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要刺杀轩哥哥,我又怎么会让他们多加防备,青青,我希望你要自己去体会一番,若是可以,我,并不希望她死。”
这不仅是苏清韵的期盼,同样也是青青不愿意承认的心思。
“还有,她从不同人一起吃饭,只有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才会摘下面具……”
苏清韵感叹,青青却颤抖着声音说,“苏姐姐,你别说了,我……”
“青青,要是你能阻止公孙珑刺杀秦王,刺杀宁国未来的皇帝,那么,我相信轩哥哥也会给她一条生路,一个容身之地。”
苏清韵将希望寄托在青青的身上,此时此刻,不动一兵一卒就能让公孙珑低头的,也只有她了。
青青大概还是无法接受这些真相,她丢下一包药粉,跑了出去。
祁莺端了一盘水走进来,脸上也充斥着愧疚,“我不该离开太久,为了一个冷剑,差点害死你。”
原本黄鹂之死,就已经让她心中十分难受,而后,是师傅惨死,她还差一点就害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祁莺,你无需自责,咱们兜兜转转的不是回来了,还找到了红丝绕的解药,我这里有方子和紫暮花的摘取方法,这个可就要麻烦你
亲自调制啦。”
苏清韵语气温柔,她倒是一点不会怨别人,反而自有机缘。
祁莺将药粉倒在水盆中,“梅花山庄的易容术,要用特殊的方式洗去。”
苏清韵站起来,后背被袭击的地方还有些疼。
“我为你带了活血化瘀的药,晚间擦一擦。”
祁莺将瓷瓶放在梳妆台上,苏清韵回手将摘抄下来方子交给她:“公孙珑教的,许多药材也不曾听过,祁莺,我把它交给你。”
祁莺收起来,“放心,我一定研制出解药。”
苏清韵挽起袖子,将脸一点点洗干净,而后擦掉雀斑露出底下宛如白玉的肌肤,气韵温婉,容色绝艳,她换上往日白云广袖裙,发上簪带流苏垂挂,“骤然换回自己的模样,倒还有些不适应了,祁莺,父亲怎么样?”
“苏丞相年岁大了,伤到了心肺,恐怕要好好休养一段时日,至于那苏映雪,你准备如何处置?”
祁莺原本不想掺和这一家的事情,因为除了苏清韵之外,其他人都和她没有关系。
可一个苏映雪,差点毁掉他们,她的心中还是十分不悦。
苏清韵想了想反问,“若是换做你是我,你当如何做?”
祁莺想都没想,
“害人者终究要自食其果,我会送她一点万虫蚀骨的毒,让她好好尝一尝人间痛苦,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赎罪。”
苏清韵蹙眉轻叹,“她啊,原也是可怜的,赤妄太过,终究是害了自己。”
“那你还要留着她?这一次若不是云谦一直怀疑,派人暗中盯着相府,恐怕你们两个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两具焦炭。”
祁莺看不惯他们妇人之仁,苏清韵却说,“就按照你说的办吧,祁莺,在相府,你不用易容成其他模样。”
祁莺神色一滞,清冷神色也逐渐被一种温暖所替代,师傅的死是她心中无法言说的痛苦,而在他之后,她刚回来便听说相府失火,小姐和相爷都被困在里面时,她恨不得自己能马上回到苏清韵身边,失去,真的太痛了。
“我知道了。”
随便一擦便露出了同苏清韵一模一样的脸庞,只是她的神色更加清丽潇洒,祁莺来到失火的小院子里,苏映雪被五花大绑,还不停的傻笑,仿佛就是个受了刺激的傻子。
废墟燃烧的那么快,无非是她早就将里面都放上了灯油,或者是其他东西,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是傻子。
相府的人见到她纷纷行礼,云
谦柔和的坐在一旁,“你也到了,如何?可是交给你来处置了?”
他猜得不错,苏清韵和相府的人都未必下得去手,唯有祁莺,就是苏清韵不让她杀,她也会除掉祸害相府的人。
“我特意在寒山古道取回的一种美酒,正好让她尝一尝。”
祁莺解下腰间酒葫芦,将里面的酒水倒在云谦推过来的杯子里,天青色的酒水映衬着一片晴天,她拿起来,捏住苏映雪的下颌,咔嚓一声,卸掉她的下巴。
苏映雪慌了,拼命挣扎,但只能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怎么不装了?”
祁莺将毒酒灌下去,而后将她的下巴又装了回去,苏映雪惊恐:“你给我喝了什么东西?苏清韵,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你怎么能如此害我?”
祁莺冷笑,“就允许你放火,不许我杀人?刚刚那一杯毒酒,就是你害人的下场。”
和死人根本不需要多费口舌,祁莺坐在云谦旁边,看着苏映雪毒发后拼命扭动身体,她嘴里发出凄厉的哀嚎声,“苏清韵,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就是下地狱也不会放过你,我会日日缠着你,吸尽你的血肉,啊!”
痛苦的尖叫过后,她口中鲜血直流,
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祁莺将刀尖在她脸上蹭了蹭,“你搞错了,我是祁莺,并不是苏清韵。”
苏映雪瞪大眼睛,眼角流出血泪。
苏清韵我恨你,为什么,你什么都比我好,为什么你是嫡女,我就要任人践踏,任人欺凌,我不服,我恨啊!
她倒在地上,眼神死死地盯着祁莺,祁莺却回以讽刺:“苏映雪,若是你聪明一点,就该好好的做好你的本分,不该是你的东西,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若不是她被抛弃,苏映雪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身份。
“你最该很的人是你自己,不是别人,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祁莺压根就不想可怜这种人。
锋利的刀刃划过眼睛,只剩下一片剧痛和血红。
苏映雪忍受着痛苦,回想起自己的一辈子,她用尽手段最后却是这样凄惨的下场,真的是她错了么?
她的身体逐渐拱起,随后宛如脱水的游鱼般进气少出气多,祁莺心口的郁结终于消散了些许。
“从前只觉得你清冷洒脱,如今倒是觉得你杀人也是一把好手,若是你一刀结果了她也就算了,你这句句诛心之词,可是连最后的念想都击碎了。”
云谦起身同她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