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公室里沉浸着对黎夜的爱慕之中,晚上孩子就出事了,如果当时晚了一步呢?如果当时黎夜没有来接他而他又去开会了呢?
单岩不敢再往下去想,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冒,闹闹肉嘟嘟的脸出现在脑海里,接着是当时他躺在手术台上透过无影手术灯刺亮的光线看到营养槽里还一点点大的小崽子,程雅勤的脸,还有一块黑色的带辐射的石头。
程雅勤,辐射陨石,闹闹,单岩把这几个关键词在脑海里一想浑身都是冷汗,他站在天台扶手栏杆边上,一手抓在栏杆上死死捏着,手心都是潮湿的冷汗,可是这三个关键词一晃,单岩心里像是突然抓住什么一般,他顺着那股感觉朝内心里慢慢摸索过去,用力想了好几分钟才陡然想起一件事情——辐射!
程雅勤是从哪里弄来那个辐射陨石的?还有如果那个石头真的是带着辐射,那辐射可以对孕妇产生影响的话,他妈妈呢?单明眸呢?
单岩这么一想,矗在那里浑身都僵了,他突然想到一个假设,如果当年程雅勤把同样的石头放在他妈妈的办公室里,妈妈当时刚好又怀了自己,会怎么办?
人类的孩子是不会触发什么芯片程序的,那肚子里的孩子长期受到辐射影响,严重的可能生出畸形儿或者流产,轻的话——像单岩这样从小就眼瞎耳聋?
单岩一手握着栏杆,脑海里突然一黑,辐射不但对孩子有影响,有母体也一样有影响——单明眸是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去世的。
当单岩脑海里如同化学反应一般冒出这一脸窜的想法之后,他终于知道黎夜为什么要瞒着自己了——这是个残酷的黑洞,一旦吸进去,就会看到黑洞里丑陋的真相和面目可憎的人心。
单岩在天台已经站不下去了,转身朝出口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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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雅勤最近有点焦头烂额,她早几个月之前就帮单立行想好了出路,俄天然的项目现在在全面招标,她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沾上点光,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拉单立行一把。本来现在开公司也容易,资质方面只要交给会计事务所就可以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程雅勤的公司资质一直就办不下来,没有资质工商税务银行那边就更加别提了。
程雅勤就想不通了,普通的会计事务所办不下来她就找大的会计事务所,大的会计事务所办不下来她就找关系背景硬的,可偏偏还就是办不下来。前前后后跑了好几趟,竟然什么都办不下来。
办不下来资质,开公司的事情也只能暂时搁浅,可程雅勤自己的事业这边也无缘无故受阻,出口到国外的那批纺织品竟然被直接退了回来,退回来也就算了,海关竟然抽查到他们,说是产品问题很大不合规,不单单要罚款,这批货还要就地销毁。程雅勤查到自己的纺织工厂,从上到下一层层往下查,最后气得吐血,原来是工厂中层出了蛀虫,中层干部和工厂部门一车间组的组长串通了减料,把多余的原料拖出去卖给其他小作坊,从中牟利赚钱。
程雅勤气到吐血,中层都是她自己亲自提拔下来的,组长都是她一个个选出来的,她自认为对这些人不错,结果没想到却养了一群白眼狼!
如果出口的货是她的工厂和国外签的合同,出了问题她担着就好,可问题是,这批货是以单氏集团的名义发出去的,一整批货都有问题,海关通报不说,通知件直接寄到了单氏集团大楼欧风的办公桌上。
这么多年,单氏集团都没有出过如此大的问题,还收了通报件,整批货物全部销毁,欧风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高层会议,商讨到最后的结果是及时公关承认错误,但单氏的招牌在外面,是不可能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抹的,况且这次的问题本来就不是单氏的错,对单氏来说,这完全就是供应商的问题,于是新闻稿大大方方一推,说是供应商问题,单氏已暂停了和该工厂的所有业务往来,正在码头准备发出的货物全部收回,签单压下,单氏会承担所有责任,但会立即与新的纺织工厂合作。
欧风忙着集团的事情,这个时候根本无暇四顾,也就顾不上程雅勤,程雅勤还没有和欧风通个电话说上半句话,工厂那边竟然就被中指了和单氏的供应关系,踏心中忿恨难平,打电话给欧风,竟然还是秘书接的电话,程雅勤气得一把挂了电话。
出口纺织品不合规被销毁这件事情是出在单岩回来之前的那半个月,高层会议之后,程雅勤的纺织厂与单氏的合作关系很快被中断,再接着,就是单岩向本地名流们发出满月酒宴邀请函,预示自己的回归。
欧风和程雅勤在山庄的宅子里大吵一架。
程雅勤这么多年都在山庄里做着贤良淑德温婉的女主人,可这次大喊大叫大吵起来也不输市井农妇,尤其是最近的不顺刚好和单岩的即将归来凑到了一期,女人是很容易多想的一种生物,他觉得单岩就要回来了,单氏集团恐怕早得到了消息,这次欧风做出中断合作的举动,恐怕就是为了讨好他那个快要回来的宝贝儿子!
她怒气冲冲质问欧风:“单岩是你的儿子,那立行呢?你现在坐在单氏CEO的位子上吃香的喝辣的人人拍你马屁,那立行呢?你有多久没去看过立行了?你说你不偏心单岩是当我瞎子么?!”
欧风越来越搞不懂面前的女人,理智和脑子都被狗吃了么?这次出口被退的事情闹了不小的风波,单氏考虑自己的名誉问题当然会做出一些裁决,换了其他工厂他们也一样会暂时中止合作关系的,又不是专门针对她程雅勤的工厂!
可女人的思路永远和男人不一样,欧风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之后,程雅勤直接道:“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商量一下?还有为什么我给你打电话是你的秘书接的电话?你这是在躲我么?”
欧风无语,觉得程雅勤是在无理取闹,“事情出来之后我就有和你沟通过,也提前和你打了预防针,高层会议表决之后按照公司章程决议就直接行使了,中层往下就会去做了。你打电话过来是秘书接那是因为我在开远程电话会议,才把手机扔给他的!我为什么要躲你!”
程雅勤道:“真的和单岩回来没关系?”
欧风皱眉:“真的没关系,他离开之后根本就没有联系过我!”
所以你才急着表忠心吧?程雅勤心里冷冷想着。最后两人不欢而散,总之这两个曾经相互扶持相互承诺会一起走下去的男女,如今心中都带着深深的防备。
单岩回来之后,程雅勤一直在整顿工厂,单氏本来是她最主要的合作方,现在一中止合作关系,工厂里积压的货出不去赚不到钱也就罢了,上百号工人还要养活,况且开工厂又不是过家家,不能说没单子就关厂有生意就继续做。这么大一个厂,小的合作贸易方根本吞不下那么多的货物,程雅勤最近每天都在亏欠,亏得她肝都疼,由此可见单氏与她合作时签的是多大的单子。
这边程雅勤天天亏钱养着工厂,想方设法去周转资金去跑关系签单子,这边迎来了单岩的回归,结果满月酒宴第二天,陆家那边就打了电话过来,问单立娇和陆止言的意思。
陆母也说得十分直接,问她两个孩子是否还有结婚的可能。
程雅勤忙得都把这事儿给忘记了,脑海里一下子就蹦出了唐晓山那张吊儿郎当嬉笑的脸,额头上青筋都要蹦了出来,电话里陆母的声音听上去相当不好,虽然当时订婚宴闹得很不开心单立娇还当着面退婚了,但两家长辈之间还是承认婚约的,对外也默认两家的亲家关系,现在好了,唐晓山竟然出现在了报纸上单家一行人的队伍里,看上去还和单立娇那么亲密,那么大的照片刊登在报纸上,陆家觉得自己的脸都要丢光了。
程雅勤连忙安抚几句,挂了电话之后便约单立娇找个时间一起去陆家把话说清楚。
单立娇挂了电话莫名其妙的想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在订婚宴那天晚上不就当着陆父陆母还有陆止言的面退婚了么?他们把她的话当放屁怎么着?
于是在某天单立娇和唐晓山两个单独出门给闹闹买玩具回来的停车场内,单立娇墨镜后看到了某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她捅捅旁边拎着袋子的男人道:“哎,那个是不是狗仔啊??”
唐晓山一本正经道:“狗仔队那是香港的说法啊,我们一般不这么说……”
单立娇心想着废话真多,转头摘掉墨镜正对着唐晓山,唐晓山那句“干嘛”还没脱口,就被单立娇踮起脚尖按着脖子用嘴唇封在了喉咙里。
唐晓山:“!!!!”
单立娇怕那狗仔拍照片拍得不够清晰,亲上之后还闭着眼睛等了两秒,这才放开唐晓山,重新戴上墨镜。
唐晓山一脸惊愕,单立娇挎着包重新戴上墨镜扭头走了,唐晓山赶忙追上,问道:“你……你你,你干嘛?”想了想,很快反应过来,气愤道:“噢!我知道了,你亲我是为了上报纸!”
单立娇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她觉得自己在期待听到什么,结果唐晓山一脸无辜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一直吊着他,现在还亲他。
单立娇被唐晓山那委屈中带着几分娘娘腔的口气弄得一口气都岔了,她怒抬鞋跟踩了唐晓山一脚,狠狠道:“你TM这个时候不能像个爷们儿一样说——‘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啊?”白痴!!活该单身二十几年!!
第二天,果然单立娇和唐晓山的拥吻照就上了报纸,狗仔拍照的效果总是能和事实情况差那么一点两点,当时明明是单立娇亲的唐晓山,唐晓山都愣得定住了,结果拍出来的效果却是单立娇“娇羞”的给了旁边唐晓山一个吻,而唐晓山正十分享受女友的亲吻。
程雅勤本来想着今天带单立娇去陆家解释一下的,结果现在拥吻照一出哪里还要再登门解释啊!!陆母连电话都懒得接了,程雅勤气得胸口气都不顺,一个劲儿的垂胸口。
这么一个月折腾下来,程雅勤身心疲惫,身体就跨了,这两天都在家里休息,静下来一个人的时候肚自想想这两天的事情,她也会后悔自己的冲动和欧风吵架,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事情一下子涌上来都没有人搭把手的,儿子女儿都指望不上,欧风也不行,程雅融上次跑出去就没再跑回来,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快活。
但程雅勤这么长时间以来心里一直揣着一件事情,就是单岩生孩子的事情。
掐指一算,仔细想想日子是差不多的,但程雅勤当时看那个孩子,近距离的看,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孩子似乎有点大了,根本不像是出生才一两个月的。程雅勤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单岩应该是不可能顺利把孩子生下来的,辐射当时肯定对单岩起了什么作用,要不然他不会这么急着突然离开,面都没有露一个。
程雅勤心里琢磨来琢摩去,想着会不会有这么一个可能——单岩的孩子其实没保住早就流掉了,为了顾忌颜面或者为了集团能有一个合法的未来继承人后代,便从其他地方抱了一个孩子过来?会不会,单岩根本没有生下单家的后代?
心里冒出这么个想法之后,程雅勤就急着求证,想从身边人那里得到一个印证的想法,她把自己手机里存的闹闹的照片发给了程雅融,打电话问程雅勤觉得像不像刚刚出生的孩子。
程雅融万年如一日的嘴贱,狗改不了吃屎,自己明明没生过孩子,还一个劲儿的分析来分析去,最后道:“你把立娇和立行的照片拿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觉得这怎么看都不像个刚出生才满月的孩子吧?才一点点大的孩子眼睛鼻子不都没长出形来么?”程雅融是知道单家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情的,她躲得远远的,没有波及到半点,可又忍不住不去多管闲事,新媒体时代网络那么发达,程雅融当然知道这孩子是谁,便在程雅勤耳边嘀咕:“搞不好是抱来的孩子呢?你想单岩就算体质再特殊也是个男人啊,能像女人那么容易生孩子么?不是说他消失了七八个月才回来么?鬼知道他是生孩子去了还是为了掩盖事实啊?姐……你有听我说么?”
程雅勤听着听着有点出神,这才一回神,道:“在听。”
程雅融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道:“姐,我跟你说啊,我们也别乱想,你要想知道那孩子是不是单岩的还不简单,想办法抽点血找点头发丝去医院验个D……”剩下的话还没说说完,程雅勤房间的大门“嘭”一下被推开砸出一声巨响,程雅勤吓得一哆嗦手机直接花落掉在了地上,抬眼,只见单岩目露凶光大跨步走了进来,弯腰一把捡起地上还没挂掉的手机,冷冷对着那头道:“我奉劝你管好你自己,下次要收拾你,就不是推下台阶这么简单了!”
说完扔开了手里的电话,双眸中似乎淬着一层寒冰,几步就逼近了程雅勤,程雅勤在自己房间里还穿着睡衣,看单岩这样凶狠地盯着自己吓得直往后退,被单岩一把掐着脖子按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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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岩过来是找陈妈的,山庄里的老人中,陈妈是为数不多那几个伺候了单明眸又伺候单岩的,单岩向陈妈打听当年单明眸的事情,但陈妈见了单岩就很激动,拉着单岩的手糊里糊涂说了些有的没有的,单岩一时也问不出什么,见陈妈年纪大了,就让她慢慢想,如果想起什么,就打电话告诉他,接着留了个电话号码。
陈妈看到单岩很高兴,只是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如从前了,一激动什么也想不起来,但她心中一直记挂着单岩,就是单岩离开山庄那天落下的助听器她都一直保留着,还把助听器装在盒子里拿给了单岩,拿给单岩的时候才一拍脑袋,恍然道:“啊呀,陈妈又忘了,你现在耳朵好了,用不上这个了。”
单岩看着陈妈,心里交织着各种复杂的情感,他的亲人背叛他,可眼前这个山庄里照顾她的阿姨却从来没有惦记上自己的钱,一直照顾自己,就算自己走了,她都还留着自己当时落下的助听器耳塞,即便没有用了,但也是陈妈对自己的一份惦念和关心。
单岩记得上辈子陈妈的身体不好之后就辞职回老家养老养病去了,应该就是这两年的事情,单岩心疼陈妈,想着以后也别让陈妈回老家了,就在这里养老,他来给陈妈养老。
单岩见完陈妈本来是要走的,他并不知道程雅勤在家,毕竟现在佣人管家们都看得出来单岩和这个家里的另外两人已经不对付了,没人多嘴。
但单岩手里那个助听器却是当日黎夜给他改造过的,戴上之后就有了千里耳的效果,能听到很多普通人听不到的声音,单岩当时握着手里的盒子,心念一动,随手就把助听器戴上,结果这么一戴,从后面别墅走到主宅院子前,就这么听到了程雅勤和程雅融的对话。
当时单岩心头的血倒流,直冲脑门儿,既然撞上了他怎么可能还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就这么放过程雅勤,单岩一边通过助听器监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边跑进主宅朝着程雅勤的房间冲了过去,等他快到房间门口听到两个女人在讨厌闹闹的时候,单岩心中嘶吼出愤怒的声音,恨不得把那两个女人直接撕碎了。
除了算计就是算计!单岩一生都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被人不停摆弄算计着,现在,这些人竟然还把手伸向了他的孩子?
他们要做什么?因为怀疑闹闹的声音所以要去偷验DNA然后再借用这件事情打压自己?
单岩一把踹开房门冲进屋子,隔着电流教训完程雅融之后一把将程雅勤按在了墙壁上,他想他过去到底在顾忌什么?他有什么好什么不好撕破脸的!?当众不好撕破脸,他私底下竟然还让程雅勤和欧风住在山庄里?自己这个正牌继承人反而住在外面?
而眼前的女人又到底是怎样的有恃无恐,才能这么安然随心的在单家住着一点顾忌都没有?是他的成长不够么?不,肯定不是这样,单岩掐着程雅勤的脖子,黑瞳中印着女人瞪眼惊恐的表情,恶狠狠想着,不是因为他成长不够,而是因为这些人确定正统环境里长出来的小松树一定是笔直笔直的不会走歪门邪路!
单岩抑制不住冷笑,经常健身他的身板当然比以前壮硕很多,早不是过去那个孱弱的小身板了,他一个大男人,一只手就能把程雅勤拎起来。
程雅勤也终于感受到了恐慌害怕,这是来源于男女之间、年轻人和中年人之间的力量悬殊,更来源于单岩那冰冷带刃的眼神。
单岩掐住程雅勤的脖子,五指一开始还掌控者力度,后来根本就有点控制不住了,程雅勤的脸色一开始憋得猪肝红,心肺里氧气越来越稀少之后,眼看着翻着白眼儿脸色就惨白了下去。
☆、43
单岩掐着程雅勤的脖子,手下是程雅勤由于过度惊恐而僵硬哽住脖子,手心下的触感让单岩产生了一丝“审判生命”的错觉,好像自己手握镰刀,能够任意收割他人的生命。
程雅勤的脸憋成了猪肝色,不停抬手抬腿拍打踢着单岩,喉咙里的喊叫声在单岩手下变得不成调子。
单岩手下却没有放松,他觉得眼前手下的这个女人恶心异常,当他掐住她的脖子的时候他内心里没一丝快/感,并不觉得痛快,只是想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罢了。
“今天就给我滚出山庄!我没什么耐心,程雅勤,你就给我等着,就让你这么死,真是太便宜你了!”单岩说着冷冷一把将人扔在地上,手下一点都没客气,程雅勤的额头直接撞在柜子一角上,当场磕肿了一大块。
程雅勤趴在地上大口呼吸咳嗽喘气,如同溺水的人刚刚从河里被捞上来,可惜单岩是那个要弄死她却没有进一步下手的人,而不是那个看到她快要溺亡心生同情而拉她一把的人,她的无助此刻的软弱在单岩眼里也不过是暂时失去了还手能力的毒虫罢了,在单岩看来,眼前的女人只要有一点点还手的能力,都可能反咬他一口。
果然,程雅勤没有让他失望,女人转过头来,眼里满是怨毒,再没有当年那个在山庄里装软弱装慈爱舅母的闲情雅致了,她甚至伸出一只戴着金镶玉戒指的手指,指着单岩道,恶狠狠道:“你要么今天在山庄里弄死我,要么你给我等着!”
单岩心中冷笑,他反问一句道:“现在连装都不愿意装了么?你以前不是装得挺好的?装了那么多年,现在终于要撕破脸了么?”
程雅勤愣了一下,然而站着的单岩没等她开口,便居高临下冷冷道:“你以为我不敢么?我当初敢把单立行拉下二楼,今天就敢把你从这里推下去,还是你觉得我弄了单立行一次两次,不敢弄他第三次?”
程雅勤咬着后槽牙看着单岩,眼中满是不甘心夹杂着怨恨,但她终于审时度势没有再说出什么,只是倨傲地昂着下巴,慢慢从地上坐了起来。
单岩刚刚松开程雅勤便是理智占据上风克制住了自己,现在程雅勤这副倒霉样自己看在他眼中真是忍得人火大得压制不住,做了那么多恶心丧尽天良的事情,她现在竟然还能有这样倨傲的眼神抬着下巴骄傲的回视自己,到底知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有没有半点羞耻道德心?单岩心中最后那一点克制住自己的理智都被程雅勤此刻的表情烧得半点不剩,直接抄起手边的椅子朝着程雅勤砸了过去。
程雅勤大约是觉得单岩没有胆子也不可能把椅子真的朝自己扔过来的,竟然挡都没有伸手挡一下躲都没有躲,闭上眼睛站在了那里。
“哐当”一下,椅腿撞在程雅勤身后的柜子上发出一声巨响,顺着力道方向,实木家具的椅子直接砸在程雅勤身上,砸得程雅勤再次瘫软摔了下去。
单岩并不觉得解气,程雅勤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情,砸把椅子要是能解气,山庄里别说椅子里,房子都能被单岩拆了。
低头看脚下被实木家具砸得七荤八素的女人,单岩终于冷冷开口,道:“你哪里来的自信我不敢弄你?你放心,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死掉的。”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程雅勤被实木椅砸得半边身体都疼,单岩这一下结结实实没有留半点力气,可见心中是有多切齿多愤恨,但程雅勤心中的怒气并不少,即便被摔得浑身都要散架了,却还是抬起眼来,恶狠狠朝着单岩离开的背影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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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岩这天回去的时候家里没人,单立娇和唐晓山带着闹闹出去玩儿了,黎夜也不在家里,推开门的时候家里空荡荡的,只有卡卡卧在二楼楼梯口。
单岩扔下手里的衣服上楼去,显得有些疲惫苍白,卡卡在他腿边绕了两圈,单岩便弯下腰来摸了摸它的脑袋,独自回屋把自己扔在床上闭眼眼睛闷在枕头里。
他独自趴了一会儿,没多久黎夜就回来了,推门进房的时候看到单岩趴在床上。
黎夜走过去,单腿撑在床边,弯腰下去看着单岩,一条胳膊环在他肩膀上,凑到单岩耳边道:“单岩?”
单岩在枕头里“嗯”了一声,抬起眼来,道:“你回来了?”
黎夜接到梁泽的电话之后找单岩找了两个多小时,电话一直都打不通说是关机,幸而上次在山庄里留了管家的电话号码,打过去的时候说单岩确实来了但已经走了,黎夜回家来看,这才找到了单岩。
单岩翻个身起来,看起来有点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但人看着还好,只是有点懒散,眯着眼睛躺在那里看他,两人调整了一个姿势,变成黎夜躺在床上搂着单岩,单岩把脑袋搁在黎夜胸口。
单岩先开口道:“你之前怎么不和我说呢?”
黎夜道:“我本来想自己处理的,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单岩叹了口气,在黎夜面前他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懒懒散散没精神都无所谓,单岩抬起一条腿搁在黎夜小腿上,晃了晃道:“现在我还是知道了啊。”
黎夜:“回去过了?”
单岩:“嗯,问了陈妈一点事情,顺便把程雅勤那个死女人揍了一顿,把她和欧风都赶出去了,山庄就算空着没人住,也不会让他们再住下去了,我先前对他们也太容忍了。”
在黎夜这个外星人的观念中从来没有男人不能打女人的观点,所有听说单岩揍了程雅勤之后他也没什么感觉,本来单岩不收拾,他最后也会一起收拾的,他疑惑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你问了陈妈什么?”
单岩抱着黎夜道:“我问陈妈当年我妈怀我的时候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我一出生就聋哑,怀疑可能和辐射有关,我妈又去世的早,由不得我不去多想。”
这个方面黎夜当然也有想到,他甚至早之前就有通过网络在当年单明眸看病的私立医院查了当年的病例和治疗方案,子宫癌晚期癌扩散去世的,这样看的话并不容易想到是辐射引起的癌变。但黎夜也怀疑是和那块石头有关,根据当时石头的大小和辐射量,黎夜估算了一下,只要很小很小的一块碎石,随身携带长达两到三年的时间,就有可能会引起癌变。
黎夜把这个想法和单岩说了,单岩一下子抬起头来瞪眼看着他道:“真的有可能?”
黎夜点头:“对,虽然现在电器产品电子设备都有辐射,那个辐射量对普通人身体的影响很小,人自身系统也可以自己调整恢复。但如果是那个石头,就很难说,”黎夜比了个大概的大小,道:“当时放在你办公室的,就是这么大的石头,辐射很大会影响到你,闹闹才触发了芯片。”
单岩:“…………”
黎夜又道:“程雅勤的生父是陨石收藏协会的会员,会有这种石头并不奇怪,早年就有这样的石头在身边,应该不是第一次用在你身上。”
和单岩之前想的一模一样:“真想掐死她。”
黎夜坐了起来,看着单岩道:“你现在不要管程雅勤的事情,交给我,你只要关注公司就好,单立娇和我提过,她要去让雷惊万申请董事会议,提请投票恢复你的继承权,你现在已经过二十岁了,一旦恢复就可以正式继承股份。”
单岩道:“我知道。”
自从闹闹生出来之后,两人真是难得能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每天晚上小崽子都要挤在中间和单岩睡,把黎夜当成阶级敌人一般挡在屁股后面,黎夜想和单岩亲热亲热还得专门找没人的时候。
黎夜抱着单岩亲了亲,单岩重新懒懒散散躺了下下,两人挨着抱在一起。单岩心想就这样多好啊,没有那么多烦心恶心的事情,集团的事情再糟糕再难搞定那也只是工作而已,他有黎夜有闹闹,生活就还有盼头,单岩两手环着黎夜,两腿也把人夹着,就这么像个树袋熊一样抱着黎夜。
黎夜侧头问道:“中午吃过了?”
单岩抱着他道:“没吃呢,气都气饱了。”
黎夜便拍拍单岩的脸颊坐了起来道:“下楼去吃点东西,下去不想去公司就别去了,单立娇他们两个带着闹闹也快回来了。”
单岩脑袋搁在黎夜身上,哼哼唧唧的挨着,跟着坐了起来,人还贴在他胸口,抬起眼来看着黎夜道:“好啊。”自己却动都不动一下。
于是黎夜开门下楼的时候,卡卡在楼梯口就看到黎夜单手夹着单岩防止他掉下来,单岩两条腿夹着黎夜的一条腿整个人都贴在黎夜身上,两人这么“合/体”一般走了下来。一直到厨房黎夜开冰箱门打算给两个人都做点东西吃,单岩还是这么抱着黎夜,黎夜一条手不方便,单岩就在旁边搭把手,好像自己是黎夜身体的一部分另外一条手臂一样。
卡卡看着小主人的眼神带着一点忧虑,它想小主人以前不这样啊,这是生了孩子之后把智商分给小宝宝所以变傻了么?啊,可怜的人类啊。
刚好是粮荒日,单立娇和唐晓山想必是去超市存量了,冰箱里空空的,储藏柜里倒是还有几袋子方便面,黎夜刚好拿出来煮了两人凑合吃个午饭。
一只手不方便,黎夜就干脆把单岩抱着扔在流理台上,结果刚把单岩仍上去,黎夜腰上就多了两条腿,一把又被架住,单岩就跟一只无骨鸡一般趴在黎夜肩膀上一动不动。
卡卡从楼梯口跑下来,钻出脑袋里看了厨房里一眼,看着看着觉得不对了,本来两个抱着抱着抱得好好的,怎么最后啃起嘴巴来了,嗷嗷嗷嗷嗷……卡卡的尾巴突然激动的摇了起来,狗眼珠子瞪了起来,嗷嗷嗷,啃嘴巴就啃嘴巴啊你们为什么要相互拉裤带啊!嗷呜,抬起一爪挡住眼睛缩了回去。
结果这边黎夜和单岩正啃得如痴如醉格外忘我得饭都不吃了,那边房子的大门被推开了,单立娇抱着嘴里叼着个奶嘴的闹闹回来了。
厨房里单岩和黎夜听到推门声赶紧分开顺便提裤子。
装修房子的时候单立娇就特别懒,搞了个开放式厨房,后来唐晓山来了说是油烟机功能再强大油烟也还是会出来,索性便在厨房周围加了推拉式的格挡玻璃,但问题是再牛逼的格挡玻璃也还是透明的会印着人的倒影的,所以门一推开,单立娇一抬眼就囧囧有神的注意到了厨房里的动静。
唐晓山个子高,在门框处一转头也看到了,抬手咳得格外大声,还顺带嚷嚷着:“回来啦回来啦,我们回来啦。”
单岩和黎夜从房间里一前一后出来,这次两人是分开的,没黏糊在一起。单岩一看见闹闹就把孩子抱了过去,闹闹嘴里叼着闹嘴吸啊吸的,他其实没有允吸的习惯啊,可是谁让奶嘴上竟然有好闻的草莓香味呢!
单岩抱着闹闹亲了一口,闹闹自己抬手把奶嘴拿开,单岩便又在他嘴巴上印了一下,闹闹又重新把奶嘴放进嘴巴里。
单立娇和唐晓山拎着几大袋子东西进门,单立娇边换鞋边道:“单岩你今天不是去公司了么?回来这么早?”
单岩和黎夜对视了一眼,选择了和黎夜一样沉默的方式守住秘密,如同黎夜不希望单岩承担更多的心理负担一样,单岩也不希望单立娇承担更多的心理负担,他不知道现在单立娇和程雅勤的关系如何,但在血缘上,两人还是母女关系,这层关系无法剥夺,单岩不确定如果单立娇知道了这件事情心里会怎么想,但肯定也会痛恨异常,谁能容忍自己的母亲是个恶毒心肠的妇人呢?!
单岩道:“逛了一圈,没什么事情就又回来了。”
单立娇进门,把包啊眼镜什么的通通随手丢在沙发上,坐下来歇口气道:“下午不去了?”
单岩:“不去了,休息休息。”
从小岛上回来之后几个人难得又同时在家里,单立娇去健身房跑去,唐晓山不知道在书房捣鼓什么,单岩黎夜在二楼带着闹闹,单岩一下午就抱着闹闹,知道之前是程雅勤捣的鬼之后单岩心里就更加疼闹闹了,一个下午都把小崽子抱在怀里寸步不离哄着。
小崽子心里别提多爽了,哼哼唧唧的对着黎夜抛脑波,不要钱随便抛,抛了一茬一茬的,在黎夜面前得瑟得一塌糊涂,还把嘴里的奶嘴拔出来朝着黎夜身上丢,丢得黎夜身上都是小崽子的口水。
晚上唐晓山把闹闹抱下楼玩儿去了,黎夜这才重新得了空单独和单岩相处,白天还没有什么机会安抚单岩,但在黎夜心里单岩一定因为辐射的事情很难过,毕竟单岩妈妈的死很可能是和程雅勤有关的,虽然现在还只是猜想阶段,没有切实的证据。
单岩却摇头道:“我一开始听梁泽说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后怕,说起来我这么长时间也挺理智的,当时一下子理智就冒上来,还去天台吹了吹冷风想让自己冷静一点。后来我在天台上想,你既然知道了不告诉我肯定有原因,我想你那么厉害闹闹又没事了,我就不能乱来,然后我就回了山庄,想问陈妈我妈妈的事情,到这里我都还算冷静。直到我从副楼走到主宅,听到程雅勤姐妹两个的交谈,他们两个竟然怀疑闹闹不是我生的,想去验DNA抓把柄,到那时候我才忍不住了,上去收拾了她一顿,让她给我滚。”
这是一个成年男人该有的理智和克制,单岩没有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乱想单明眸的事情是正确的,然而他说话的时候那种语气格外淡然,好像已经能超脱仇恨之外了。
单岩静静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终于抬起眼看着黎夜道:“黎夜,我今天发现一件事情,我好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城府、世故、算计……单岩发现自己也已经开始慢慢学会这些东西了,他可以装模作样去办公室里晃晃问自己想要明白的事情,也可以装腔作势套梁泽的话,面对让他那么恶心愤怒的程雅勤的时候他也能控制情绪最后没把人掐死……他以前觉得如果自己变成现在这样那应该是恐怖的,可现在他竟然一样不差都做到了。
那会不会不久的将来,他也会变得和程雅勤一样,通过算计和残害别人来达到自己的想要的目的?无论对方是不是无辜的,也无论对方与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这也正是黎夜所担心的,单岩家底殷实,强大的背景很容易让他走上弯路,他得到一样东西比普通人要容易千百倍,别人努力一辈子都未必会有的东西,对单岩来说说不定勾勾手指就有一堆人送他,这种社会层次的差别会让他的意识和眼界有一个误区,这种误区普通人一般不会触犯,因为整个社会的普通人受规则约束,但像单岩这样的富家公子却很容易触犯,因为他们有影响规则的能力。
所以黎夜一直希望单岩最好不要管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他来处理,复仇对普通人来说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仇恨的种子只会在黑暗的角落里滋生,黎夜希望单岩一直这样勇敢的坚强的生活下去,一直朝着阳光。
黎夜抓住单岩的手,定定看着他,认真道:“单岩,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单岩:“你说。”
黎夜:“不管程雅勤和欧风或者其他人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的,审判与执行都由我来做,你要做好你自己做好闹闹的爸爸,坐好你继承人的位子,其他的,你暂时都不要管。”
单岩想了想,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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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雅勤与单岩当天算是彻底撕破脸了,单岩让程雅勤从山庄里搬出去滚蛋,并且给她限了时间,然而程雅勤当夜竟然动都没有动一下,欧风回来的时候,程雅勤甚至拿这件事情出来嘲讽欧风生的好儿子,已经全然不顾脸上的廉耻也忘了之前自己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蠢事了。
欧风听到程雅勤说了什么之后愣住了,白天他才在公司见了单岩,一切都是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听说发生了这种事情?欧风问程雅勤到底是怎么回事,程雅勤以为单岩并不知道陨石辐射的事情,只以为他是偷听了自己和程雅融的电话才这样愤怒的,便道:“他生的那个儿子,谁知道是不是他生的,或许早流掉了是抱的别人的呢?”
欧风愣了愣,瞪眼看程雅勤道:“单岩听到了?”
程雅勤冷笑:“你这么关心单岩的反应?对啊,他听到了,还扬言要把程雅融收拾一顿,当时果然是他推程雅融下去的。”
欧风定定看着程雅勤,有一种看着疯子的感觉,他发现自己的思维和程雅勤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程雅勤就好像被踢到了痛处正在失去理智不停跳脚甚至企图报复,不知不觉里,女人已经离她平时那副淡然理智温婉的样子好远好远了。
欧风觉得自己现在就算是劝程雅勤她也不会听进去,于是道:“他听到了,然后呢?没有对你说什么么?”
程雅勤继续冷笑:“他让我滚出去,让我在晚上六点之前滚出去,还有你。”
六点?欧风抬眼看到挂在那里的时钟,现在早就过了六点了,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欧风心里有点没谱,如果单岩只是说的气话也就算了,如果是真的,那就是真的怒了。
欧风转头来回疾步走了走,定住道:“除了你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你其他没做什么吧?”欧风不放心的问道。
程雅勤心里立刻想起了之前陨石辐射的事情,但作为唯一证据的石头她都拿回来了,单岩应该不可能知道,便理直气壮道:“你觉得我做了什么?”
欧风不吭声了,想了想,决定还是和单岩联系一下。
欧风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没有主动和单岩联系过,电话号码还是不久之前他从管家那里要到的,可惜不是单岩的,是黎夜的电话号码。
电话通了之后,欧风表示要找单岩,晚上十点他猜测单岩还没有睡,哪知道黎夜在那头直接问道:“你和程雅勤搬出去了?”
欧风顿了顿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道:“我找单岩,他如果在你身边,把电话给他。”
黎夜却道:“那我再问,搬了没有?”
黎夜压着气息威严沉声道:“没有!”
那头竟然直接挂了电话。
这天晚上的山庄注定是要鸡飞狗跳、鸡犬不宁的。
黎夜开车驾驶着那辆价值千万的spyder带着单岩直接回到了山庄,跑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在主宅外响起的时候,便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带来。
单岩晚上出来的时候穿着简单的白T恤洗版的牛仔裤,黎夜连衣服都懒得换,直接拖鞋沙滩裤配着汗衫,露出他健壮干练的肌肉,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进主宅,那边值班的管家和佣人还有当日里值班的保镖都有点莫名其妙的。
单岩对家里的保镖都不是特别熟悉,但看那样子想必也是找的一些什么专业保安公司,便对带头的那个人道:“等会儿除非杀人放火,其他就没你的事,多管闲事就带着你的人都给我滚蛋,我陪你一笔违约金!”
保镖头儿冷硬的点点头,转身撤了,该干嘛干嘛去了,到这里,旁边一直跟着的管家终于觉出什么不对了。
单岩打头朝二楼走,没坐电梯,直接从楼梯上去,黎夜寸步不离的跟在后,管家连忙跟在后面问道:“大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单岩十分平静的抬手摇了摇,本来还想捞个袖子的,不过穿的白T恤没袖子可捞,便用指头圈着手腕转了转——那是一副跃跃欲试想要打架的节奏。
黎夜这时抬手把管家拎到自己后面道:“等会儿没你的事,单岩整顿家门,你看着就好了,回头向下传达一下整体宗旨,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
管家心里擦汗,整顿家门还不算大事,到底怎样才算大事啊?
单岩遵循着女士优先的规则,先踢开的是程雅勤的大门,程雅勤白天被单岩一把椅子揍得胳膊前胸后背都有伤,此刻正在隔壁的衣帽间里让佣人给她擦活血化瘀的膏药,陡然听到和白天一模一样的踹门声吓了一跳,心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连忙穿好衣服爬起来,和佣人一起开门走出去。
管家带着两个值班的佣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黎夜站在屋子中间,而单岩当时已经推开了一扇落地窗,正走到另外一边推下插销把窗子一脚踹开,动作粗暴毫不留情,看得程雅勤身上的淤青的伤口又开始疼。
“单岩你做什么?”程雅勤上前一步喝止道。
单岩冷笑一声,转头就开始把目光所及之处所有能看到的东西全部都往阳台楼下扔,乒乒乓乓扔了一大堆东西。
程雅勤朝着管家喊道:“你站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拦一下!”
管家却木木的看了她一眼,目光朝着其他地方转了过去,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程雅勤还想再叫什么,却突然被黎夜一把扣住手腕拉到了阳台上,刚好单岩把手里的东西都扔了下去,一转身就看到了惊愕瞪大着眼睛被拉到阳台边上的程雅勤。
黎夜的力气很大,轻轻松松一把抓住女人腰后的衣服把人提起来翻扣在了阳台边上,单岩也没客气,直接抓着女人的头发朝后一拉,一脸漠然道:“你当我说话是放屁么?让你六点之前走,你还有胆子留到现在?”
程雅勤住在三楼,这个高度可不比当时单立行摔下去的宴会厅二层要低,程雅勤后腰被扣住,整个前身都倾斜朝下,身体只有腰部是支点,其他地方全都是临空的,有一种随时可能摇摇欲坠会从三楼掉下去的感觉,程雅勤活这么大哪里受到过这种威胁,当即尖叫一声大喊道:“单岩你放开我!你要杀了我么?快放开我!!啊!!”
单岩抓着女人的头发用力朝后一拉,五指都很用力,头皮恨不得都要掀开了,又引得一身痛叫,单岩切齿道:“现在,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了?”
程雅勤也不愧是上流社会里侵淫多年的,这个时候都没有像那些市井妇女一般被逼急了骂出脏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尖叫,很快引得楼下聚了不少还没有休息的佣人,自然也把欧风引了过来。
欧风进门的时候吓了一跳,管家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房间里有点凌乱,落地窗开车,而程雅勤把单岩抓着头发扔在阳台上,翘着腿对着自己的方向,一副随时都可能摔下去的狼狈样子。
“单岩?你在做什么?快放开你舅妈!”欧风边说边急着进来,门口的几个人都看着自己,他觉得丢人简直就是丢大发了。
“闭嘴!!”单岩松开程雅勤,转头对欧风喝道:“还有你,也给我滚!别让我再在单家看到你们两人贱人!”
黎夜已经卸掉了手上的动作,程雅勤从阳台上慢慢滑了下来,脸上都是被吓哭的眼泪,欧风被喝得定在当地,低头看了一眼程雅勤,愕然抬眼对单岩道:“小岩你怎么了?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火?你……”
单岩沉默的捏了捏鼻梁骨,一副快要爆发之前的沉静,“我再说一遍,你和程雅勤,现在都给我滚出单家!!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单岩与欧风对视,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父子二人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一直以来,单岩都在有意无意的忽视这个人选择沉默,他想慢慢一步步摧垮欧风在单氏集团的地位,便一直没有动他,而现在他已经不想等了也不想装了;而欧风,这个做父亲的心情更为微妙,以前单岩又瞎又聋的时候他能摆出一个父亲的威严和慈爱来,而当单岩出现在新闻发布会那一刻之后,他更多的时候是在内心里徘徊,一面忌惮着单岩未来继承单氏之后可能会对自己造成的威胁,一面又在内心里挣扎该如何抉择,在单岩面前再也没有了过去的威严和地位。
父子二人之间的博弈早早就已经开始了,只是正式启动的号角,却是现在才刚刚吹响!
欧风心中一面盘算着这个局面该如何巧妙的收场,一面又暗暗心惊单岩如今对自己如此恶劣的态度,他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刚要说话,单岩却如同完全没有了耐心的狮子一般走了过来,单手揪住他的领口,把他提着凑近到了眼前。
欧风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单岩竟然是比自己还要高的,他的手臂强壮有力,早不是当年那平坦坦弱鸡的小身板子。
单岩一脸没有耐心不高兴和他多嘚啵的表情,眯着眼睛懒懒道:“快滚吧!你和程雅勤做的那些龌龊事情我都知道,别在我面前碍眼,早点滚!!”、
当天幸而是有欧风的那位男秘书在场才勉强收了尾,把欧风拉走了,又让一个阿姨去扶趴在地上披头散发哭得狼狈不堪的程雅勤,单岩当夜表现出他尤为心狠的一面,单家的东西一样都不许碰,那秘书只得自己开自己的车把还穿着睡衣拖着拖鞋的两人都拉走了。
单岩在山庄里第一次发飙,管家都被喝得不敢出声,单家人从单明眸、单明易数起都是脾气很好的人,欧风、程雅勤又惯会装样子,就是一向风风火火的单立娇在家里也从来没有这样过。
单岩这一通火发下来特别暴躁,整个庄子都像是被他的怒火压着一般,单岩趁着当夜这个机会,把当天所有在山庄里执勤的人全部都叫了出来,聚到了后面别墅的大台子下面,开始发飙——
“都给我听着,以后山庄里都不会再出现程雅勤和欧风这两个人了,你们谁是他们的心腹特别听他们话的,都TM趁早给我结账滚蛋,今天什么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回头别被我知道你们在下面拿着单氏的钱不安分守己的好好干活儿在那里给我玩儿小聪明!!趁早给我打消这个念头,不想干的早点辞职拿钱离开,想在这里好好干的就继续干,山庄不少你们一分工钱!!”
转头又把保安公司的人骂了一顿:“你们的保安系统真的没问题?当时单立行从二楼摔下去的时候怎么没有监控没有人看到?!花了那么多钱我是请你们来看风水看风景的么?不干就滚,我重新招人!”
保镖队长还辩解:“当时宴会厅二层的情况您并不了解,是这样的……”
单岩怒喝打断他:“我不了解?人就是我扔下去的我不了解?少给我在这儿找理由,投诉到你们总部能给我退安保的钱外加你们平时这么多人吃喝拉撒的钱吧?!”
保镖队长被骂得不吭声了。
单岩当天晚上又把主宅、副楼,院子,高尔夫场、跑马场和后面一个健身房看了看,他也没看出什么头绪,主要他看了都觉得还好,问黎夜,黎夜就指指这里说不行,指指那里说没做好,单岩便立刻转头把几个负责人和两个管家骂了个狗血淋头。
单岩回到主宅的时候,指了指客厅、二楼、三楼、四楼的房间道:“除了我妈妈、我的、立娇的房间,还有书房,其他的房间通通给我敲掉重新装修,程雅勤房间里值钱的首饰保险箱什么的都给我归置好放我书房去,其他都扔掉,房间敲掉和隔壁的房间打通,做一个婴儿游乐场,找设计师来设计。欧风的书房暂时别动,立娇的房间也别动,其他你看着办,不知道怎么装你也都给我敲掉,给你一天时间去敲掉,后天我来的时候,要是这房子”指了指客厅和楼上:“还是现在这个样子,麻烦你也给我滚蛋!”
“还有厨房!”单岩说着指了指厨师长那个大光头胖子道:“你们饭菜是做给猪吃的么?十几年都是一个味道?那么多厨子我请不起其他的人了是吧非要你一个?”
光头胖子厨师长表示很无辜,饭菜的口味明明都是按照程雅勤和欧风的要求来的,现在好了,江山易主,新皇帝不好伺候啊。
单岩何止是三把火,三十把火都要把山庄给烧着了,一直到凌晨一点多,黎夜才开车带着单岩出来,当时山上漆黑一片,只有路灯引着一条蜿蜒的道路,而黎夜把车开到门口的时候,很敏锐的感觉到几声轻微的快门声。
“有人在拍照。”黎夜边换档边道。
单岩躺在副驾驶位子上,闭着眼睛无所谓道:“拍吧拍吧,本地媒体一向最喜欢我了,我老给他们挖素材做头版。”好戏才刚刚开始呢,没有媒体参与火上焦油,那多无聊啊。
☆、44
欧风和程雅勤这两个曾经一条船上的蚂蚱如今被赶出单家的山庄就是分分钟钟前后的事情,欧风一直绷着脸坐在后座上沉默上,程雅勤一开始还捂着脸在旁边哭,安静的车内只有女人抽泣的哭声,但很快那哭声便止住了,程雅勤抬手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头发,欧风在边上递了一包纸巾过去,什么都没有说。
程雅勤的泪眼抬起看了欧风一下,默声结果纸巾擦脸,而前面的秘书开着车把两人送到了欧风在市区的一套公寓楼,欧风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推开车门下了车,也没有叫上程雅勤,程雅勤自己从另外一面推开车门下去,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公寓楼,秘书把车开口。
这天晚上的单氏山庄是被单岩闹了个鸡犬不宁,从上到下都被骂了一遍,无一幸免,而欧风程雅勤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这么多年里少有这么愤怒的争吵,尤其是欧风,男人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任由理智被甩到一边,甚至摔了公寓客厅里的好几个观赏用的花瓶。
程雅勤最近事业严重受创不说,今天一天更是经历了几番起起落落,被收拾了两顿,身心疲惫肌肉酸楚,白天被砸的伤痕此刻也在隐隐作痛。
欧风怒道:“你最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你确定你什么都没有做?”
程雅勤大喊道:“我做什么了?你以为我会做什么?纺织厂被停了单氏的合同,大批的货屯着,一堆的工人要养,我每天都在亏钱!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欧风:“你没做什么单岩会那样?他要是想这么干,早早就这么干了,他一直很顾及单家的脸面!为了做戏给别人看给媒体看都愿意忍着,怎么会现在这么撕破脸!你没做什么他会这样?”
程雅勤冲到欧风面前用力推了男人一把,狂吼道:“是啊是啊,一定是我做了什么,你什么都没做!你的宝贝儿子还念着你们的父子情分呢,他怎么会因为你还有个儿子所以憎恨你呢?你怎么知道不是因为你他才这样的!他懒得装下去了而已,你难道还没有发现么?他一直在装啊,现在只是懒得装了,他翅膀硬了!你会放过你就有鬼了!”
这一男一女撕掉平日里伪装的虚伪面具,在极度愤怒的情绪之下相互之间就变得面目可憎起来,程雅勤推搡着欧风,抬起纤细的从来不沾阳春水的手拍打男人,欧风推着程雅勤,想把女人推得远一点,却被女人抓着胸口的衣襟拉扯,最后“啪”的一声,程雅勤狠狠甩了欧风一巴掌,喘息道:“欧风,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你是这种人?单岩瞎的时候你说以后单家所有的东西都是立行的,立行被赶出去之后,你又在想着怎么挽回你和单岩的父子情分?你到底有没有真心?!”
程雅勤说着说着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捂着脸无声的哭了起来,她突然觉得她看错了,欧风根本不是值得托付的人,他自私自利的眼中只有他自己。
欧风被甩了一巴掌,沉默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到程雅勤面前蹲下,拉住程雅勤的手道:“别哭了,是我的错,我太着急了。”
程雅勤放下手看着欧风,道:“立行已经这样了,你难道真的什么都不管么?单岩现在在公司里没有真正站稳脚跟,你明明能用自己手上的权利压制他为什么不做?你在给自己留后路么?留后路是等着单岩一个个来收拾我们么?”
欧风没说什么,只是握着程雅勤的手安抚了几句,心中烦躁不堪,眼神远远的看向地砖上散落的花瓶碎片,却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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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单岩在山庄里做了什么会被人有意或者无意拍到,而拍到消息的人又拍了些什么,反过来又传到了单岩耳朵里。
明码标价,一张照片底片多少钱。
单岩心里冷笑,想着这人抓着时候趁火打劫是找死呢吧?他一开始压根就不想理睬,你要爆照片就爆发新闻稿就发,单岩现在也想明白了,遮遮掩掩没必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自有办法解决山庄的事情。
黎夜却想了想,给他出主意道:“买下来!”
单岩想不明白黎夜为什么要这么做,便还是花钱买了下来,那些照片他看了看,有晚上他和黎夜开车进山庄大门的照片,有欧风的秘书开车带着欧风、程雅勤从山庄里出来的照片,甚至还有当天单岩在程雅勤房间里把东西朝下扔的照片,以及一张视野从下到上的照片——单岩抓着程雅勤的头发,侧头对着窗口的方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单岩把那些照片一张张看过来,看完了之后随手把照片朝桌上一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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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雅勤的纺织工厂现在有点寸步难行的意思,大合作方找不到,她只能开始把货物往小工厂里分销,或者帮一些不大的工厂以低价代加工一些纺织品,暂时维持住工厂的生产运作,也好亏得少一点。
经过一次大吵,欧风和程雅勤的关系暂时缓和了下来,程雅勤这边资金周转不灵,欧风还想办法补贴了一点给她拉了一点生意,单氏最近刚好在重新招厂商,欧风便让人把标暗地里给了一家工厂,那个工厂在纺织品类里做得不大,但一直和程雅勤的工厂有合作,于是这么间接一套,程雅勤工厂的货物经过了一个中转站,最后又通过单氏发了出去。欧风通过这种办法,拉了程雅勤一把,反正也是他职能范围里的事情,没什么不好操作的。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黎夜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干了,那个时候闹闹刚刚在营养槽里清醒过来,单岩和他都松了一口气,黎夜转头便盯住了程雅勤。
钱安宁帮黎夜拿到了程雅勤工厂的账目和供应商往来,又帮他买通了工厂的中层管理,不用多,一两个人就够了。黎夜做事一向够稳,他许诺了那两个中层的好处是帮他们全家移民出国,买通之后,黎夜便一直静静等着事情的爆发,果不其然,几个月之后,程雅勤的工厂因为偷工减料的事情闹得和单氏解除了合约关系,一度运作不下去。
但黎夜要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个结果。
当欧风暗地里悄悄拉了程雅勤一把,想再拉一把的时候,临市因为PX项目的事情老百姓开始纷纷抗议闹得很大,本来这事儿和单氏集团还有程雅勤的工厂都没有什么关系,但偏偏,黎夜就让这事儿和工厂起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本地有好几个报纸专栏以“工厂废弃物污染”为话题做了两期专栏,其中程雅勤的工厂就上了报纸,纺织品里的化纤污染并不为很多老百姓所知晓,比起PX项目,谁会想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布料在制作过程中会产生那么大的污染?!
一时间,程雅勤的工厂又被推上了风尖浪口,本来污染废弃物是不允许直接排入地下或者河水里的,必须要经过几道排污处理,这是现在每个开工厂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当然知道归知道,运作起来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很多企业嫌污染物的排放处理麻烦,毕竟这也会分摊到产品的成本中,老板没那么多为国为人民的意识,只管自己腰包里的钱,便买了排污处理设备做样子,检查的时候安上,不检查的时候就摆那儿放着,很多工厂是这么做的,程雅勤的工厂自然也是这么做的。
只是化纤污染的处理设备不方便拿来拿去,于是工厂里的设备也就安装着,只是不通电不用而已。
这次好了,黎夜神不知鬼不觉要搞程雅勤,刚好借着“污染”的东风,好好弄了她一把。
先是专栏报道,接着是本地的民生新闻频道做节目,从程雅勤工厂外面的河里弄了一试管水,交给水质测检部门去检验,新闻里直接把仪器检测的各种污染数据都报道了出来,并且直言工厂可能没有使用排污系统。本来这种报道出来也就是工商部门要求整顿排污系统而已再罚点钱而已,但这一次却闹得很大,大约是受了临时PX项目的影响,本地市民竟然也被鼓动着开始反污染,纷纷举着牌子聚集到程雅勤工厂前讨说法。
本来当地新官上任三把火就已经拿了程雅勤的工厂开刀,结果这次这工厂还影响了当地的维/稳,简直就是直接撞在有关部门的枪口上,不处理他处理谁!
于是好不容被欧风拉了一把的工厂,就这样又遭遇了一击中创,甚至面临着破产的危机。
这半个月里程雅勤又是焦头烂额,通关系打招呼,可她发现这次关系通不上去了,招呼也打不到了,甚至因为聚集反污染工厂的事情,工厂的厂房玻璃开始在半夜被频繁敲碎,厂房里的纺织品无缘无故受潮,原材料要么丢失要么被水泼得废弃没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像掀翻起的海浪一般把程雅勤弄得焦头烂额。资金到最后再也周转不过来,贷款也批不下来,资金链一段,厂子就算是彻底完了。
最后,在欧风的劝说下,程雅勤才勉强同意破产清算。其实程雅勤如果自己垫钱的话,资金链还是可以接上,厂子勉强还是能够运作下去的,只是欧风思前想后觉得这厂子尾大不掉,还是扔掉算了,没必要再留着了。
一直到这里,黎夜和单岩都没有吭声出面过,直到程雅勤开始申请破产结算,黎夜突然跳了出来,愿意花钱购赎这家工厂,设备机器厂房材料甚至是挤压的货物,就连岗位上的所有员工都无需离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换了一个老板而已。
程雅勤这才后知后觉中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从单岩离开又回来开始,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都开始不对劲了!!可现在才发现已经太晚了,程雅勤的钱亏空太多,贷款申请不下来,厂子只能盘出去,她没有其他选择。
程雅勤问欧风该怎么办,欧风却只是沉默着一张脸什么都不说,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只能破产清算再卖给黎夜了,你也没有其他选择。”
程雅勤大声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做什么!!”
程雅勤的事业彻底崩蹋,但她还有单氏集团的公司分红以及遗产信托基金每月分下的钱,支撑她奢侈的生活绰绰有余了,但谁都知道,对于一向事业心极重的女人来说,搞垮她的事业已经对她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程雅勤在公司刚刚申请破产的初期便病倒了,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才出来,欧风偶尔来看她,单立娇没有来过一次,单立行不知道她住院了,现在整天躲在房间里打游戏沉迷麻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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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立娇倒是忙得乐呵,听说单岩暴躁得把欧风和程雅勤赶出了单家,乐呵死了,第二天就抱着闹闹回了山庄。
一回山庄就看到管家带着几个工人在楼下交流,而楼上程雅勤房间里的东西已经被搬空了,工人正在按照单岩之前的要求打通墙体,扒掉木板、墙上的瓷砖、墙纸,吊顶也都弄掉了,原本雅致的一间屋子就这么被拆掉了,单立娇抱着闹闹在砖头乱七八糟的衣服鞋子废弃物之间走过,抬眼来扫了这间如今已经物是人非的屋子,心下也没什么感慨,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只觉得人果然不能做坏事,报应是早晚的,来的时候真是叫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单立娇站在屋子中间朝四周打量了一番,那边管家刚好带着设计师上来,她抬手道:“记得多准备点水和点心啊,天也热了,别把几个师傅热晕了。”
闹闹只听到了两个字——点心。
过了没几天,单岩也跑过来看了一下,有单立娇坐镇果然靠谱得多,三楼的墙体已经全部都打通了,砖头柜子都搬开了,设计样板和设计师也交流过了图纸已经下来了。单立娇把成型图纸给单岩看,单岩拿过来翻了翻,道:“这东西我不懂,你看着觉得成就好。”
单立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