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主子,给他尝尝新鲜滋味。这老不死的,常给他自己的门徒下毒,今天我们也替他的门徒们出出气,让他多吃点自己的毒药。”大巫女眼睛发亮,取出几个小瓷瓶,扳开他的嘴就往他嘴里灌。
薄念倾不阻止,冷着脸,看着大巫女折磨杀手王。
“薄念倾,你成不了大事!你不够隐忍,不够智慧,不够心狠。有御凤澜在手上时,你没有好好加以利用,有阿宝公主手里的宝物,你也毫无察觉!你错失了几次良机,这辈子也别想成就你的好事,你离死期也不远了。”
杀手王被灌了满嘴的毒药,疯狂的叫骂。
“老东西,你就骂吧,有你好受的。”大巫女捂着嘴笑,看到别人痛苦,就是她最快活的时候。
“你这个毒妇,老妇!”杀手王瞪着她,开始在地上痛得打滚。
“骂呗,过一会儿,你就得乖乖说出那个名字了。”大巫女挑了挑细眉,尖声笑道。
“你们就作梦吧,我死也不会告诉你们的!没有别人,就是我!”杀手王痛苦得弓起了身子,脸庞扭曲狰狞,目光骇人地盯着面前的二人。
“他想咬舌自尽。”大巫女突然一步窜上前去,用力地扣住了杀手王的下颌,啪啪地扇了他两个耳光,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老东西,你就算不招,我也找得出来!我告诉你,只要是得罪过我的人,我都会让他不得好死!”
杀手王恶毒了一辈子,这回栽到了另一个恶毒的女人手中!他愤慨地瞪着大巫女,却已经痛苦到说不出话来了。
“主子,我们把他带回去,慢慢给他上刑,不出一日,我定能让他招出来。”大巫女的手指在杀手王的眼睛前炫耀式地抓了抓,得意地狂笑。
薄念倾已经看完了密信上的内容,上面没有对方的称呼,
只有他近日做的安排。他把密封重新装进去,放回了鸟窝中。
“会有人来取,我就在这里等着看。”他拂了拂袖上沾着的枯叶,冷酷地说道:“到时候让你和他一起碎尸万段。”
杀手王突然笑了起来,满嘴的血沫随着他的动作往外冒。
“喂,你这个老东西,你笑个屁。”大巫女抬脚,在他心口上踩,“不许笑。”
“我说过了,薄念倾你就是个废物。敌人的东西,你怎么敢随便碰呢?那铜哨上有毒,赶紧看看你的手吧。”杀手王瞪着眼睛,嘶哑地大笑起来。
薄念倾脸色一沉,飞快地抬手看。
白玉一般指尖变得蓝莹莹的,并且这蓝色是在皮肤下面的,顺着他的血管飞快地往上走。
他咬牙,立刻封住了自己的穴道,一步过来,狠狠踢到了杀手王的脑袋上。
“交出解药!”他愤怒地吼道。
“解药?哈哈,你去梦里要吧。”杀手王喘过气,转过满是鲜血的脸,虚弱地继续嘲笑他,“薄念倾,你就等着看我的主子来拧下你的脑袋,给他垫龙椅。”
“喂,杀手王,你真是歹毒啊,连主子都害。”
大巫女的眼珠子骨碌转了几下,装腔作势地尖叫。
若薄念倾真的中了毒,她就会静等他死,然后搜光他的东西,逃之夭夭。
薄念倾冷笑,用力挥了一下手。
从林子里钻出了数十黑衣人,把几人团团围住。
“带回去。”薄念倾冷斥一声,掉头就走。
此时他胸膛开始隐隐作疼,看来这毒药厉害,刚刚还在指尖发亮,现在就已经到了他的心脏了!
大巫女的武功,不足以让她一个人打这么多,于是装着乖顺,跟着一众黑衣人一起走。
从这里回他们藏身的山谷,需要一整夜。
快天亮了,他们终于回到了小院里。
薄念倾
摒退左右,匆匆拉开衣服,惊骇地看到了心口那一团莹蓝色,身子微微发抖。
他一向警惕,所以才不像帝夜天那些人一样,受人暗算。
这还是他第一回失手!
他封住了各大穴道,服下消毒丸,盘腿调息。
他不指望杀手王给他解药,或者这东西根本没有解药。
或者……珂离沧有!
他拧眉,珂离沧估计也不会给他解药,那人性子古怪,不喜欢的人,是绝不会出手相救。
过了半个时辰,他的感觉越来越糟糕了,气血乱涌,骨头开始裂痛。
他猛地睁开了血红的眼睛,哧呼地喘了会儿,慢慢地站了起来。
墙边摆着一只柜子,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只小木匣。拿着木匣子看了好半天,牙一咬,打开暗阁,取出一只扁扁的紫玉瓶。
他抚挲着紫玉瓶,深深地吸气,浑身颤抖不停。
突然,他折断了玉瓶纤细的瓶颈,一仰头,把玉瓶里的淡绿色的药汁往嘴里倒去。
从外面传来了杀手王的痛呼声,大巫女又在打他。
鞭子一下下地落下去,这声音听得薄念倾非常爽快!
他慢慢转过头,眼睛里的红潮退去,变得乌漆漆的,像两潭不见底的深渊,里面藏的全是妖魔鬼怪,只待他一声令下,立刻就会扑出来,把他面前的人撕个粉碎。
他听了会儿,慢慢盘腿坐下去,继续运气归田。
汗水从他的每个毛孔疯涌出来,浸湿了他的衣裳,让他看上去就像浸泡在一汪看不到的热水里。
就在他隔壁的房间,归寒邪偏着耳朵听动静,杀手王每嚎一声,他就咧咧嘴。
“老不死的,打得好。”
他也很喜欢听这声音,杀手王在他小时候就这样打他,寒冬腊月里把他往冰凉的水里丢。若不是现在不能动,他也想出去揍他几拳。
不过,他们怎
么闹翻了呢?是薄念倾知道杀手王身后有主子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杀手王不出声了。
归寒邪觉得很无趣,这也太不经打了吧!想想他们这些人,不知道打了多少回,都熬过了二十多年,这老东西怎么才这么会儿就死透了?
“喂,用凉水浇他,再打,打他!把那老东西拖起来再打一顿。”他喊了起来。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没一会儿,门开了,几个如狼似虎的大男人冲了过来,抓着他就想把他抓起来。
当然,无一例外地全被他扎得痛苦不堪,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会儿,拽起被子把他一包,抬了起来。
“喂,干嘛去?”归寒邪有点慌了,不会是把他也拖出去一顿暴打吧?那滋味可不怎么好受。
“是打他,不是打我!”他嚷了几声,发现没人听他的,索性也就闭嘴了。
反正现在身不由已,随便吧,等下就当自己是根木头好了。谁他让这辈子一直这么倒霉呢?
被子散落开,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请你喝杯酒。”薄念倾的声音响了起来。
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归寒邪眨了眨眼睛,唇角一咧,“好啊,我就喜欢喝酒,不过得劳烦你喂我了。”
“不必,我让你坐起来,自己喝。”薄念倾弯下腰,用银勺撬开他的嘴,把药灌进了他的嘴里。
“滋……”他眯了眯眼睛,感觉到有一股清凉之气迅速在身子里蔓延开。
“扶寒邪公子坐起来。”薄念倾从他身边走过,过湿的衣角拂过了归寒邪的脸。
“喂,你洗澡不脱衣服?你什么恶趣味,洗不干净的,我劝你好好洗洗,把一身的羊蝎子的膻味儿洗干净,免得你心心念念的御凤澜更讨厌你。”归寒邪拧眉,故意刺激他。
薄念倾扭头看了他一眼,神色不变,“别废话
了,你现在可以坐起来,试试吧。”
“怎么,怕我跑喽?”归寒邪动了一下,果然双臂可以动了,但是脚还不能动弹。
这薄念倾搞什么鬼?为什么要这样做?
几名士兵走上前来,用被子隔着手,把归寒邪拖起来,往椅子上推,再把椅子往前挪。
归寒邪往前伸手,碰到了坚硬的桌子,再往前探,碰到了酒碗。
“还真是请我喝酒啊?毒酒?”归寒邪豪气干云地笑,抓起了酒碗边的酒壶,张嘴就喝。
“唷,还真是好酒,这味道够劲!”
他喝了大半壶,一抹嘴,又抓筷子,手在桌子上一扫,抓到了几个热碟子。
“哈,不错不错,薄念倾你这笨脑袋终于开窍了,知道待客之道了。小爷我这几天可饿坏了,就算你这菜里有五毒蚀骨散,我也谢谢你。”
“吃吧。”薄念倾低眉,端起了茶碗,慢慢地吹开茶沫,低低地说道。
“我说,薄念倾,你打什么鬼主意呢?”归寒邪用筷子在酒碗上敲了两下,笑着问:“怎么着,想和我拜把子,当兄弟?”
“呵……”薄念倾笑,抬起一双过黑的瞳仁,冷冷地注视着归寒邪。
归寒邪能感受到他的不一样,这小子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身散发着冰寒之气,杀气腾腾的。
“喂,薄念倾,你不是想让我回去,给你在小凤凰面前说好话吧?我告诉你,小凤凰心里,我可是最重要的男人。”归寒邪又刺激他。
“多吃点。”薄念倾放下碗,淡悠悠地说道。
归寒邪这下真吃不下去了!薄念倾太古怪了,不知道在打什么恶毒的主意。
“我知道御凤澜现在和你好。”薄念倾放下茶碗,低声说道。
归寒邪的心一沉,暗呼不妙。
薄念倾说御凤澜名字的时间,声音波澜不惊,毫无感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