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雪听着周围静悄悄的。
仿佛天地之间都没有一点声音。
她的眼前仿佛看到了曾经的相府。
父亲和母亲都围着她,仿佛在说,她是嫡女呢。
苏映雪扭曲的五官逐渐放松下来,而后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容。
祁莺所用的毒,会让人在痛苦之后出现幻觉,折磨的越痛苦,最后死的时候越安详。
这种毒酒是祁山鸣研究出来,一直封藏着没有用,最后竟然用来了苏映雪的身上,祁莺心想,着或许就是冥冥之中注定了,她还是替苏清韵保留了一分善意。
云谦笑着说,“我要回到宫中,你呢?要不要一同前往?”
祁莺想到苏清韵一个人在府中,有些不放心,“我不去了。”
她知道或许苏清韵会希望她到宫中保护宁鸿轩,“你安排好那个叫青青的女孩子,她或许会放公孙珑一条性命。”
“放心,早就着人安排好了,不仅我们,就连郑国人都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她,公孙珑,必死无疑。”
云谦仿若在说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见过了些许争斗后,他只想宁国早点太平下来,他也好回到江南,去云雾醉山挑选一些好竹。
祁莺将人送至相府门口
,随后眼一扫,便见到周围几道可疑的身影,她心中一沉,果然,还有人盯着相府。
苏清韵前去探望父亲,祁莺就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祁莺,你为何没有去宫中?我这里不要紧的,你去帮帮他可好?”
苏清韵看着她,语气中充斥担忧,祁莺摇头,没有任何隐瞒:“有人要对你动手,今晚你务必待在相府中哪儿都不要去,我会保你平安,至于皇宫,相信他们不会让宁国唯一的明君出现任何差错。”
苏清韵有些吃惊,“你说的莫非是郑国人,我先前就是被他们送回来,对了,也是他们告诉我公孙珑要刺杀轩哥哥……”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震惊神色。
“看来郑国想借刀杀人。”
祁莺这么一说,苏清韵反倒是松了口气,“想来,轩哥哥已经全都安排好了,怪不得,他不慌不忙的模样。”
苏相靠在床上,神色萎靡,苏清韵只是在门口看了看,没有进去。
祁莺抱着剑说,“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不必,既然还有郑国人在周围虎视眈眈,我们怎么能坐以待毙。”
苏清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无谓的担忧压下去,转为凝重,“
房梁上的,相府开门迎客,不知你能否下来?”
祁莺先前也发觉房上有人,只是顾虑苏清韵的安危,没想到,竟然被她察觉到细节。
房顶跳下来一个人,一身黑衣墨发,冷眸,怀中抱着一柄剑,不是冷剑又是谁。
“是你,你怎么会?”
祁莺神色淡然,冷剑豁然抬头望向她,“乔五约战,我来告诉你。”
乔五是郑国排名第一的刺客,祁莺心头暗藏担忧,苏清韵观察两人神情,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一说话?明明之前有约定,怎么见到了反倒是像个陌生人呢,祁莺,你无需为之前的事情自责,反倒是……”
苏清韵隐喻冷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生死一瞬,若是相见的时候不加珍惜,或许不久之后,就再也不能见到想见的人,你们两个可要想好了。”
她的意思说的在清楚不过,祁莺侧身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苏清韵凝重之色渐消,她莞尔笑道:“那好吧,就如你所说,我进去了。”
苏清韵留下两人对立,她走入苏相的屋中和母亲一起照顾。
祁莺什么都不说,朝着苏清韵的小院儿走去,冷剑见状也跟了过
去。
“冷剑,你为什么要和乔五约战?你的伤都好了么?”
祁莺做不到如同冷剑一般沉默,她打破了寂静询问。
冷剑冷然道:“第一只有一个。”
祁莺觉得奇怪,冷剑怎么会和乔五对上?
“为何要争第一?”
冷剑全然不在乎自己是否是皇子,他的心中,只有剑道,刺客之名。
“为了寻一个对手。”
冷剑的话很平静,祁莺却深深的感叹:“看来你已经放弃了去争名夺利,既然如此,为何要回来呢?你若是一直留在西北,就不会淌这趟浑水。”
冷剑却说,“和你有约定,我必须要回来。”
祁莺知道他这人死心眼,定下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你们在哪里约战?何时?”
“一个月后,黄沙万里。”
那是冷剑曾经待过的地方,绵延万里的黄沙无尽头,风沙之中驼铃声声,祁莺没有见过那样的场景,只是听说书人讲过,黄沙之中,若是有尸体就会很快被掩埋在风沙之下,永不见天日。
“算了,我也不纠结这些,进来坐吧。”
祁莺坐在梳妆台前,将自己简单的发饰取下来,一头长发垂到腰间,“冷剑,你可还记得你曾经说过,我的头发
很好看……”
冷剑站在他身后,拿过来梳子为她梳头。
祁莺有些意料之外,“想不到你还会给女子梳头,我以为你的手只用来拿剑。”
“平日也给马梳毛。”
夜幕降临。
整座皇宫隐匿在清冷的月光下。
藏在暗中的人个个目不斜视,宛如一尊石像。
机关扭动,黑衣前潜行而至。
郑国的刺客们细心观察四周,藏在暗处的众人不知道谁忽然挥手,顿时弓弩齐发,强大的穿透力直接将人钉死在地上。
翟融检查了弓弩的弹性赞叹:“好弩!”
云谦悠然的靠在边上,“自然,天工坊可不是浪得虚名。”
两人迅速指挥将尸体拖走,而后带着队伍向另一方围去。
这些刺客到死都不知道他们买来的地图都是经过宁鸿轩和心腹们暗中设计好的,就连下面的密道之中都有人暗设埋伏。
公孙珑站在石门前,四处一摸便触碰到了机关,她推翻石门走入密室,身后的石门立刻紧闭,她也不担心,嗅了嗅这里残留的味道,她走到大床旁边,将剩下放了不知道多久的汤碗端起来,神色间露出了然清明。
“紫暮花调制的参汤,倒是让人慢慢死掉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