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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紧配合完警方,草草安排喝醉的叶渝住哪,纪书梧马不停蹄前往于卓发来的地址。

    期间于卓每隔一会儿一条消息。

    【于卓:纪小姐……】

    【于卓:哭.jpg。】

    纪书梧终于回复。

    【姜太公:来了来了。】

    消息发出时出租车也停到了一家低调的酒庄。

    纪书梧刚下车,即刻瞧见不远处空旷地踌躇的于卓。

    于卓看到纪书梧,眼睛顿时亮了,两步并三步过去:“纪……纪小姐!”

    纪书梧没应,扫视一周,昏暗的环境,没有靳修臣的身影。

    她问道:“靳同志呢?”

    于卓说道:“靳总……还在宴会厅里……”

    “他怎么不出来?”

    于卓慢吞吞道:“额,纪小姐能把靳总带出来吗?”

    纪书梧虽然疑惑,还是跟随着于卓走进宴会厅。

    于卓深深望着她的背影,重新走回外面。

    哭死。

    纪小姐,真是个好人。

    -

    宴会厅内与外边截然不同,灯光璀璨,亮如白昼,周边桌椅排列错落有致,铺展着绣金边的桌布,上面摆着精致佳肴与美酒。

    宾客穿着高端礼服,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和和气气的场面,却暗流涌动,大家似乎都心怀不轨,聊天的人心思都不在对方。

    不轨的对象……

    纪书梧顺着他们时不时瞄向的位置,看到了靳修臣。

    他坐在角落长椅上,无人靠近,寂寞无声,分明修长的指节握着玻璃酒杯,红色酒液沾上白衬衫,添上几分妖冶。

    他是看着正前方的,只不过眼瞳失神,似在神游天外,却时不时着喝酒,至始至终都很平静的神色,几乎让人忽略掉桌旁空掉的酒瓶。

    酒量挺好。

    纪书梧的第一评价。

    她刚要迈步过去,身后立马响起很小的一声:“哎!”

    手腕被拉住,纪书梧停下。

    一个身着华丽晚礼服的女人,惊疑道:“你过去干嘛?”

    纪书梧:“啊?”

    女人疑惑打量了她一下。

    女生穿得简朴,外套搭上牛仔裤,里面的丝绸衬衫有几点零星红色点缀。

    毫无设计感的衣服,不过长得漂亮,在这样的场所一点都不突兀。

    而且她能进来,肯定也是有点身份的。

    女人有被惊艳到,继而没忍住轻笑:“你是谁?怎么感觉没见过?”

    这么漂亮,不记得不应该啊。

    纪书梧没答,歉意笑笑:“不好意思,我有事。”

    “有事你不离开,你走那个人的位置干嘛。”女人不敢指,只好昂着下巴向着靳修臣的位置。

    纪书梧认真道:“哦,我有事找他。”

    女人:“?”

    “那你来的太晚了,现在谁还敢过去。”她被纪书梧逗笑,提醒道,“你来早点可能还能说上几句,他跟人聊时喝两杯就自己过那喝了。”

    “不过来早也没用,一开始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甚至看上去比平时高兴……”女人又不满吐槽,”结果喝几口酒后他就明显心情不好了,没人敢过去。”

    纪书梧蹙眉:“心情不好?为什么?”

    “阴晴不定,谁知道呢。”女人哼笑一声,摇晃着酒杯跟旁边的人聊上了。

    纪书梧若有所思。

    心情不好……

    纪书梧戴上外套帽子,拉低了些,走到靳修臣面前。

    女人身旁的宾客碰了一下女人,示意她看。

    两人都没忍住发出一声轻浅的笑。

    这边的男人喝完手中的酒,雅黑的睫毛垂下。

    纪书梧抿唇,轻声唤了一声:“靳修臣。”

    他没动静,也没反应。

    “靳修臣?”

    “靳修臣!”

    “靳总?靳总?”

    “……”

    连唤几声,靳修臣还是没动,只是皱了下眉。

    喝这么多酒……

    纪书梧抚了抚额,不知为何笑了一声:

    “不是,同志,你现在意识清醒吗?”

    话毕,靳修臣手中酒杯猛地掉在地上碎裂。

    玻璃渣零散脚边,如他的眸光一般。

    靳修臣手指蜷了蜷,缓缓抬头。

    前方身形阴影笼罩着他,纪书梧的脸逆着光,他们就这么对视上。

    最后。

    那双深邃的眼睛,失焦在女生的脸上。

    -

    除去靳修臣身上浓重的酒气,不仔细观察的话,他脸上根本看不出醉意。

    纪书梧是扶着靳修臣出来的。

    身后是宴会厅的窃窃私语。

    纪书梧看向外面站岗的于卓:“于助理,走吧。”

    于卓:“啊?啊?”

    纪书梧道:“你们不是喝酒了吗,我约了网约车,我们走吧。”

    “栖上云端还挺多空房的,你要不要住……”

    于卓没忍住尴尬一笑,打断道:“多谢纪小姐好意,老板先前说了,我要去公司加班。”

    纪书梧:“?!”

    还加班?

    纪书梧扭头看向扶着的人,又直挺挺对上视线。

    他没有光彩的眼睛一直映着她。

    从未移开。

    “这么晚……”纪书梧不可置信,“你要人家加班?”

    她这么说,心里想的是。

    什么!

    连你也是万恶的资本家!

    靳修臣压低眉眼,醉眼被羽睫遮盖,低声说:“没有。”

    “……他污蔑我。”

    于卓:“……”

    于卓着实是被“住栖上云端”等字眼吓到了才这么说的。

    但是老板……!

    我真是谢谢你!

    于卓是见靳修臣在宴会厅喝那么酒,自己又阻止不了才编借口找的纪书梧。

    他压根没喝酒。

    车还水灵灵在车库呢,总不能不管。

    可他刚编的借口被老板拆了,他现在……

    又要编借口。

    于卓真不适合撒谎,他只能强憋出字:“那个,我家里养的狗丢了,我今晚得自己看家。”

    纪书梧:“?”

    于卓豁出一口气:“好吧!其实是我快三年没回家了,老婆生的孩子今天满月酒,等下来接我!”

    纪书梧:“……?”

    她沉默片刻,目光染上怜悯:“好的……同志。”

    于卓:“……”

    纪书梧带着靳修臣上了车。

    她看着于卓站在原地负手而立,风吹着他凌乱的头发。

    她目光复杂地收回,转瞬又瞥见靳修臣默默坐在一边,静静看着她。

    像之前在溱泰娱乐时那样。

    好像能把她的脸看出花来。

    “靳修臣?”

    她唤了一声,他没应,还是看她。

    纪书梧好整以暇撑着脸,丝毫不惧,扬起嘴角回看他。

    “同志,那我问你个问题。”

    他“嗯”了一声。

    纪书梧认真道:“U盘可以拔下来,C盘拔不下来,那我把C盘命名为U盘,为什么还是拔不下来?”

    靳修臣:“……”

    他还是盯着纪书梧,酒精麻痹的大脑好像死机了,看上去呆呆的。

    司机师傅插嘴:“小姑娘你的问题还挺有水平的。”

    纪书梧噗嗤一笑:“嘿嘿。”

    她其实很喜欢逗人。

    以前经常这样和纪竟思交流,可惜纪竟思不懂她的幽默,觉得她傻叉。

    纪书梧凑近了些,扬眉又笑道:“同志,再问一个。如果我自杀成功,那我是加害人,还是受害人?”

    这次,靳修臣皱起了眉。

    纪书梧还等他的回答呢,就看到男人唇边无色,瞳光收缩,几近失控。

    她看见他薄唇轻启,下意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喃喃出一句:“不能死。”

    纪书梧懵了:“什么?”

    “不能死……”

    他一直喃声这句,执拗地,无可救药地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