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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到了东修!

    外面喧嚣声,兵戈碰撞的声音让虞罂醒过来,一转眼,就已经是三个月过去了。

    东泗和东修断了联盟,为了南水郡的矿争夺不修,远渡而来的海外国的人在大祁地界静静观望着,仿佛在看一场及其大的闹剧。

    虞罂身处其中,瞧着这些国家莫不是都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眼睛,太荒谬了,怎么会呢?

    现如此之时,虞罂身边就只有一个独活,花穗处理完陆国的事情就要回来,玄清也和陆摘有了更深的联系,自上次陆国和鄞国大灾之后,分明有些人事是必须有伙伴,有同联盟的盟友在一起才能进行解决的事情,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这个事情,想必经历过在灾难的人都懂。

    特别是两国之间有个特别重要的人作为枢纽,那就是虞罂,为此,鄞国帝后在自己国家更是限制皇子公主出行,害怕有些居心叵测的人对绞尽脑汁要对付虞罂。

    陆摘不是第一次想着陪同虞罂一同去访外但是很显然,背后还有一个国家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本身虞罂访问东修的事情是过了通关文牒的,但是不知为何,东修和东泗突然打起来,这一下虞罂的处境便显得更加艰难。

    东修那个老皇帝驾崩了之后自然就是沈渡上了位,只是先前的沈渡还是个清明的脑子,可不知为何,反差极大,虞罂甚至都觉得沈渡是都是被软禁还是被掉包了。

    东修国事复杂,没了一个闻人煜,还会有很多个闻人煜,先前东修还能压制的那些藩王,现在都在蠢蠢欲动,周围人看着,只觉得东修自身覆灭或许就是在一瞬间了。

    南水郡是最近才发现的一处矿脉资源极其丰富的地方,且便于开采,一但掌握这地方的开采权,那就一定会领先别国至少二十年。

    二十年,能干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所以说,这到底是个怎样的概念,大家心里都清楚。

    南水郡矿脉是在东修和东泗两国交界处的,本身说,应该是在谁的地界就归谁,但是东修和东泗之间,插着好一大段的山脉,左右离自己的地界又差了一点距离,所以说,这个南水郡既不在东修,也不在东泗,那这个归属,到底是应该随谁呢?

    虞罂只觉得越听越不对劲,只是手下带的人都走散了,自己和独活在一处也算是安全,且她又戴了幕篱,一般人也瞧不见她的真容,战场上刀剑无眼,独活也只能尽力保持着虞罂安然无恙,只是他们还是发现了,有其他的人混入了战场,直接就被下令抓了起来。

    独活无法,只得掏出令牌:“我家殿下乃是过了通关文牒替陆,鄞,两国出使东修的使者,谁敢动?”

    这整片大陆上,谁人不知道陆国出来的金凤凰,是鄞国失落在陆国的皇太女,在陆国凭着一己之力直接成为一品的背后之主,并且让一品衍生出了很多很多其他的产业,例如什么其他的日常用品,只要是能想到的,一品几乎都插了一脚,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产业都插了一脚,并且也确实给其他的商贩带来了一些影响。

    只是这种影响也并不是恶性影响,反而是良心竞争,因为一品无

    论是服务,还是东西的质量,菜品的口味,都是行内顶尖的,或许比起一般人能接受的价格要稍微贵一些,但是从某种程度上,虽然不能算的上是物美价廉,毕竟人家也不是走平民路线,万事也只讲的一句值得。

    再者,虞罂乐于善事,无论是发生战争捐赠物资,还是捐钱,都赢得了一大部分百姓的好感,基本上可以成为虞罂在那两个国家立足的根本,有自己的想法去赚钱,也能舍得下本去花钱,是不会激起民怨的,因为他们并没有为虞罂付出什么,反而是虞罂一直在为他们思考,想法子,改善他们的民生。

    要是这样都还觉得不好的话,只能说虞罂救了一群白眼狼。

    东修虽然和陆、鄞两国距离不太近,也没办法接触那么多,但是还是能听到风声,往来的客商也会为他们带来一些别的消息。

    虞罂是个好人。

    士兵知道,百姓知道,所以虞罂轻声与他们说想自己走的时候,他们允许了。

    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或许有的人看见虞罂的美貌会见色起意,或者看见虞罂的真身,就想将她绑起来以此向所有知道她价值的人换取财物,但现在,没有一个人,所有人在知道她是虞罂之后,态度虽说不算那么好,但是是有尊敬的因素在里头的。

    这就是虞罂的厉害之处了,不战而屈人之兵,当然也不能这么说,这些年来她做的事情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都是潜移默化的,潜移默化改变他们的思想,让他们下意识的认为她其实不是个坏人,也并不能对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造成影响。

    有趣的是,沈渡确实是被软禁了,只是每次下达的圣旨都还是盖了他的章,虞罂觉得挺让人意外的,一年多前的那一眼,让她觉得沈渡一定是个有气度能成大事的人,只是这样的人怎会轻易被人给软禁。

    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事情,只是营地里帐篷内的将军的眼神对视,以及在帐篷外头听见的他们的争吵,让虞罂可以确认,沈渡被软禁,但是没有生命危险。

    沈渡是名正言顺的东修皇帝,在东修根基深厚,绝非一般人可以将他的地位动摇。

    虞罂摇摇头,跋山涉水好些日子,身体本就不好的她眼前就是一阵子晕眩。

    她们被分配到一个离主帐篷并不远的帐篷,目前还没有主事的人前来瞧她,暂时神经也是可以放松一下。

    独活的神经还是紧绷着的,因为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会有人想得到,独活每次无法保证虞罂的性命的时候,就会十分焦虑。

    “殿下,先休息一下吧,您已经好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独活说道,“虽然条件不好,但是还是请您先将就一下,等我们去了东修见了皇室,就好了。”

    虞罂摇摇头:“这才不过是东修的边界,哪里就是这么容易了?”

    言罢,两人一阵静默。

    “当初应该多带点人的......”独活有些负气地说道。

    虞罂听得有些想笑:“你在说什么呀?带的人多,越是显眼,我们还指不定能活着走到这块地方来了呢!”

    独活紧张的心一下子放了放,尴尬地摸摸

    头:“殿下,奴婢没想到这层,奴为殿下松松发髻吧?”

    虞罂一路风尘仆仆,本身就已经有洁癖了,能忍到现在也是个奇迹,之前也一直没有计划在东修开个店什么的,到现在反正就是什么很麻烦,什么都不方便,弄得虞罂心里偶尔也是烦躁的。

    独活将虞罂的一头秀发放下来,一个人便出了帐篷,打算为虞罂寻点热水,该带的东西都是带了的,只是不多,都是随身包裹着的。

    天色将晚,士兵们并未燃起篝火,毕竟在战场上,燃起篝火是容易暴露己方的位置的,若是敌方偷袭,将会带来不能挽回的人员损失。

    这对于东修是及其不利的,从前东修作为一个强国几乎是战无不胜,就是因为谨慎,小心,能忍,吃苦,才能形成自己的优势,所以说,这是一个纪律及其严明的队伍。

    虽说已经开了春,天气也还是寒冷,所以冷水是万万不敢用的,虞罂的身子骨已经弱的一阵风仿佛就能吹走了,再用冷水洗头,只怕是更容易伤寒病倒,在战场上,最忌讳生病了,只要是神志不清醒,就把控不了周围的时事动态。

    风劲角弓鸣,将军猎渭城,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急。

    只是现在已经是万物复苏的春天了,多风多雨,这样的一首诗也不应景了。

    “请问这位小哥,不知您们这处哪里有热水?”独活随便逮着了个士兵就问道,“还请个方便。”

    那士兵摆摆手:“我们军营,个个不说身强体壮,但是也是能吃苦的,这都已经春天了,又是在这个时期,哪里还会有什么热水呢?”

    “倒也是真的,不过请问一下您有火折子吗?”独活还是坚持到,虞罂只怕是再喝不到干净的热水,都快撑不下去了,“我家主子一定会感谢您的!”

    “谁人在那边喧哗?”不知是谁从远处轻喝了一声,“军营重地,禁止喧哗!”

    说着那人就慢慢走近了,独活也不是没胆子的,只是怕耽误了事儿。

    一看,只觉得这人身上一声冷兵的气息,让人走近了都觉得像打颤。

    那士兵忙单膝下跪:“将军饶命,只是这女子是今日副将着人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有些子麻烦,惊扰将军了。”

    “下去吧,可以着人换班看夜了。”那人吩咐道。

    独活直直跪在那将军面前:“奴婢独活,那帐篷里住着的是陆国的使臣,请将军怜惜,我家主子已经在外奔波几月没有好好休息过来,奴婢想寻一点热水帮主子打理一下。”

    “是个忠仆,也是情有可原,过了通关文牒?”那人的面庞沉浸在黑夜里,看不清具体的神情,“是鄞国的皇太女殿下?陆国的虞小公爷?”

    独活低了低头:“是,正如将军所说,我家主子自小没吃过这样的苦,请将军谅解。”

    那人道:“你们可知,你们来的并不是时候,现在的东修便如同动乱时期的大祁,百姓家贫山上住,耕种山田三四亩,苗疏税多不得食,输入官仓化为土,岁暮锄犁傍空室,忽而登山收橡实,西江贾客珠百斛,船中养犬长食肉,现在的东修,不必从前了。”

    “想必你们也听到风

    声了,我们对那矿脉是抱着背水一战的想法的,所以这个时间段,并不是你们出使的好时候。”

    独活道:“从前也有一段时间,我家主子出使东修,请看在那时的情谊,给奴婢个法子。”

    “既如此,你便随本将军来吧。”那人道,一边向驻扎营地背后的深山走去,“本将军事务繁忙,恐怕没有时间在这与你耗着。”

    “多谢将军。”

    独活总觉得眼前这个人给她的感觉是自小就在战场上的那种感觉,连说话都是冰凉凉的,像极了一把冷兵器。

    虞罂在帐篷里闲来无事,自己点了根蜡烛,开始写点东西,闲着总是容易胡思乱想。

    想买束花给你。

    一

    “你该走了,再停留也没有意义了。”

    阴惨的月光照在对面女子的脸上,她站在地心用微而颤地声音说。

    刺骨的寒风先出尖厉的哨音,穿过女子的脚底。

    一

    “第八次了,您老倒是带我走啊!”我拨开氧气罐,直勾勾地看着她。

    “啊啊啊……你怎么醒了?”女子转身逃窜了。

    过了一会她抱着头又跑了回来,“啊啊啊……您快把氧气罐盖上,别死了!”

    她跑的急了些,或者就是没稳,像只雀鸟一样扑扇一下翅膀,努力使自己保持平衡。

    房间里的生物都从梦中惊醒了,嗷嗷的叫着。

    “救命,救我,妈妈啊!”

    “你是个鬼啊,你怕什么?”我起身走到墙角揪着她的辫子问。

    “呜呜呜我第一次做鬼,鬼生第一次!”泪水从她的脸颊两边快速的流下,黑色的发丝也随着身体的颤动在风中飘扬,折射着柔和的月光。

    “我也差不多了,就看你什么时候狠下心。”夜风扑腾的跃了进来,一团一团的。

    载着差些死的气味。挡不住,也抓不住。月光开始慢慢地蚀亏,天地间光亮暗淡,以致于完全坠入了黑暗

    她怯怯的看着我。软软地静伏在那。

    二、

    清晨的日光总是散着牛奶的清香。这是我唯一能闻到的味道了。这清香穿过风霜雨雪,飘进我的病房里。

    医生已经宣布了我的死亡日期。走出医院的时候没人拦我。

    阳光充足地照在街道上,屋背上和墙壁上和我的背面正面。整个小城都在寂静的光耀中。我身要出汗,我心里……假使不为尊重自己是个病人,倒是真想大声哼唱小曲。

    “池塘里水满了,哥哥你捉泥鳅啊,哥哥你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我的影子下面蹲了一个小小的人。

    “你干什么?”我看着她苍白的脸问道。

    “唱歌啊,你不是想唱歌吗?”她的嘴角绽开了笑,站起身来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不怕了?”

    “据我观察,你是个好人。”

    三、

    “那好人可以去天堂吗?”我笑咪咪的发问。

    “当然了。天堂有个很慈祥的奶奶专门煮饭,有牛奶味的花,踏雪而来的月,新酿的酒……”

    “你去过?”

    “我没有去,我是要下地狱的,我做过很多坏事……比如偷了鲜花店的花。后来……虽然后来被一个大叔侵害了。”

    有几只野鬼悄没声息的踏在行人的影子上,又跳上砖垒的花台上,拿爪子在花上划

    道痕。

    “那我陪你一起去地狱好了!”

    四、

    大雨将至,希望你长留于此

    早春的夕阳像喝醉了酒,早早地没入暮霭中。不到一会墨蓝的苍穹就已经缀满了星星,洒下淡淡的星光

    “晚上好!”熟悉的声响。

    “到时间了吧?”我恍恍惚惚的递过一支花。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里又无缘无故的跳了第二次。

    “我也要下地狱了,我要杀了那个大叔。”

    这个故事没有什么寓意,只是虞罂觉得有趣,一直在等着独活,为什么独活还不回来?

    外面月色越发黑,别不是遇上危险。

    虞罂不会出去找她,两个人必须有一个人要确切的知道对方的位置,另一个人只需要站在原地不动就好了,独活是一定回来的,出去找她反而是给她添麻烦。

    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写这东西,慢慢的就把思绪飘出去了,想到过去,想到尘封的往事。

    《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一)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守着你的日子真慢。

    萧瑟西风里,词人寂寂的老去。黄叶落了满庭,雨也下了数日。伸手想要接住残叶,像早已逝去的妻子那般,接住那些片刻的良辰美景。

    妻子不同于那些庸脂俗粉,会识文断字,胸襟相比男人。每当他学习累了,便会见笑眼弯弯的妻子端来一壶温茶。才子理应配佳人,他们和所有的爱情典范一样,心有灵犀,珠联璧合。

    可惜的是,生活太多意外了。婚后的第三年妻子便亡故了。

    不共人言的哀伤,纳兰性德在落满桃花的暮春中独自踌躇,悲咽。

    (二)

    小时候孤儿院的婶子常说,她有个最让她娇傲的儿子,一表人才,还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不要彩礼的姑娘。

    那时我还没有离开孤儿院,十几口人围住在大圆桌上吃饭。

    孤儿院就是我的家,家徒四墙,墙角青苔漫着。“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倒也不觉得日子难过,却也不是一家人,孤儿院就是这样的,

    后来有一天,她儿子和人打架致死了,她的儿媳妇卷了家里为数不多的钱跑了。

    我依稀记得,有个很暖和的日子。

    婶子的儿媳妇在院中剪了一把雨下新韭和着鸡蛋给我们一群正在玩闹的孩子们做了一顿暖和和的吃食。

    “当时只道是寻常。”

    (三)

    古往今来,文人墨客们最喜欢写爱情。因为其中的真情实意,容不得半分瑕疵。就像读书人眼里旺盛的月光一样。皎洁明亮。

    妻子的离去是纳兰性德一生都无法忘怀的事情。他当时正忙于仕途,只晓得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却忘了独守闺中的妻子。

    我们都困于别离。不承认也不肯接受。

    要是当时,当时我知晓后来,便日日和你相守,该多好。纳兰性德站在妻子曾经待过的窗前,黯然望月。

    要是我能够知晓后来,我一定好好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虞罂觉得自己有病,伤春悲秋,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转身,独活竟带着个人掀了帘子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