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结果了,出的什么结果,说来我们都听听。”虞罂一边小口小口喝着,小腹的痛感也是微微减轻了,大约是热的食物终于起作用了。
沈渡边吃,边说道:“南水郡已经派人过去调查了,附近也确实有海外国人安营扎寨,有在各地各国活动......”
“他们开始窥伺东修或者东泗的地盘了吧?”虞罂缓缓道。
沈渡停了一下,侧了侧头:“陆国和鄞国也不妨是有些不该在的人在吧?”
“那又如何呢?”虞罂道,“这又有什么所谓?孤早就有先见之名,已经吩咐让一品的人做好了人准备,看见与我们不同的人,先跟踪管控起来,会分派下去武功比较好的人,尽量将伤害降到最低。”
沈渡皮笑肉不笑道:“不亏是虞罂,该是留一手还是留了一手。”
“你上次说孤与东修合作的事情?”虞罂道,“你应该还是记得的吧,就是一品的生意发展到东修,瞧瞧你们东修的膳食,味道好是好,就是没也那么精致,等一品入住了,想必能改观不少。”
沈渡问道:“税收应该怎么去缴?虽然朕没法提供什么帮助,但是你们的店儿的小二,说不定能胜任,场地呢,朕都可以免费提供......”
“等等,亲兄弟也是要明算账的,孤会拿一部分的钱来买你们的店面铺面的。”虞罂忙摆手道,“一品不支持融股,孤自己已经足够有钱了,可以答应按照东修的规矩来缴税,税收是收几分?”
“商户税收收利润的四成。”沈渡道,“四成的税收可是不少的,但是你若是能做朕的皇商,朕在一品不收费,朕就可以下旨少收两成,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虞罂面上不显神色:“你真是敢说啊沈渡,孤分明已经找人打听过了,因为东修的经济不算特别好,又要扶持军事重工,所以特别安排商户降了一成税,也就是三成,你这开口就是四成,孤就是不在你们东修设立一品又如何?”
“独活,送客。”虞罂转身进了内殿,一分眼色也不想分给沈渡。
在内殿,外面夜色降临,时不时响起虫鸣声,倒也是清新安宁。
“这最近做了那样多的菜色给东修皇帝,竟没讨着一点好,倒不如在南水郡的方面不予帮助,就让他们起内讧算了。”独活冷漠地说道,“反正关乎的是东修的生死,从前和东泗竟然生生的逼迫大祁灭国,谁知道有多贪婪,心狠手辣。”
虞罂却面色一凝,严声道:“住嘴,这是在东修,不是在我们的地盘上,谁知道这地方有多少眼线,只会给我们招来无妄之灾,何必?”
“他岂敢动我们?”独活反驳道,“这些日子他在我们这里蹭吃蹭喝,可记下了许多新菜谱,还不收费,那岂不是一品的东西都任他拿了?这个条件未免苛刻,最近百草堂也是被一品收购了,然后关于一品百草堂的分号也开了许多家,少不得那些珍贵难寻的药材,都是牺牲了人命的得来了,什么时候人命这么轻贱了?”
“独活?!”虞罂倒是第一次看见独活生气,不由的有些心烦意乱。
“他还对殿下那样的口吻,殊不知若是没有殿下......”
“啪——”
虞罂确确实实给了独活一巴掌,独活一直跟在虞罂身边,明眼人都知道独活是虞罂身边得力之人,从未怠慢过,虞罂也从未对她动过手,只是这一次,虞罂竟然为了一个异国皇帝对她动了手。
独活一抹眼泪,就直接跑了出去。
留下虞罂一个人在内殿看着外面蓝的阴沉的傍晚天气,眉心又是隐隐作痛,花信从暗中现身。
本来未经主人允许是不准私自现身的,但是花信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与花信,花穗,独活都是同一拨伺候虞罂的,知道虞罂不是真的对她们生气,这一次也是独活当中顶嘴虞罂,确实是过分了。
“奴婢代独活向您请罪了......这次是独活的问题。”花信单膝跪地道。
虞罂却摆摆手,只觉得脑袋疼痛欲裂,无论是关于目前一品的发展有些停滞不前,还是海外国的内地里挑拨的事情,或是五国不和这个事情,都让虞罂一个头两个大,现在独活也是这样,半分不知在别人的地盘要学会收敛,其实也不是,只是好像这几天,自从她的身体不好的时候,独活好像处处更在乎怜惜她。
“其实奴婢也和独活私下里沟通过,因为她听见了您和玄清仙长的谈话,若是您一直插手他国政务,只怕是落得个香消玉殒的结果......独活,也是心疼您,再者这些天,您并没有完全将这些事情放下,日以继夜的忧思,独活实在是害怕......”花信轻轻地说道,“我和独活自小都是孤儿长大的。”
“从没有一天体会过亲情的感觉,也没有被人关心过,人如饮水冷暖自知,我们也不过是相互抱团取暖罢了,后来知道了要在您手下做事,都期待自己的主子是个什么样子的......”
“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您还没有长成现在清贵的气质,只是那个时候已经隐隐能显现了,您的性格很好,坚毅又活泼,我们都很喜欢您,对我们也是千好万好,跟在您身边,其实我们攒的钱都是够赎身了的,只是我们没有一个想离开您,在您身边很好,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家的温暖了......”
“或许就是不能容忍别人一直对您指指点点,说三道四,虚与委蛇吧,奴婢想,这或许才是独活突然这样的缘由......”
虞罂揉揉太阳穴道:“没事的,不知道独活现在怎么样了,你去找找她吧,或许过几天我们就要出发去南水郡了,嘱咐带的人都过来了吗?”
“您说的,我们都吩咐下去了,想必人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你先下去吧,看看独活怎么样,明天出发,如果独活跑远了,那就在南水郡会和吧?”
“属下遵命。”花信单膝跪地,随后就离开了。
虞罂之前边让人把美人榻放置在窗子旁边,窗子外头是开的旺盛的花花草草,还有些藤蔓绕到窗子跟前,瞧着绿意盎然,只是现
在应着黑蓝沉静的天,反而显得更加静谧了。
“这法子都写纸上了也没拿走,也是得好好收着。”虞罂看着整整齐齐码在一起的纸张,被风吹起一页一页的,慢慢又悠悠。
在这边的日子越长,越久,虞罂就容易胡思乱想的更多,脑子里全是七七八八的事情,闭上了眼,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家人的音容笑貌,不知道虞之现在如何了,还有胖虎,让它跟在虞之旁边的。
“阿罂啊,冷不冷?”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将只穿着轻薄春衫的虞罂揽进了怀里,炙热的吻咽下了虞罂的惊呼声。
熟悉的香味让虞罂一阵恍惚,再回过神来,对方灵巧的舌头早已撬开虞罂的贝齿溜进去邀虞罂的丁香小舌共舞,虞罂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闭着双眼,俊朗容貌的男人。
竟是陆摘?!
陆摘怎么突然到这个地方来了?
虞罂刚刚反应过来便已经结束了这个吻了,陆摘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瞧着虞罂。
两人就这样对视,谁也没说话。
“你是不是又瘦了,先前来的时候,脸上还有肉的,现在都消减完了。”陆摘将虞罂拥在怀里,“我真的好想你,也说不清是有多想,反正脑子里全都是你。”
“所以我就来见你了。”
跨越千山万水,只是为了这一刻拥你入怀。
“我也是真的想你。”虞罂道,双手也揽着陆摘的腰身,“你真的很好。”她希望自己是勇敢的,至少这一刻不会将陆摘推出自己的怀抱。
玄清说陆摘接触她很久可能会改变他的生命轨迹,她觉得好像也无所谓了,并非是她没有那么爱他,恰恰就是因为很爱他,所以才会想见他,拼了命的想,但是理智还是希望陆摘可以离自己远一点,再活的久一点就好了。
“以前我还不是皇帝的时候,我就在想过,为什么非要去争这样一个位置呢?兄弟都想做那九五之尊,争得头破血流,流放的流放,问斩的问斩,抄家的抄家,甚至连妻儿都不能幸免,何必呢?不如一个人闲情山水,那又如何呢?”
“我只怕翻山越岭,而天地寂静,无人回应罢了。”
虞罂轻轻吻上陆摘的唇:“怎会无人回应你,我一直都在,即使你是个帝王。”
“我以为我会没有心,直到我碰见了你。”
陆摘看着眼前眼眶微红的虞罂,心神一动,喑哑道:“你一定很辛苦对吧,如果我不是个帝王就好了,这样国家之间的事情,就不会叫你这么为难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也是个皇太女啊,到时候是你我国家的子民,既然能一起解决好,那我辛苦一点也没什么的,再说了,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已经尽力帮我了。”虞罂摸摸日思夜想人儿的脸笑着说道,“没关系的。”
陆摘却兀自流下了眼泪,虞罂愣愣的看着,用颤抖的指尖轻轻触碰着陆摘的眼泪,带点湿热后又温凉,这还是陆摘第一次在虞罂的面前落泪,从前虞罂只觉得陆摘像个有担当的帝王,做事情都能独当一面的那种,但是发现他处理起兄弟的事情起来,也会有犹豫的余地。
在虞罂眼里,陆摘从最开始的朋友,到现如今的爱人,两个人经历的事情太多,恋人已经完全不足以形容他们了,应该用爱人来形容会更为恰当。
“你别流泪了!”虞罂帮陆摘把眼泪擦拭干净,自己的眼眶却红的不能再红,泪水含在眼中,好几秒之后才落下来,“再哭我真的都要心疼了,你看我忙这么多事情,都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每次都是你不远千里来找我,路上一定很辛苦,风尘仆仆的......”
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将头直接埋进了陆摘的怀里。
“对不起......”
陆摘只是轻轻蹭蹭虞罂脸:“怎么会嗯,夫人的能力能通天,为夫高兴还来不及,一心只在思考如何追上娘子的脚步罢了,这又怎么会介意呢,你飞多高,多远,只要你一转身,我就在的。”
“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你还把我弄哭了......什么夫人为夫的,说出来也不脸红!”虞罂高冷严肃的气质常常很容易让人忽视她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这个年纪婚配的虽然不在少数,但是在虞罂的眼里,这个年纪也才上初高中,光是年龄这块就够内心过不去的。
陆摘则是用毯子将虞罂和他裹在一块,笑道:“这不是个早晚的事情吗?遇见你后的一个月我都开始准备彩礼了,准备着,准备着,只觉得给你的一直不够,不够多,不够合适,干脆把我整个陆国都打包给你好了!”
“哪有这么夸张,分明就是你不想处理政事,想都弄来给我打理,你那些个老臣子没有让你纳妃也真是奇了怪了,不会是你在我背后宣扬什么坏话吧?”虞罂现在瞧着可机灵的模样,“不是吧,不是吧?”
陆摘一本正经的道:“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在背后诋毁你呢,你说是吧?就算是我说了,那也一定是我自己解决不来了,所以才请了你这座大佛的名头......”
“诶,停停停,你这不就是有什么吗?之前搞这么煽情是算什么?”虞罂一听陆摘就是没干好事,估计就是把自己形容成个母夜叉了,朝中大臣只见过虞罂,哪里见过赢瑜?
陆摘瞧着虞罂终于笑出来,心里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阿罂,你笑起来,是真的好看的啊,我感觉我们总是分开的太久,但是我对你的爱意却是愈演愈烈,我真怕自己哪一天会控制不住自己了!”
“民间采诗,不是这么唱的吗?‘我心匪石不可转,我心匪席不可卷’,你也好说个具体的日子,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去等你。”陆摘的唇吻过虞罂的唇,又到脸颊,又往上到耳垂,只觉得眼前不复清明,“好歹让我尝点甜头,有点盼头吧?”
虞罂想了想,抓了抓陆摘的头发:“再等五年呗?反正这几年都等了,再等几年又何妨?”二十岁,女孩的身体才算是发育完全了,届时若是自己真的能扛到二十岁也挺好的,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若是没有捱到二十岁,那就没办法了,天命该如此的,这也算是
不耽误人家了。
“你在想什么,出了神?”陆摘摸摸虞罂的头,“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好,就听你的,我再等五年,五年后我可就不等了,说什么都要和你成亲,到时候.......”
却突然话锋一转:“你说说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又会下棋,又会写文章,还懂军事政事,还会经商,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思想一出接一出,行动能力和完成度都很强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虞罂本依偎在陆摘怀里,听到下棋两个字,突然一下子撑起来道:“这样吧,我们来下局棋?”
“明晚吧?”
“明晚?你明晚还在吗?”眼睛放出了光,但是一下子就黯淡下去了,“明天我要出发去南水郡了,恐怕你见不到我的!”
陆摘听闻“南水郡”三个字,忍不住皱皱眉,这种不囊括在任何一个国家的是非之地,轻易踏入恐怕会有危险,虞罂不过十几岁的少女,深陷旋涡已经实属艰难,却还要身体力行到南水郡那种地方去,若是歹人起了心思,多少都去了。
“南水郡这个地方,比较复杂,我不建议你去,且这次我来没有带很多人,即使我把我这边所有的人都交给你,都无法保证你的安全.......”陆摘苦口婆心道,“我希望你能好好思考一下,而且那块地方,多的是山贼横行,听闻还有其他的蛮夷也在此地生活,只怕是遇上很难脱身啊......”
虞罂安慰陆摘:“没关系的,我就是去看一下就回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再者你不能与我一同去,陆国还有要事需要你处理,你这次来都已经花了大力气,万不能再因为我耽误朝事了!回头若是咱俩成亲人家还骂你是个色令智昏的昏君可怎么好?”
“这有什么?他们敢?就算他们骂了,他们说他们的,关我什么事情,我只需要照顾好我自己想照顾的,爱我所爱的人就可以了,其他人和我有什么关?”陆摘将头埋进虞罂的肩窝,“你要是因此受伤了,那我不就亏大了吗?你是我的爱人啊......”
“其他的事情或许还有其他的解决方法,但是你能不能不去啊?”
虞罂摇摇头:“行程已经订好了,你应该相信我,等南水郡的事情和海外国的事情处理好了,我登基了,鄞国稳固了,我们到时候就可以成亲了,你听听看,事情都是要一步一步来解决的对不对,其实说起来也不会有很久的事情,没关系的,我若是出什么意外......”
瞧着陆摘要发作生气的样子,虞罂立刻止住了话头:“这怎么可能呢?那么多人保护我,我肯定晚好无损的回来,你说是吧?”
“这我怎么能保证?”陆摘见劝说无效只得叹气,“我就知道,你一向是倔强的,就算我劝说了,你还是会坚持自己的想法,只要你认为对的事情......”
“当初你喜欢我,不就是喜欢我独立自主,有主见吗?”虞罂挑挑眉,“怎么,现在你就不喜欢了?”
“怎么会不喜欢呢?”陆摘亲了一下虞罂,“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只是我不想总是让你一个人,你明明也有我的,没必要总是自己解决困难,灾难,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告诉我,我不想总是对你一无所知......”
“或许我总是会给你添麻烦吧,对吗?所以你才不愿意让我参与进去.......”
“没有的事情,只是因为我爱你,不想让你更复杂了,你已经够忙了。”虞罂安慰陆摘道,“等事情过去了,我们就可以好好聚聚了。”
“知道了,我会帮你照顾好家人的,你的父母与我虽是君臣,却也是家人,别担心。”陆摘如是说道。
两人讲了半宿的话,天刚蒙蒙亮,虞罂就昏昏然睡过去了。
陆摘瞧着虞罂瞧了很久,便将虞罂抱到床榻上,盖好被子后,便一身轻功离开了。
第二天虞罂醒来的时候,身边的陆摘早就不见了,心下怅然。
先前花信已经将东西都整理好了,虞罂的东西本来就没有很多,这才直接就轻装上阵,花穗昨日回来休息了一天,今日随同虞罂一起前往南水郡。
沈渡自知自己昨日言语上是有些冲撞了,今日虞罂走,也未曾露面来送她,反正最后还是要回到这块地方的,虞罂觉得自己可暂时为了家国不必在乎这些东西,反正她一直都在赚钱,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来开疆扩土。
陆国。
白术最近都在忧思,一品的食物确实有自己的特色,清淡的或者辣的都很多,但是有的人吃不了那么重口,也不想吃的那么清淡,所以最后多是还是会选择辣口的,这就导致很多人胃病比较严重。
但是呢,其实各地的医疗程度差不多的,多半还是要吃药,然后静静养着,白术就想到了一个新的发财之道,那就是食疗之法,这样可以让病人更开心的去治疗,去缓解。
虽然疗效并不那么十分出众,但胜在过程愉快。
只是这个法子同样需要技艺精湛的大夫和厨艺精湛的师父共同去商议,怎样才能将食物的味道最好化,食疗程度的最大化,这样才能有好的商机和发展。
而且虞罂的身体也是不太好,或许食疗研究出来的方式对她身体也会有好处。
现在研究的法子都是最基础的食疗,里面只会有一两样主要药材和食材的添加,但是更深一点的食疗则是药物与食材的相辅相成,将食材的效果最大化,味道也研究到最好,这才算是食疗的最终目的。
所以他给那些选手都出了新的题目,给厨师比赛出的题目就是研究出三份新的食疗食谱,在这个过程中可以去询问大夫或者医者医女,只看最终研制出的结果。
给掌柜比赛的则是如何推广一品的新品,需要有一个大概念,和一个小概念,大概念需要有整体结构的完整叙述,小概念则是举例,题目会给出这一季一品出的新系列。
沈卿卿则是要两个题目都要做,因为她既参加了厨师比赛,又参加了掌柜比赛,所以她的负担就很重,既要去找三个食疗,又要去准备如何去创新的那个方案,这倒
是真真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了,虽然虞罂之前就是这样,毕竟虞罂这样的人是少数。
几乎是没有人看好沈卿卿,几乎没有人在这方面有这样的程度,这已经算是及其考验个人水平了。
不过沈卿卿自己觉得应该能胜任,季秋河完全相信她,沈卿卿觉得季秋河多多少少是有点对她的那么点意思,但是不敢确认。
季家是个什么门户?根本不是她这么个孤女能高攀的起的,人家至少都是要找一个父母双双健在,或者家门清贵,至少也是个普通人户,干干净净。
但是她不敢确定,也只是拼了命的将自己的手上的筹码加到越来越多,至少要带着自己的两个妹妹体面的活的下去。
陆国也是有女户的,只是非要需要双亲不在的证明,若是能到陆国去落户的话,至少比在鄞国容易些,说实话,至少还是需要一份足够的营生,送妹妹们去上女学,去学知识,要知书达理,不能眼界太低,若是再看上跟她们父亲兄长的男人,那还不如拉倒。
在此之前,至少得生活过得下去。
沈卿卿如是想到,沈愈过来与沈卿卿谈话,现在无论去哪,沈卿卿都仔仔细细带着这;两个妹妹,让两个妹妹多多长长见识,这以后立了门户心中有数,毕竟经历的也比别的闺秀们多些。
“姐姐这几日都累了吧?”沈愈端来了一份水晶莲子糕,本是没有到夏日莲花盛开的季节,“这些莲子也并不是新鲜的,也只是晒干的莲子磨成粉,估计口感上还是会差一些,姐姐就暂且吃着,等到了夏日我去泛舟采莲给姐姐再做。”
“小妹的身体好些了吗?”沈卿卿问的自然是最小的沈思,身体多病,路上也是难熬,一到了这边就是要看医生,还不知道情况要将养多久,“最近的吃食都是要仔细些着的。”
沈愈点点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姐姐先吃着,休息吧,别太累了,等日后我们身子好了,就去寻那个小神医,叫什么来着我也忘记了,等以后再说吧。”
“好的,你也早些休息。”
虞美人确实又收到了虞罂的新故事。
这个新故事的名字叫做《预言家》,据虞罂讲述,这应该是虞罂的一个梦境,虞罂的身体不好,多梦,虞美人惊叹于她的创造力,很多事情对虞罂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今年,我十九岁,在蓝星上来说,我应该已经算个成年人了,不应该算是普通且毫无色彩的成年人。
在此之前,其实我是称呼蓝星为地球的,漫不经心地过去了快十九年,如梭一日,如梦一夜,我拥有了一个爱人,但同时,我也发现自己并非一个蓝星人。
我家住在一个破破烂烂,楼道看起来无比拥挤宿舍楼里,那是几乎被现代人已经取缔了拆掉了的地方,凌乱不堪,我甚至在脑海里想起来,都觉得那一股子味道直接冲的迷了眼。
至于为什么发现自己并非一个蓝星人,其实我所在的时空与其他的地球人,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我一日醒来,被母亲赶出了家。
不是不能回家,她需要让我出门去感受外面的世界,我有些疑惑,因为我已经在外地上了大学,只是今年因为蓝星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病,才不得不待在家。
我已经无其他想法,但是我每次一闭眼,都能发现与之前完完全全不一样的地方。
这是现代,却一直上演着蓝星华夏国民国时期的事情,匪夷所思却又觉得无比融合,简直就像jk·罗琳卖的爆火的《哈利·波特》的世界,但是魔幻中好像并没有魔法。
楼下的大市场是拥有年代且大小店铺都聚在一起菜市场,我如往常一样,随意和卖菜的大神随意交谈着,这个按照辈分我应该喊奶奶的,而我却喊了大婶,我觉得自己脑子有病。
前面的行人是越发匆忙,我不知哪根筋一抽,抓着一个路人问:“他们查的严吗?”
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我嘴里是在问谁?哦,是那些侵略者。
那路人回答的很匆忙:“查的特别严。”然后就拂开我的手,快步离开了,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样。
一个和我同岁好看的少年一下子撞上来,眉眼是我一瞧见就喜欢的,整张面庞上天真单纯仍然表现出少年大约也只有十八九岁的,他动作很快,我也确实没眨眼,瞧着他手上一系列的小动作,然后快步闪离这个位置,一会儿便消失了,是魔法,还是魔术?
这是个偷儿,因为我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
但这并不是因为我沉迷于美色无法自拔,我的钱包里其实并没有多少,大约一两千左右,但是没有多少也并不能成为他偷我钱包的理由。
虽然他长得确实挺好看的。
我闭上眼,眼前呈现出一个地方,我往前走几步,询问大婶道:“这附近可有哪个地方有理发店?”
大婶笑眯眯地:“你往前走几步,右手靠边就有了。”
我回了生谢谢,慢慢踱步走了过去,没错的,一模一样,不管是装饰,还是什么,哪个少年坐在最里面的椅子上数钱,我一把拿过来,他瞧着我的神情好像有些错愕。
他真的很好看,明晃晃英气的少年,是我喜欢的。
我笑着问道:“要不要请你吃点东西?”
他脸通红:“我自己有钱,再说哪里能让女孩子请客?”而后他离开了,我紧跟了上去。
头发软软的,冷漠的,严肃的,害羞的,自信的,他的这些样子和神情,我都见过了。
他停下步子:“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了?”我不语,就这样看着他。
“我们还会遇见的。”
我回到家,家里突然来了很多人,我隐隐约约听见他们在说什么风声紧,但是见我一来,就如鸟兽作散般,纷纷离开了,母亲捡起一根烟枪喊住一个老爷爷,老爷爷笑着将烟枪扭断:“以后再也不需要了。”听得莫名奇妙,他们离开的很快。
眼睛一闭,侵略者大肆搜山,到处都是山火,死了很多人。
我惊诧于这个技能,但是我什么都没说,我突然不了解自己了,十九岁了,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被箭刺穿胸膛的少年
,是他。
我原来是个预言家,是遗存下来的唯一异族。
家里只有我展现处了这个能力,包括我的母亲在内,我也从未听她说过什么,我能预言的事情,也只有自己知道。
但是那个少年,在我脑子里萦绕,久久不能驱散,我发觉或许是一见钟情,人类的本质或许本就不是长情的生物,我一见钟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想,至少在我厌弃他之前喜欢他的时候,他必须得活着。
我要去寻找他,并且制止这些事情发生,难怪我的母亲要我快点出去看世界,原来是让我感应自己的能力,那为什么我的母亲没有这种能力呢?还是根本就没办法表现出来?
我所在的到底是时光折叠出的环境,还是真实存在的地方、
没有人可以将详细的事情告诉我。
他一直在笑,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我牢牢记住他,然后不顾一切去寻找,去爱,而后互相厌倦,多巴胺所带来的热情渐渐低沉。
然后分开,我去寻找下一个我爱的人。
真是让人格外害怕。
我终于还是做梦了。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
一道清润的声音传进耳里,与以往听到的声音都不大相同。
我忍不住睁开眼睛朝他看去。
只见那人身着白色长衫,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木簪束一个简单的发髻。
“你是谁?”我试探性的问,“你也是预言家吗?”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那人没有理他,自顾自念着诗词。
“喂喂喂,你听不见吗?”我好像觉得自己有些生气
“呵,等你很久了!”那人突然抬起头,轻轻一笑。那笑恍若天上的星辰,惊了我的眼,长相与我预言中的那个男孩极其相似。
我在梦中的时候,发现自己成了一棵树。一个穿着白杉的人守在我身边。
那人说,他本来是个神仙,可惜未渡过劫,寄在一棵树上,昏睡了一百年。
“我是神仙?”我微微一抖,树枝上的花纷纷掉到地上。
我觉得自己有些荒诞,但是目前我是一棵树看来,又好像没有那样莫名其妙的,或许有道理的,万一真的是神仙呢?
“你再动两下,你就要秃了!”那人伸出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摸了摸我的枝丫,“乖乖在这,别动了。”
“秃了就秃了吧!反正......”我说到一半,又忽地顿住,仿佛在思索什么东西,“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要是知道他是谁,那我就知道自己醒来要做什么事情了。
白杉男子有一瞬间的征仲,随即尴尬一笑道:“我倒忘了,你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无妨,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
我:“??”随后那个男人越走越远,而我只是一棵树,怎么抓也抓不住,叶子落了满地,挣扎着醒了过来。
虞美人看着这些,只觉得虞罂的脑子,不知道是什么构成的,写的故事虽然奇奇怪怪,但是并不影响它的阅读性。
“噔噔——虞美人在吗?”一道男声传来。
虞美人听着熟悉的声音,一瞬间抬起头,露出久违的笑容:“原来是白术啊,好久不见。”
“你也是,别来无恙,最近忙着处理账本的事情,还有厨师比赛和掌柜比赛的事情,你不是一同也是做判师吗?瞧着你怎么那么清闲?”白术饶有兴趣,将虞美人的插花抽出来,“那群人怎么办事这样不尽心?这花都枯萎了?”
房间的花还是冬日里头的腊梅,先前花瓣还算厚实,只是时间流逝,花瓣也变得薄如蝉翼,像是被人轻轻地碰一下就要碎一样,不过还是骄傲的红着,像虞美人的傲气。
虞美人细细瞧着,这才发现原来白术带了一束淡黄色的迎春花,绿色的枝叶抽条,相得益彰,倒是很有春天的味道。
白术一边插上一边说到:“想来是你御下不严,所以才造成的。”
“非我御下不严,只是这戏院事情繁多,她们都被我支使着去坐别的事情了,哪里有空管这枯萎的花,你不说,连我都未曾发现。”虞美人请白术坐下来,顺手给他倒了一杯毛尖,“茶叶放的久了,也总得有人喝不是?”
白术笑道:“你这妮子竟聪明,把我当成冤大头?”
“哪能呢?最近主子忙着南水郡和海外国的事情,根本分不出身管辖她都产业,你我做了这些年,也算是有了经验,正好在这支撑着,也算是还了主子的恩惠。”虞美人笑着说道,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一饮而尽,舒服的叹口气,“不过新血液的流动和添加,还是要把握好注意的方方面面吧?”
若是因为新血液对加入反而使一品的内部更加混乱,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毕竟一品现如今的秩序也是很不容易才经营起来的。
新血液是虞美人在虞罂那里学的新词汇,意味着一品是个整体,所有人都是其中的一份子,每个人的动作都代表着一品整体的运行,就像人体都血液流动一样,所以一旦有新的成员加入,就像人体有新的血液输入,所以叫新血液。
比较形象且通俗易懂。
白术挑挑眉:“这才多久没见,你就和殿下一样神神叨叨了,嘴里也是不是蹦出新词语,创造新东西都能力可真不错。”
“耳濡目染,自然是有些东西的,最近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殿下了,不知殿下最近如何了?”虞美人都语气有些疲倦。
她来到一品,才逐渐发现了自己的价值,不得不说虞罂确实是慧眼识珠,这些年月,虞美人所在的一品戏院已经创造了远超她当年赎身的价值了。
白术安慰道:“无妨,这次我来和你商议一些事情时候就要去鄞国去看看白苏,看看他那边又有什么情况,你也趁机到大祁去一下,听下面人汇报说那边发展是有些困难的,殿下现在不在,我们要更为她分忧才是。”
“你说的对,确实是应该这样的,我等会处理收拾一下账目,就可以准备东西提上行程了。”虞美人鼓舞了一下士气,“累点不算啥,早晚有一天,等事情处理好了,咱也能好好休息了。”
“是这样的。”说着白术就将自己整理好的计划说与虞美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