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
谢恒嘴角挑起玩味,哪个善人身后,跟着阴魂的啊?
那阴魂似乎看到了谢恒,一眨眼,溜了。
但那阴魂的戾气与怨气,谢恒看的清楚。
看来与这个唐家有仇怨?
入夜。
唐浩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觉得不对劲。
他回头一看,“人呢?”
突然之间,跟着他身后的小厮全都不见了!
街头起了大雾般。
漆黑朦胧。
看不真切。
却又阴森森的。
唐浩吞了吞口水,心里暗骂一声,贱人阴魂不散!
他撒丫子就跑起来,“救命,有没有人,救命啊!”
再一回头。
那披头散发的阴魂,就在他身后。
唐浩吓得一踉跄,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别跟着我,贱人,死了都不放过我,亏我对你那么好!”唐浩恶狠狠地骂。
这话,却是彻底激怒了阴魂,“夺我家业,害我父母,这叫好,唐浩,我要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它彻底暴怒。
怨气不断翻涌。
已然成了怨鬼。
它轻松拦住唐浩的去路,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阴魂双目血红,五指成爪,鬼爪阴黑,就要掏唐浩的心脏。
“救……”
唐浩双脚离地,拼命蹬着。
因为缺氧,喉咙窒息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谢恒就在不远处看着。
青弦问他,“不救人吗?”
“我犹豫一下。”他说。
青弦:……
再考虑一下,人就死了。
青弦发现,谢恒经过神木改造过,更像他师父了。
不管是气度,还
是遇事的神态,都淡定的近乎冷漠。
不过她也没管。
短短时间内,阴魂就成了怨鬼,可见是对唐浩怨气很重。
谢恒没插手,想来也是因为看出了这层因果。
“休要伤人!”
然,就在这时,一把刀飞了过来。
尽管伤不了阴魂,但随之而来的一张符箓,却能击退阴魂,让唐浩从它手中捡回一条命。
唐浩跌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差点就死了。
唐逆提着一并绣春刀,从天而降,瞥了眼阴魂道,“他还不能死。”
他说的,是唐浩?
谢恒耸肩,“看,得救了。”
青弦:……
唐逆竟然也来了昆山县。
唐逆扔出的那张符,着实厉害,它的手被灼伤一大片,那是离京前,唐时锦给他防身用的。
阴魂不服,怨气凝重,指着唐浩,声嘶力竭道,“他作恶多端,你们为什么都要保他?他该死!”
“他该不该杀,律法说了算。”唐逆正直无私道。
“律法?”阴魂冷嗤,眼睛里充满讽刺,“律法也护着他,律法不能还我苏家公道!”
律法偏袒的,是罪人!
唐逆拧眉,“你有何冤屈,可以说出来,律法必定公正严明。”
“我要他死!”
阴魂怒吼。
阴气从它脚下蔓延,它不肯,也不想跟唐逆好好说。
它最不信的,就是当官的。
唐逆还穿着一身官服。
间接的,激起了阴魂的怨恨。
就是因为当官的,偏私袒护唐浩,它的冤屈,它生前父母的冤屈,才讨不到
一个公道!
阴魂卷起阴风,鬼爪凌厉的袭击唐逆。
“冥顽不灵!”
唐逆知道,寻常刀剑,伤不了阴魂。
但他有阿姐的符箓。
唐逆摸出黄符,“镇鬼符!”
“手下留情。”
谢恒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唐大人,它们是私人恩怨,一没报官,二没请你帮忙,你这样横加阻拦,不太好吧。”
同时,他侧目看了眼阴魂,“你也冷静些。”
阴魂不理。
下一秒,一只手搭在它肩膀上,青弦的声音响在耳畔,“你最好听他的,他在保你。”
阴魂闻言,沉默了。
它看得出来,这对道侣的修为很高。
这阻拦它的女子,还是阴司之体。
它突然很好奇,阴司能和人结为道侣吗?
“谢恒,你怎么在这?”见到熟人,唐逆倒是收起了符箓,颇有些意外。
谢恒说,“携夫人游历至此,不想遇到唐大人。”
唐逆面色缓和下来,“倒也不必如此生疏。”
谢恒笑了笑,“那行,唐逆,它伤人未必没有缘由,你不妨问问那位唐公子,认不认识这阴魂?”
唐浩心虚的抱着脑袋,甚至不敢抬头瞧阴魂。
他尽可能躲在唐逆身后,“大人救我!”
阴魂浑身怨气涌动,不顾阻拦,又要对唐浩下手。
“住手!你们干什么呢!”
这时,传来呵斥声。
以及脚步声。
谢恒闻言抬头,是县衙的人?
几个衙差匆匆赶来,拔刀打量着谢恒几人,“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的?想对我们
姑爷做什么!”
“姑爷?”谢恒挑眉。
唐浩已经被衙差扶了起来,衙差介绍道,“唐公子是我们县令大人的女婿,你们不知道?你们是外地人?”
谢恒与唐逆对视一眼,拉着青弦的手,道,“我与娘子游历至此,偶然遇到这位唐公子的。”
听着有理有据,衙差又看向唐逆,“那你呢?你又是何人,莫不是想对我们县令家的姑爷不利?”
唐逆脾气可没谢恒好。
他眸色冷漠,“不认识我手中的刀,应该认识这个吧?”
说话间,他提了块证明身份的腰牌起来。
“什么东西?”偏,有那么几个不太识货的,夺过唐逆的腰牌瞅了两眼,也不知道是真的不识货,还是太晚天太黑没看清,“我看你就不像寻常老百姓,说,你来昆山县干什么!”
唐逆冷着眸子。
其中一个衙差,眼尖的瞥见腰牌上的字,依稀能看出大理寺的字样,“头儿,好像是官家的人。”
拿着令牌的人又仔细看了眼。
没等他看清,唐浩便率先出声,“这位,是大理寺的唐大人,你们不得无礼,方才是唐大人救了我。”
这些个目不识丁的,不识字,不识人。
他可认识。
从唐逆拿出腰牌时,他便看清了。
那是大理寺的腰牌。
此人是大理寺卿!
竟如此年轻有为。
几个衙差顿时脸色微变,赶忙行礼道,“原来是唐大人,卑职眼拙,还请唐大人恕罪。”
并恭敬的将腰牌还给唐逆
。
此时再看唐逆,便觉得他官威凛凛!
唐逆将腰牌收下,挂回腰间,“唐公子是吗,烦请你回答一下刚才的问题,你认识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