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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 番外—送别

    “什么?已经走了?”因为睡过头,上官予寒跑的有些急,大喘气的望着客栈掌柜,脸上有着一闪而过的讶异,然后皱眉。

    是因为他来晚了吗?可明明约好了今天要去游玩,就算他迟到也不至于直接走人吧?上官予寒惊讶的都忘了反应。

    “是上官公子吧!官公子给您留了信,您自己看看吧!”掌柜的倒是好说话,从柜台里拿了一封书信递给上官予寒,后者回神急忙接了过来。

    打开看过之后,失望浮现脸上,上官予寒抿着嘴扭头望向身后的阿林。

    “舅舅,少巍哥哥走了,今天逛不成大街了。”说是父亲病重要去求医,所以急着赶路离开,对于失约的事情万分抱歉,还说什么后会有期,让上官予寒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这种事情,让人连想要怨怼都不行,毕竟父亲病重,他也是感同身受的。

    “少巍哥哥也是,如果早点说他父亲病重的话,我就能把娘介绍给他了,哪里还需要跑去求什么医啊!”上官予寒嘴里嘀咕着,然后转身离开了客栈。

    阿林望了一眼走出门的上官予寒,又望了一眼站在柜台里笑得一脸和蔼的掌柜,盯着人看了好一阵子,这才转身跟着走了出去。

    等到阿林背影消失在门外,掌柜的这才拍着胸口呼出一口大气,暗想主子果然明智,这临月庄的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辈,一个护院都能压他一头。

    不过,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结交为上吗?难得对方少爷和他家少主交好,怎么主子却要避而远之呢?

    想不明白的掌柜皱眉摇头,在有客进门的时候转移了注意力。

    与此同时,腾河上飘荡的一艘客船,少年立在船尾望着远去的融水镇眉头紧皱,连高启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都没留意。

    “少主,外边风凉,还是进船舱里歇着吧!”高启望着少年略显

    单薄的身影皱了皱眉头,跟着就要把身上的披风挂到少年肩头。

    “高叔叔,父亲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官少巍扭头望着高启,让后者披挂的动作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应。

    “上官家的夫人说我很像一个故人,父亲对上官这个姓氏也颇为在意,其中是有什么渊源吗?”官少巍望着高启皱眉,后者却仿佛没听见一样的后退两步。

    “你不说我也知道,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以后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做主。”这次突然离开,他认了,但是以后要跟谁交好,想去什么地方,就得他自己说了算了。

    说完这句话的官少巍,望了一眼沉默的高启,然后转身往船舱走去,路过高启身边的时候,他甩手把披风扔到对方怀里,然后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舱门后。

    站在原地皱眉,高启抓着手上披风表情复杂,直到一旁传来轻笑,他才回神望了过去。

    “主子!”看宫睨城立在船边,高启眼一瞪的急忙跑过去,将手里披风毫不犹豫的挂在了宫睨城肩头,后者没有拒绝的握手成拳放在嘴边咳了两声。

    “主子,你怎么出来了?外头风大,还是进去吧!”高启说着就要把人扶进舱门。

    “不用。”宫睨城说着摆手,然后走到船尾的地方望着融水镇方向。

    “少主只是气话,主子不必在意。”高启站在身后低声说着。

    “无妨,那孩子像我,管不住。”如果不是这样,当初他也不会让太傅把人带走,宫睨城不置可否的说着,视线望着前方陷入深深的回忆。

    “高启,你说,要是当初我没有落水,那一战到底谁会赢?”突然开口的宫睨城,许久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回头望着高启。

    “属下不知。”看宫睨城回头,避无可避的高启低头回了句。

    “不知?还真是难得从你口中听到这两个

    字。”轻笑的宫睨城望了高启一眼,然后扭头望向涛涛的腾河水。

    战事胶着,死伤无数,实力消减,就算不猜也知道结果会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们还要打得如火如荼,甚至人神共愤呢?拖着那样的身子,那人到底在坚持什么?在追到腾河边前,宫睨城是不懂的,不过……

    “所谓盛世,到底还是尸骸垫底。”回想昔日染红的腾河水,还有不绝于耳的厮杀哀嚎,宫睨城的表情就越见冷凝。

    “主子……!”高启喃喃的唤着,然后看到宫睨城喃喃一笑。

    没再说话,宫睨城转身走回了船舱,那个背影依旧高大,却略显萧瑟,看得高启抿嘴咬牙,双手用力握拳再松开,然后低头跟着也走了回去。

    那一战,他们都输了,赢的,是这个天下,可是,没有后悔。

    “走了?”君临晚望着上官予寒微微一愣,然后扭头望向旁边的寒曦邪。

    “是啊!”上官予寒说着抬头望了一眼君临晚,又扭头望了一眼寒曦邪,跟着撇嘴转身走回后院自己住的房间。

    留在大厅的君临晚皱着眉头,同样扭头望向寒曦邪,神情有些复杂的把人打量了一遍。

    寒曦邪老神在在的喝着茶,一脸的不以为意。

    “是不是你做的?”君临晚皱眉望着寒曦邪,知道这人不待见对方,但也不至于连小辈的事情都插手吧?

    “你觉得我有那闲工夫?”寒曦邪斜眼望了君临晚一记。

    “那人怎么突然就走了?”君临晚觉得奇怪。

    “识时务吧!”不以为然的回了这么句,寒曦邪被君临晚给瞪了一眼。

    “去哪?”看君临晚起身要走,寒曦邪伸手把人抓住追问。

    “看看予寒,难得有个交好的,结果却黄了。”就算什么都没做,对方会离开,恐怕也和那些旧情脱不了干系,这让君临晚

    觉得无奈,也有些愧疚。

    “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能做主,你操的什么闲心?”寒曦邪没好气的说着,然后手上微微用力,便把人拽到了怀里。

    “哪里是闲心了?”那可是自己的孩子!君临晚眼一瞪的还想说话,结果却被人迎头堵住了嘴,只剩下呜呜声的慢慢妥协。

    躲在窗户下边听壁脚的上官予寒咂嘴,偷偷摸摸的掉头离开,并没有留意到屋子里寒曦邪扫过来的那一记眼神。

    果然和爹娘有关系,上官予寒在心里叨念着,然后回头望着身旁的阿林。

    “舅舅,爹娘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和少巍哥哥他们家认识吗?”上官予寒好奇的望着阿林,看对方面无表情的只是望了他一眼,不由得叹了口气。

    “唉,问你也是白问,我去找十一叔叔。”上官予寒说着就跑了开去,阿林站在原地望着他身影消失,然后打了个哈欠的回房间补眠去了。

    从十一嘴里自然也没能问出东西,上官予寒扭头又去找了初七,和十一的寡言少语比起来,初七算是能聊的,但是对以前的事情同样绝口不提。

    就这样过了两天,清明节到了。

    “娘,你快点。”已经在门口等着的上官予寒,冲着门口台阶上的君临晚大叫。

    “来了!”君临晚应着,却因为环着她的寒曦邪而依旧走得缓慢。

    “爹,你能不能不装?一说出门你就不舒服,能不能给娘放放风?”看寒曦邪走的慢,上官予寒忍不住怼了句。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君临晚面色一红,瞪了上官予寒一眼。

    “我看他是皮痒。”寒曦邪说着从君临晚头上摘下一朵珠花往上官予寒身上砸,却见后者旋身躲过,然后从马车柱子上拔下珠花跳到君临晚身边。

    “再不快点,就要赶不上船了!”上官予寒垫脚把珠花插回低头的君

    临晚发髻上,没好气的瞪了寒曦邪一眼。

    “船都包下来了,不会赶不上的。”整理了一下珠花,君临晚望着上官予寒笑了笑,还不忘回头瞪了一眼寒曦邪,这人拿她东西也太不当一回事了,还是他给买的呢!

    “可我还想早点回来呢!”上官予寒抬头望着君临晚撇嘴。

    “那你就别去了。”寒曦邪如是说。

    “那怎么行?不是说要去看爷爷吗?”上官予寒理所当然的说完,然后望着寒曦邪做了个鬼脸,在对方再次动手之前嬉笑的往后跳了开去。

    “是啊!要去看爷爷的。”听到上官予寒的话,君临晚不知道想起什么,喃喃的应了一声,而寒曦邪默默的把人揽进怀里。

    回神望了一眼寒曦邪,安抚的扬着嘴角笑了笑,君临晚迈步走下台阶,领着寒曦邪和上官予寒一起上了马车。

    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但今天的天气倒是极好,暖阳洒在路上,落在窗口张望的那张稚嫩脸庞上,还有坐在马车里,隐约被阳光晃了眼睛的君临晚脸上。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寒曦邪沉默的环着君临晚,上官予寒也抿着嘴没出声,一行人就这样到了码头渡口,上了包下的客船,然后一路向腾河那边荡去。

    十年的时间,昔日战火焚烧的洪荒已经不见踪影,青草幽幽的灌木丛生,茂盛的树木恣意张扬,满满的生机仿佛隔世。

    一路踩着小径向山顶前行,君临晚走在最前面,寒曦邪在后边护着,上官予寒跟在一旁,牵着阿林的手仿佛是在踏青。

    十一和初七各自挎着个箱子紧跟在后,彼此神情都很肃穆。

    终于,君临晚站在山顶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看到那棵依旧屹立的松柏时,不自觉的笑了笑,眼眶含泪的模样,让上官予寒皱眉扯了扯阿林的袖子,眼神疑惑的似在询问。

    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