那个牙婆倒是甚是满意地看了看她:“这面相确实不错,我看能值个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那也太少了点吧?她可还是个雏儿啊,干干净净的处子之身,若是卖到那地儿,岂不是翻一倍?”吴进思说出的话,足够令她作呕。
胡妈妈皱皱眉:“那这位小哥,您开口说个数,如若是合理,我也就买下了。”
“我看她能值
个八十两吧?”吴进思简直是想钱想疯了,一个人能卖出二十两的价格也已经不错了,他这一下涨了六十两,可够买好几个年轻小姑娘了。
吴妈妈果然摇头:“既然小哥并非是真心做生意,那我便走好了,这位小娘子再好也顶不上八十两啊!”
就这也,虞美人就看着自己被买卖的过程,心下一阵悲戚,只觉得自己所托非人,若是去那种地方,还不如一柱子撞死算了。
最后五十两成交了,因着地方还有些远,吴进思还得在这地儿住上一晚上。
胡妈妈最后还是将虞美人关进了柴房,为了避免她自杀,还将她的身体捆绑起来,在嘴里还塞了一块布防止她出声。
“姑娘,你便老老实实在这里住上一晚,明日早上就随我这个老妈子去个好地方!”说着便哈哈大笑地离开了。
虞美人自然知道这个地方是勾栏院,若是进去了,那就基本上没有出来的可能性了,可能一辈子就老死在青楼了。
到了晚上,她就呆呆地注视窗外的月亮,只觉得自己好像离最开始的家越来越远。
令她没想到的是,趁着月色,吴进思从窗口翻进来了。
她原以为吴进思是来救她的,但是却未曾想吴进思露出淫荡的笑容。
“我把你赎出来,还没尝尝你的味道,不知比起青楼的红桃姑娘又有什么区别呢?”吴进思勾起淫邪的笑容,“那红桃的床上功夫是真不错,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地,一早醒来就觉得神清气爽,她的那个胸,那个腰肢,那个软,啧啧,那个细,身体也是好的很!不知你比起她来,又是如何?”
虞美人当时只觉得吴进思让她恶心,后面当然是晚上那个胡妈妈来找她的时候,发现了虞美人正和吴进思周旋,连忙喊些护院的将吴进思打出去,将银子也直接就是丢在他脸上,连声骂道晦气!
后面的事情就是简而言之了,虞美人被卖进了青楼,价格也是绝对不低,转手可是翻了好几倍。
虞罂正好到那地方挑人儿,正正好被虞罂挑上了,也算是根本还来不及被干什么,就被虞罂带走了,之后虞罂发现了虞美人的才能,还赐给她“虞”这个姓氏,让她脱了奴籍,那一刻,虞美人才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转变。
想到这里,虞美人轻轻敲了敲头,往楼下走去。
这栋楼旁边就是剧院,因为建筑方式的改变,现在增加了楼层,不过为了安全的最大化,还是会控制每一层的客流量。
因为营业和办公不一样,环境吵嚷杂乱不够安静都会分散注意力,大大影响办公的效率,几乎每天都会有不一样的矛盾在这,一般能解决好的都不会叫虞美人,解决不好的事情多半是跟官商有所联系,这才需要虞美人处理,但是一品剧院已经开了挺长时间了,多半人都知道这个背景是什么,不妨有其他的人开剧院与她一起抢生意,会大肆购买优质的剧本,与一品剧院抢客源。
偶尔会有一些这样的事情,但是事实上,同样的剧本,演起来都是不一样的,虞美人也没有刻意去追求版权这种东西,所有人都知道,什么是人先,已经做过的东西,做的不错,后起者即使做了,也只能将原版衬托的更好罢了,演员不止要好看,还需要演技,一品年纪大了的演员其实会更受欢迎。
演员都懂,什么青春饭都不值钱,一直是个铁饭碗,成为独一无二无人代替的经典才是最值钱,不是越老就戏路越窄,正是因为演熟了有经验了,才会更能产生价值。
之所以后面来的新人演技好,也是因为有前面老演员在带着,等老演员自己想退出来了,虞美人就会安排他们去做培训的先生,或者做经纪人,经纪人带演员也是一笔不菲的报酬,进了一品,无论是什么职位,多半都是铁饭碗了,这还能促进其中的良性竞争,方便管理。
但是很显然,其他的很多后起也想从事剧院这个行业的,只清楚剧本和演员的重要性,其中的种种关节,都是需要更仔细一些的,在不断摸索中发现。
他们也没做好后期工作,没有考虑演员过了这个年纪,要怎么办,如何去保证他们的生活,虽然这一两年看不出来,一品剧院这方面的都是严格保密的,毕竟这也算是发展的关键地方。
一品会客厅。
虞美人并没有看来着是谁,直接在次位坐下,侍女为她递上一杯焦糖奶茶,顿时香味四溢。
对于她本人而言,喝茶是有讲究的,见虞罂,也就是见主子,她喝茶叶以示庄重,虞罂随意,见同事也就是掌柜们的话,也就多半是主随客便,毕竟她本人是没什么忌口的,见其他的人,就是客随主便了,倒也不是摆架子,而是阶级社会就是这样,脸面给太多了会让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蹬鼻子上脸,这是虞美人最讨厌应对的了。
“莺莺啊~”
虞美人丝毫不理,慢慢喝着,这吴进思这么多年未见了,但是给她的印象还是深刻,光听声音都能回忆起来。
侍女上前发难:“不知这站着的是何人?我家主子名讳乃是虞美人,正儿八经皇城虞家的一品剧院的主事儿,知道的都尊称一声‘虞掌柜’,不知你口中‘莺莺’又是何人?”
“哦哦,虞掌柜,我是进思啊!你的进思哥哥!”吴进思面容憔悴苍老,眼中混浊无光,不过二十岁快三十岁的年纪,瞧着比白术都还苍老许多,想来不知受了多少蹉跎了。
虞美人放下茶杯,轻笑道:“难怪我没认出来呢,你竟与从前大不一样,瞧这样子,别不是到现在赌瘾都还没戒掉吧?听说我当掌柜了?巴巴的过来了?”
吴进思突然跪下痛哭流涕道:“莺莺啊,当时我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这才做下了错事,请你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是生活所迫......”
“生活所迫,你可以把我丢掉,你为什么要把我卖给牙婆
?卖去勾栏院?”虞美人站起身来怒斥道,“你多恶心啊,你那时候说的每句话,都令我作呕!”
“不是啊,莺莺,我可以解释的......”吴进思一边磕头一边挣扎着解释道。
虞美人直接将茶杯甩过去,敲中看吴进思的额头又弹出去,茶杯摔在地摊上,弄湿一大片。
本来她觉得时隔多年,她已经可以放下,能心平气和的对吴进思嘲讽,打击,辱骂,却还是没办法,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原谅我吧,莺莺,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忘了我们以前,我那么经常的帮你啊!”吴进思摸摸自己的额头,流了好多血,“莺莺,你把我伤了,你看,流了好多血,听说你还未曾婚嫁,一定是在等我吧?我不嫌弃你是从窑子里出来的,我娶你好不好?”
如今的虞美人,陆国所有带有一品的剧院都归她管,年纪也不过二十,虽已是双十年华,但是容貌丝毫不输很多年轻的少女。
“虞掌柜,借一步说话。”明艳少女容貌冷艳,突然闯了进来,后面跟着数个护卫,领口上和腰带上的绣花都证明了来自虞家。
皇城虞家来人,那必定是主子的事情了,多半是下达命令,这位冷艳少女正是花萼,一直都在皇城肩负着守卫虞家的任务。
吴进思却两眼放光,眼睛只盯在花萼身上,丝毫没看见她身后的护卫,而后立刻站起身来:“你真美啊——”
虞美人气得发抖,刚要怒斥,却被人抢了先。
“来人,将这个男子拖出去杖毙,所遗留财产尽数交给赌坊。”白术声音不大,但是像个炸雷。
虞美人只觉得这个时候白术好像更格外气质了,刚想到这,又摇摇头,他可是一直跟在主子身边的人,想必婚配的事情早就有数了,这样的身份,这样好的脾气和能力,外貌也是一表人才,哪个闺阁标致小姐不巴巴赶上去?这样的人物哪里是她这样的人能够肖想的?
吴进思看着白术一身白衣气度不凡,而且从虞美人的楼上走下来,恼怒不经过脑子出口道:“果然我是说呢,怎么看不上我,是因为你在后面养人了,我说呢,你看你一个窑子出来的果然是水性杨花——”
“等一下,玄一,把他舌头割了,丢去乱葬岗喂野狗,记住,要亲眼看着他被野狗啃得干干净净,懂了吗?”花萼皱皱眉,随后收到白术赞赏的眼神微微笑道,“离开了再弄,别把这地儿弄脏了,玄四玄五配合玄一,若不是看你们上个任务执行的累,这个任务就给你们放松一下,回来估计要晚,到时候白掌柜请客让你们吃顿好的!”
玄一立刻点了吴进思的穴,好让他闭嘴,让玄四玄五拖着离开了。
走的时候,玄四玄五还格外兴奋:“白掌柜,回头我兄弟几个的饭食就麻烦你了!”
虞美人收回心思,忙问道:“花萼,可是主子带什么命令了?”
“正是。”花萼说道,“主子寄的家书里面还附带了一份命令指示,老爷和夫人看见了,就忙让我带过来,上面写的‘一品亲启’,我就先来剧院了,这地儿最近。”
“原是这样。”白术说道,“虞掌柜,快打开看看。”
虞美人点点头,打开后念道:“白术,虞美人,最近事情过多,无法顾及孤自己的产业,所以,这段时间,你们要辛苦一下了,孤另外单独给白苏送了信了,所以你们不需要担心指示传不到白苏那里去,现在南水郡的情况很复杂。”
“周边还有很多流民,是从东泗和东修跑出来的,在南水郡这里占了地方,因为没有足够的粮食,所以格外的凶狠,孤也知道这个事情做出来有些困难,但是孤毕竟人在东修,很多方面都是行事不便,所以孤让白睢在大祁高价收购粮食,你们的地方有些远,但是你们还是要准备好屯粮,这两年灾害频繁,孤也预计不准,且海外国人虎视眈眈,尚且不好怎么去解决,只希望在孤解决之时,无后患,无顾虑之忧。”
“这些啊?”白术挠挠头,“先前大祁因为经济落后太多,导致一品都不太能开的起来,毕竟一品的售价也是没办法便宜很多的,因为有行商代买,也是差不多的,这两年一品也是带的大祁经济好起来,我也从中这边的公中银子提了挺多帮助大祁的发展,所以说现在大祁和陆鄞两国都有挺好的联系的,也算是归功于一品带的动吧!”
虞美人笑着说道:“确实也是,上次白睢还和我说,大祁的洛辞说还要给他下旨配公主婚嫁呢!他可连忙拒绝了!要我说啊,这要是配了公主,不就什么都有了?钱权不都有了?”
白术插了句道:“但是他说,他的婚配的话,殿下不会干涉,他要去找一个他自己喜欢的人!”
“万一到时候他还是喜欢上了公主,那可怎么办才好?”花萼也笑。
白术道:“那我们吃酒的时候就可以疯狂嘲笑他了!”
花萼道:“这方面的事情,可是不归我管了,虞家那边我还要去照顾着点呢,这,我就先走了,你俩继续忙着吧!”
“慢走,回头请弟兄几个吃饭喝酒!”白术笑着说道,“皇城事儿多的很,估摸着也是多有劳累吧!”
花萼随即笑道:“那便再好不过了,留步!”
白术和虞美人都很轻巧地略过刚才发生的事情,谈论起虞罂吩咐的事情。
“这个事情做起来不难,只是总不能一直维持现状,商业要想屹立不倒还是有所创新,结构要加固,留住人才,还要让自己的机密不被窃取,才是王道。”白术开口就是直插要点。
虞美人点点头:“是的,暂时一品的事情就是这样了。”
“其实你不用担心那个事情,你的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即使过去的事情那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也不会听别人对你的评价去看你,我们只认识现在我们面前的你,你挺好的。”白术怕虞美人心里有芥蒂,还是提
起了这个事情,“没关系的,大家过去或多或少都有这种事情,说句实话,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也知道喜欢你的人不在少数,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我知道这很突兀,我也没有准备什么。”白术道,而后从一个很老的绸布袋子里拿出一对水头很足的玉镯子,“这对桌子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说是要留给她以后的儿媳妇的。”
虞美人看着在灯光下显得异常通透的玉镯,愣了一下,快速反应过来道:“不不不,这怎么能行呢?这样贵重的礼物,也是伯母给你的寄托,怎能轻易给了我?”
“怎么就轻易了?”白术拉过虞美人的手,将镯子戴在她两个手腕上道,“这镯子戴在你手上了,以后可是要做我的夫人的。”
说完,白术紧紧握住虞美人的手:“等殿下回来了,我就请殿下允许我们成亲,到时候,你从前经历过的事情都可以过去了,你未来有我,我们一起为殿下做事。”
虞美人眼睛泪汪汪,眼眶红了一大片:“谢谢你,白术。”谢谢你捡起支离破碎的我。
“咱们夫妻二人,其利断金才是。”
南水郡。
周围混乱的让虞罂不知所处的位置,她才到南水郡,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这一片地方,竟然是如此的荒芜,令人不敢细想,更是说不清的那些东西,无法理解。
这次为了避免目标过大,虞罂只身一人踏足了这个不为东泗和东修统治的地方,原始过头的地方,只有零星的人为活动的迹象,虞罂摸不清楚,这片土地对虞罂是善意还是恶意,但是在她看来,或许是后者居多。
“当着是鬼地方。”虞罂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前面树林窸窸窣窣,好像有个什么小东西在里面活动。
本身虞罂并不打算去看,而是继续按照规划好的路线前行,她身上背着仅剩的两袋水和一些干粮,这倒是在这边第一次的,回去或许也能将这个划在自己的经历当中了。
正打算往前走,突然听见一声孩童的啼哭,虞罂又止住了脚步。
“他妈的!”虞罂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走快点不就没这档子事了吗?怪还是怪自己犹犹豫豫又耽误了片刻。
还是没办法,虞罂只好认命地向那个地方走去。
扒开草丛,果然是个一两岁小男童,身上穿的衣裳都是有点粗糙的那种,挺白净儿好看的脸上沾了点灰,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那孩子看着虞罂的一张好看的脸停止了哭声,只一下一下的打嗝儿,虞罂看着孩子嘴巴都干的起皮,忙拿了水喂给男童。
本身就想将男童继续放在这,但是又考虑到野外野兽多得很,就这么个小孩,搞不好被狼叼走了,算是可惜了。
虞罂咬咬牙,直接将男童抱起来,男童已经是一两岁的年纪了,而虞罂的身体也就那样,风过芦苇一样,一年不如一年,抱起男童格外吃力。
又往前面走了些许,突然感觉风向不对,树林飒飒作响,像是一群什么东西在往这边来,周围空地光秃秃,什么遮挡物也没有,越到这个时候越要冷静,男童仿佛也是感觉到这么紧张的气氛了,嘴巴一瘪就想要哭出来。
虞罂忙一遍哄他,一遍往密集的能遮挡的地方跑去。
跑了一会好似动静都没有那么大了,停下来刚要休息一会。
便听见独活大吼的一声:“殿下小心——”
虞罂一转头,正正瞧着一柄长矛贯穿了独活的身体,鲜血就这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和人一起落在地上。
花信带的人很快就赶到了,虞罂直接放开手里吓得哇哇大叫的男童,直直地向独活跑去。
独活的嘴里一直在淌着血,虞罂看着她被贯穿的身体,眼泪怎么都止不住,落在独活的嘴里。
奄奄一息的独活被虞罂揽在怀里,抿抿唇,虚弱的说道:“殿下,你的泪水也是咸的诶,我还以为像您这样好看又很厉害的人,眼泪都是甜的呢.......”
“我不该和您置气的,但是我很荣幸,今天能为您挡这一灾......”
虞罂眼泪完全止不住,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疼起来:“独活,你别说了,我马上找人,来救你,让慕容来,你知道的,他医术很好的,一定可以让你好起来的......”
“您别拦我,我撑不到那个时候了......我很开心能一直在您身边为您效力,这大概可能是我最好的归宿了,您看吧,您果然没我不行啊......”独活缓慢地勾起一抹笑,“这是我未曾贴身保护您的后果吧,用我一死,换您记我一辈子,还挺值得的......”
“你别说了,你说再多,我也不会记得你的,除非你还活着,继续伺候我,不然你失职的罪过还是换不清!”虞罂眼睛眼睛看不清了,眼泪把独活的衣襟都打湿了。
“本来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您的,这些,是我应该的......希望您,在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也能好好照顾自己......”独活说着说着,断断续续,面无血色,还想伸手触摸虞罂的脸,手悬在空中却很快落了下来。
虞罂抓住独活的手,很粗糙,都是习武留下的茧子,将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旁:“独活......”
好些时候,虞罂都保持这个姿势没有变化,旁边的那个男童却自己玩自己的不亦乐乎,很快一大群人便围了上来,衣衫褴褛,破破烂烂,手上拿着长矛,一看就像是东泗和东修的流民,占领了这个地方之后,肆意妄为,但是在虞罂一行人前,却不敢轻举妄为。
虞罂看看男童和那些人的装束一样,便知大约是他们遗失了孩子,心里又气又急又怒又恨,她的善心,终究还是用错了位置。
“那么多人,殿下,请下命令,是杀出去还是什么?”花信和花穗守在虞罂身前身后,那些护卫也将虞罂三人团团护住。
虞罂却冷冷一笑,既然
这孩子是他们的,就算自己拿来做威胁又如何?他们自己的做事不管前因后果,那也莫怪她心狠手辣了。
“花信,把那孩子弄过来。”虞罂已经不想再变得被动了,花信听虞罂的快速将那个男童抱过来。
周围流民组成的阵容,一下子气氛就凝固了起来。
“这个,想必是你们的孩子吧?”虞罂冷声道,但是眼泪不停的流,“因为孤的无意闯入,遭天谴的发善心,孤将这个孩子从野外地里捡起来,给他喂水,你们却杀了孤的侍女!同为人类,你们竟为何如此狠心?”
“若真孤的是坏人,这个男童,能在孤手中活过片刻吗?”
“你们说,孤要是在你们面前摔死这个孩子,在让孤的侍卫,将你们的杀的落花流水,孤有罪过吗?”
一个老头拄着一根拐杖走出来,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们不都是没有一点墨水的人,能听懂你在说什么,现在请你看一个事实。”
“诸位,都将自己手中的长矛举起来,看看有无人少?”老者说道。
流民们都举起手中的长矛,都道:“没有少。”
“今日可有人来过我们的地盘?”老者又问道。
“没有吧?”
“这怎么会呢?”
“今天好像有几个鹰鼻蓝眼的来过......还玩过仓库里的长矛!”有个青年好似知道事情的原委一般,立刻叫到,“后来清点数量的时候,长矛少了一根!”
虞罂一听到鹰鼻蓝颜的人就知道这个事情不简单了,这事,多半不是他们干的,反而可能是因为这人的挑拨。
“你们的孩子,为什么出现在野地?”虞罂直击要害,“如果你们的孩子是被偷着抱到那个地方的,那这一些事情就说的通了。”
老者也沉声道:“我们本就是流民,找到一个地方安居罢了,谁知道又惹事端,这件事情毕竟载体缘由都在我们,我们愿意赎回自己的罪孽。”
“既然如此,花信,把孩子还给他们吧,刚才孤也是怒火冲了头。”虞罂渐渐平息下来,这些人就相当于这个地方的土着,海外国人在这个地方出没也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只是没想到交手会这么快。
隐在暗中的蓝眼睛向后方比了个手势,就隐藏在黑暗中了。
......
两个月后,陆国正值春夏交季。
陆摘接到虞罂的信,说南水郡已经调查清楚了,就是个幌子,并且南水郡的海外国人都已经在悄悄撤离了,虞罂正在处理当地遗留下流民的问题,不能让他们真的在那贫瘠的地方待着,看了看东泗和东修,觉得这块土地与东修更为合契,所以给东泗一笔数目之后,将南水郡这块地方划给了东修,且南世对虞罂也是颇为欣赏的意思,邀请虞罂在东泗也开设一品的存在。
知道虞罂要回来,陆摘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在国库挑选彩礼,只要是有牌面,价值高昂的东西,都被陆摘捡出来作为聘礼。
沈渡也知道自说啥都没用了,便答应了虞罂在东修开设一品的所有要求,东泗东修都答应了一品的建立,需要了大量的人才,此之前,白术招揽的那些人才,尤其是沈卿卿,便被内定作为一个国家一品的总掌柜。
差不多杂七杂八的事情也解觉得差不多了,虞家上下都要欢喜疯了,申婉的孩子出生都未曾见过虞罂一面,若是这次,那确实是太幸运了。
虞罂回来后先处理好了独活的后事,其次应允了虞美人和白术的喜事,再一个意外就是玄清闭关之后心中明白,应该把心思放在当下,以后的事情应该以后再说,于是向花穗坦白自己的心事,并且告诉他,他便是幼时的那人,因为入道,便与她渐行渐远,但是既然两人再次相遇,这便也是缘分了,缘分不可强求,来了便安然受之。
虞罂在家,虞松和柳夫人也是开心疯了,瞧着虞罂身子也是真的不好了,日日虞罂的膳食都是亲力亲为,白术的药膳楼最终还是开起来了,随之全国上下都刮起了一阵养生风,国民上下都在以养生为话题。
虞罂病好以后大力发展两国经济,开展贸易往来,大隐隐于市,做起来商人的事儿顺风得水,一家人在一起日子过得安静如水,将海外国人都驱逐出去后,几个国家也趋于安逸。
由于鄞国君身体不好,虞罂便不远千里去到鄞国承袭了皇位成为了鄞国史上第一位女君,封号长乐,于是先前和陆摘的婚姻便不做了数,陆摘不止一次提起问虞罂何时才能嫁给他,但是虞罂一是放不下自己的国民,二是缘分乃是靠天命。
挨不过陆摘请求,两人就在虞府进行了一场小的成亲仪式,只告知了亲近之人,偶然一天虞罂发现自己怀孕了,十月怀胎生了一对龙凤胎,于是陆摘欣喜若狂,早早地就将男孩子抱去给慕言培养,并且告诉慕言陆瑜就是他的继承人,并且打算将他封为太子。
就这样过了五年,陆摘立虞罂之子陆瑜为太子,请首相慕家慕言帮忙监国,待他成完亲再回来处理。
而后陆摘自己身穿婚服,浩浩荡荡地摆了个十里红妆,前去鄞国,有人询问之,便说是鄞国女君不愿嫁到陆国来,那他便嫁到鄞国去,从此无人不惊于陆国君对鄞国女君的宠爱。
陆摘以国为礼聘之,两国永世交好,举世瞩目,虞罂惊讶之余满心欢喜,陆摘从此便成为鄞国女君的王夫,入了典册。
鄞国史记记载:鄞国在位长乐女君发表国策二十余项,救百姓于水火,堪当大任,其夫陆摘,陆国之国君,胸怀宏图,曾救落难女君于水火,女君一生一子一女,各自继承鄞国与陆国国祚,百世修好,女君在位二十余年退位,与陆国君云游,瑾公主继承鄞国国祚,国泰民安。
虞罂有时间就处理国事,闲暇时便写些东西自娱自乐,且穿越风在各个剧院和话本子都成为了一种潮流了,虞罂出手的穿越话本子,更是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