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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东修之事!

    那人将独活带到一处冒着泉水的泉眼处,在月光下闪着莹莹的光芒。

    泉眼处确实是比别的地方的泉水干净很多,独活庆幸之余还是有些无措,因为她身上并没有能点火的东西,而且在山林中点火确实有些过于危险了,从前无名山火还被认为是不详的征兆。

    一路上独活也是在观察这个男子,他对这附近的地形及其熟悉,只是一直细看不到脸,就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归燕识故巢,旧人看新历。临觞忽不御,惆怅远行客。”那人突然吟起诗来,“不要在想观察本将军了,再看,本将军就把你丢在这里,让你自己一个人摸索着回去。”

    独活只好悻悻地收回了视线:“只是将军,我并没有火折子,野外起火这个事情我也没做过。”独活看着自己只带了随意一个桶,有些无奈,便先去接了一满桶水。

    装满了的水都不定够用,不过在野外,简单些也就罢了。

    接水的过程很慢,泉眼不是很大,慢慢的淌着,真的感觉很清冽。

    独活就自顾自说着一些东西:“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毕竟像是做到你这个份上的将军什么的,应该都不缺金银财宝那种俗物了吧?”

    那人不言语,就静静地盯着泉眼,反射的月光让他心中很舒适,只是战争,恐怕会持续的久些,没人会放弃这样的一个好机会。

    独活瞧着他不理人,也不在意:“您应当听说过我们殿下吧?几乎您想要什么她都差不多能做到的,说这些话也并不是恩赐你的意思,只是希望您能行个方便。”

    “本将军要什么你都能给我?还是说你家殿下能给我?我当然知道我想要的那些俗物,你家殿下自然都是可以为我找来,但是我能求的物什,哪里这么好得到?”那人不屑地笑道,“你可知我的名讳?”

    “罢了,不说也罢,你有这个时间与我唠家常,还不如去瞧着你那个桶的水是不是都要装满了。”那人道,“你就是为你主子这般做事的?”

    独活看一眼桶,满满的都要溢出来了:“真不好意思,聊着聊着忘记了,多谢将军提醒。”

    那将军瞧着独活提水吃力,直接一把抢了去就跺在旁边,暗地里皱皱眉,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在山林里找了个空地,随意捡了些干了的树枝架起个篝火,然后用内功差了俩稍粗的木棍,用木棍穿过桶的双耳便架起来。

    “这个篝火,必须要中间是空的,不然很难燃起来,等燃起来了在旁边再加木柴,不要用湿的木头,会冒烟,容易让人发现踪迹,挑这个地方,是可以防止火引到山林去,且好熄灭。”那人面无表情,藏得极深,“然后就等它烧好就行了,主子娇生惯养,带着的侍女也是啥也干不成器的。”

    独活听见那人平淡的话语,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这人手上握着殿下一晚上都要用的东西,这边天气冷的很,晚上不泡脚

    如何入睡,就算帐篷可以安排炭盆之类的,也要人一直守着才行。

    等水稍微冒了热气,独活瞧了瞧,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但是那人却道:“连看火候都看不好?这个可还没热好,你在这稍微等我一下,我去再拿个桶接水,不然这个温度得把你主子烫没。”

    说罢,将军便转身脚踩虚空,两步虚空就消失在独活的视线中了。

    乖乖,不愧是将军,轻功是真的不错啊!就这样还不如求他去把这些都做完了呢,她也不需要来来回回就这么麻烦。

    不过须时,将军就回来了,又拎了一个桶:“这个桶加了水,不需要烧太热,这样的话的,你和你主子今晚都可以收拾一下了。”

    “还是将军想的周到。”独活只觉得好像这就真是现实出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了,“不愧是将军。”

    “你不是问我要什么吗?”将军邪笑道,“我要你家主子,你能给吗?”

    独活一时语塞,只得尴尬笑笑,一时间不再提这个事情。

    到了帐篷,虞罂都已经倒在简陋的床上轻轻软软入眠,睡得还有些不安稳。

    独活没有打算将虞罂叫醒,只兑好每一盆水的温度,然后就将干净的手帕放进去浸湿,然后涂了一些洗发露,就开始对虞罂的头发进行护理,也许是虞罂的太累了,也或许是独活的动作太轻了,虞罂一直没有醒。

    中途那个将军掀开帘子,独活就看着他瞧着虞罂瞧了半晌,也没说话,手突然不听使唤的一抖,那将军立刻轻声道:“你慢点,手劲别太重了,你主子娇贵。”

    独活听着,内心有些复杂,但是渐渐慢下来了,随后将军瞧着独活要给虞罂擦拭脸部,就自觉退出去了,独活将虞罂身上也都细细擦拭了一遍,尽量放轻动作,最后给虞罂盖被子的时候,虞罂还是醒了,瞧见是独活,便又闭上了眼睛。

    “独活,你回来了,以后不用这么忙前忙后,现在这个地方,不必咱自己家。”

    虞罂这样的说,也只是怕独活受委屈还是什么的,现在的地方确实不方便行事,只怕是要麻烦她。

    独活轻声道:“殿下,睡吧,您辛苦太久了,我替您守着。”

    “独活,谢谢。”

    说着又闭上了眼睛,身子孱弱,再加上有旧疾,这就又容易疲累了。

    独活深知虞罂每天都在想什么,扒拉了一下炭火盆,确定虞罂吸不到烟,将自己也随便擦擦,这才先出去将水都倒了。

    外面士兵都乱倒着,只有将军一个人在望月。

    “你主子,是我唯一钦佩的人。”将军道。

    独活愣了半晌,才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贡献出的方法,其实也解决我们国家的很多问题。”将军道,“其实我们国家包括东泗都有眼线在各个国家的,就是为了防止一些大灾大难什么的,我们国家其实也相继发现了蝗灾,水灾什么的,但是因为你们发现的比我们快,出现问题就着实解决的

    速度也快,我们就直接借鉴了你们的法子。”

    “虞罂并没有将这些东西都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是因为她知道这些天灾不比人祸,会使很多人都丧失生命,她毫无保留的贡献出来正是避免这些,所以我钦佩。”将军道,“从前我只以为她单纯是有经商头脑什么的,或者说,以为她只是单纯好色,却没想到她的脑子比很多人都好使,胸襟比男子都宽阔。”

    独活默默着不说话。

    “我叫沈恙,我的哥哥叫沈渡,非一母所生,只是我一直仰仗于他为他做事,想必虞罂是很欣赏沈渡的吧,但是我能忍,我不服输。”沈恙笑道,“我与你家主子,阔别已久了。”

    说到这里,沈恙便不想多说,只一个人去了主帐篷。

    独活也没有纠结,回了和虞罂一起的帐篷便睡了。

    天将将明,独活比较警惕,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只觉得暗中有人,撩帘子一看,发现外头的兵都已经开始了一天的训练。

    独活走到暗处,花信便出现在眼前,除了虞罂没有人知道独活的功夫可以和花信相提并论。

    “殿下现在怎么样了?”花信问道,“这一路来,一直没有看到你们踪迹。”

    “主子没事,暂时无生命危险,只是现在事情有些难办,无法脱身,你现在要先一步去调查一下东修国都的具体情况,看看到底怎样,殿下是否能安然无恙入城。”独活小心谨慎的说道,“我现在就回去,你让后来的人集结一下我们丢失的人人手,伪装成东修人,先一步入皇城接应我和殿下。”

    “是。”花信等独活说完后,便脚踩轻功先一步走了。

    虞罂醒来,只觉得脑子都清明了一些,外面还是在打仗,只是好像与她无关,她细细分析了一下南水郡的事情,极有可能是海外国人的一个陷阱,或许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一条矿脉,只是海外国人说了,他们深信不疑,一心就只想抢这条所谓的矿脉罢了,是不是真的有这个矿脉还是一说。

    说不得就是想看着几个国家乱起来,互相残杀。

    虞罂对谁也没说,就只是安稳自己在房中自己写写画画,再将那些东西传出去,让一品能以此衍生出更多的东西。

    《孟婆》

    一·

    “世人皆闻你孟婆狠心,竟没料到是个顽皮女子?”站在奈何桥边的黑无常冷不丁的冒出这翻话,“实在是太有想象力。”

    “世人还都说我是个又老又丑的人呢!”穿着粉色锦衣的孟婆睨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脑子又问题,别在我这里犯病啊!”

    黑无常不说话,暗地里抹了一把泪,这玩意怎么老这么毒舌。

    人们说的忘情水哪里是什么水啊?分明是这位孟婆大人每日赶早熬的甜粥,不过,甜粥的味道还是得看孟婆的火候。

    还有那所谓“刻苦铭心”的记忆,完全是自己忘掉的,一碗普通的粥而已嘛。

    “真是一群傻子?”他也是个傻子

    ,他当初愣是把孟婆熬的一锅粥全喝完了,并且还当场质疑了粥的甜粥。

    于是,孟婆大悦,将他留在了这阎王府,做了个黑无常。

    至于,白无常,这个畜生!喝腻了甜粥,非要跳河,九只鬼怪都拦不住。

    说起来,还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比发誓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却因喝了普通的甜粥而忘了对方的夫妻还要悲情。

    “黑无常——”孟婆拖长了尾音。

    “大人,我在呢!”

    “最近殉情的人太多了,要不咱招一个白无常?”孟婆只觉得自己的没办法了。

    “拉倒吧,大人,你都逼走几个了!”

    黑无常痛心疾首地端起甜粥。

    “那你为什么还在?”孟婆满脸期待,眼睛像是被春雨濯洗过,明亮清澈。

    “呕——”黑无常一口吐出了刚刚倒入口中的甜粥。

    “要不是你这疯婆子......”黑无常欲言又止。

    二·

    地狱十八层的劳苦人民都知道,他们威武霸气的孟婆大人对这位黑无常先生深深爱慕着。

    不过也只是一厢情愿,有始无终。

    就像那个什么山上的道姑一样,一直到现在都还等着那个负心汉。

    “老黑老黑,今天的粥煮好了!”孟婆抱着一大碗甜粥去寻找早已躲起来的黑无常。

    “谁他妈的甜粥放盐啊!”蹲在草丛里的黑无常无奈的擦了擦嘴角的汤渍。

    “不,不行吗?”孟婆伸了懒腰,“你那天不是喝了一锅粥吗?我就是照着上次做的!”

    “我那是脑子抽了!”黑无常急的跺脚。

    “我不听,我不听。黑无常,我,我喜欢这桃花!”

    一阵轻风吹佛,孟婆的一缕发丝滑落至颊前,面色微红,看上去有些发烫。

    一片桃花正巧落到孟婆的眉心处。

    “老大,又糊了一锅粥。”两个小鬼大煞风景的嚷嚷道。

    这个场面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司空见惯,比起孟婆的终身大事,他们更关心的是那一锅粥。

    “滚。”正努力扬头不让花瓣掉落下来的孟婆凶巴巴的吼道。

    那一片桃花还是落了。就在孟婆恍惚的瞬间。

    黑无常早已逃了,每次都是如此,反复。

    三·

    嫣红的桃花。粉粉嫩嫩的,宛如。爱恋中的女子。人间阳春种着桃树,阎王府四季开满桃花。

    就是因为黑无常无意间的提起过。

    他喜欢桃花,喜欢人间。

    黑无常。孟婆一直记得他来的那个傍晚。

    彼岸花?那是一种黑色又透着青烟的花,他站在花里,眸子蕴满了阴沉。攸地里,脚下彼岸花的花色变了暗淡些。

    孟婆从未见到过的。

    “婆婆,把汤给我吧”那人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

    “汤?”

    “嗯?”

    “明早才有。”

    “好!”似见花瓣中红光依稀一闪,那人竟微微一笑,月下寒光映了瞳孔,难以觉察的落寞。

    次日早。

    “你是孟婆?”惊讶的声音传来,是咋晚的那人。只是眼底却不同咋晚的落寞取而代之的是孩子一

    般的清亮。

    一个人怎么变得这般快。

    “是的,怎么了?这是忘情水,喝了吧。”一个小鬼递了过去。

    孟婆感觉的到那人有一瞬间的征仲,随即接过了忘情水,过了一会他才低下头抿了一口。“孟婆你说能忘掉过去吗?”

    “能的。”孟婆第一次感到心虚。

    四、

    好像做了一场极长极长的梦,梦里旧事纷扰,悲痛到了极点。

    “你这孟婆不称职啊,怎么还睡着了。”对面一个着着白色长袍的男子轻笑道。

    孟婆也笑,她揉了揉眼睛。自从上任以来,投胎的人都是吵吵闹闹骂爹的,从来没有像今日这个这个极其安静的男子,倒有些无从适应,竟还睡着了。

    “孟婆,今日的桃花开的好艳。你说”黑无常从孟婆身后走来,当看到孟婆对面的白衣男子时手微微一抖,手里的花掉在地上。

    “好久不见!”男子冲黑无常笑。

    “好久不见!”黑无常垂了垂头。

    “你们认识呀?”孟婆很好奇。

    对面的白衣男子蓦地看向孟婆,对上孟婆纯净的双瞳,忽地明白了什么。

    “算是吧?”黑无常见男子并无什么举动,轻轻的松了口气,黑无常的眼底里闪过一丝寂寥,当转过身来看孟婆时寂寥早已隐去,他的嘴角扬起一丝温柔的笑摸了摸孟婆的头。

    “哇咔咔。黑无常你别碰我的头!”孟婆伸手就是一掌。

    “悍悍妇呀!”

    “哈哈哈!”对面的男人看着两人的举动大笑起来,他端起的甜粥,仰头饮尽。“穷书生,这一命挺值的!”

    话音刚落,孟婆便见男人猛地松了手,粥碗掉落在地,剩下的粥洒了一地,男人倒在地上。

    “这人下一世还是让他做个算命先生吧?”黑无常道。

    五、

    今日阎王府非常的安静,只有草被烧的噼啪声。“起火了”一个小鬼大叫。

    远远的望过去,火堆旁旁有一个高瘦的身影不知道在干什么。

    “哗啦啦”一瓢水全部全黑无常的头顶倾泄了下来。黑无常暗自憋着气却不抬头去看浇水的人。过了一会儿他又点燃了一堆草,“哗啦”一声又灭了。

    “你有病病呀”黑无常说的是孟婆的口头禅。

    “孟婆大人特地让我监督你,让你别把阎王府烧着了!”浇水的小鬼义正言辞的说道。

    “哼唧,我就要走了——”

    咋日夜里黑无常就告知了所有人。

    黑无常说话间竟下起雨了,细微的雨里散发着不安稳的气息。

    “你把这个给孟婆。”黑无常手里拿着的是他在火堆旁烧制了很久的坠子。

    那坠子很好看,白且光滑,如玉质感,毫无杂质,并不像是临时烧出来的。

    “你一定要走吗”藏在树后的孟婆看着黑无常的身影渐行渐远,终于忍不住了。

    “我想回人间看一看!”黑无常转过身来潋滟一笑春水流淌,却忽然好像想到什么,脸上又恢复了孟婆初见他时淡漠的神情。

    “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