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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如果并非你所愿,那就告他强奸

    “哥哥,你不要栀栀了吗?”

    那道即将消失在眼帘的身影因这句顿住。

    南知意没有停留,不顾腿心的疼痛,小跑过去,想和小时候一样去签裴西州的手。

    明明男人背对着她,却像脊背生了眼睛,即将被她碰到的手掌蓦地抬起,躲开了她。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南知意悚然。

    “哥……”

    “我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更不想嫁给陆砚,能不能不要因为这个不要我?”

    “身为裴家的女儿,我知廉耻,不会主动去勾引陆砚,如果我存心,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南知意浑身筛糠一般,抖着唇,只求能换来一顾。

    裴西州素日在人前就是一副尊贵雍容的姿态,也只有在南知意面前才流露出一丝波澜。

    可此刻,那股两米八的气场拔地而起。

    冰冷的空气堵住了南知意呼吸。

    一颗心惴惴着,不敢错过他俊庞上半分波澜。

    裴西州西装凛然,漆黑深瞳定在她的脸上。

    “如果打定主意离婚,昨夜并非你所愿,那陆砚就是强奸。”

    “想清楚,如果恨他,我亲手把他送入监狱。”

    南知意瞳仁瞬间缩了下。

    刹那间,就见裴西州似笑非笑看她。

    “看,你舍不得。”

    南知意蜷紧手心。

    “一定要这样吗?”

    “唯有这样,才能证明昨晚并非你所愿。”

    裴西州语调平静。

    可南知意却生生从他身上品出一股危险,好似昨晚的事情已经触到他的底线。

    但。

    南知意虽然恨陆砚夺走清白,却不想送他去坐牢。

    攀在裴西州手臂上的素手不自觉松开。

    她退后一步。

    “我想考虑一下。”

    “考虑清楚给周秦打电话。”

    裴西州转身就走,偌大的酒店走廊响彻皮鞋踏地的声音。

    南知意提气,在做好心理准备后,捏着拳头跟上前。

    同处一个电梯,兄妹俩以往和谐的氛围此刻却格外窒息。

    诡异的气息无孔不入的侵袭。

    电梯“叮”开的刹那,南知意几乎是夺路而逃。

    以前从未觉得,哥哥身上的压迫感这样强,她被那股压力震慑着,快要无法呼吸。

    电梯厢内的裴西州落后一步,看着那道纤白身影,以及后脖颈处暧昧的红痕,眼眸深的能杀人。

    骨节分明的手不耐的扭了扭领带,在他的脖颈上,有深深浅浅的指甲抓痕,此刻和布料贴合,火辣辣的刺痛。

    想到宁溪,裴西州眼底的煞气更浓。

    南知意没走两步,就被一只胳膊牢牢拽了过去。

    是裴母。

    一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却是愠怒,“栀栀,我有话和你说。”

    南知意垂下眼脸。

    不必想都知道和昨晚的事有关。

    裴晚明面上毫不在意,心中恐怕早已是炸了。

    “妈。”

    裴西州见到裴母,眯了眯眼。

    “宁溪在车里等你,你们俩的婚事,等我回家详谈。”

    婚事?

    南知意瞳仁微扩,下意识看向裴西州。

    哥哥就要和宁溪姐结婚了?

    大概是她表现的太诧异,裴母居然解释了句,“不错,昨晚你大哥和宁溪已经……”

    话不必说完,南知意已经秒懂。

    再看裴西州,瞬间发觉他修长脖颈,有浅浅的抓痕蛰伏在黑衬衣内。

    哥哥昨晚也和宁溪姐发生关系了?

    一股莫名的酸涩揉捻心脏,但南知意勾起嘴角道喜,“恭喜。”

    裴西州瞥了两人一眼。

    下意识觉得南知意和裴母之间的氛围暗潮涌动,但看裴母亲密挽着南知意的手臂,那点疑虑顿消。

    “嗯”了声,裴西州转身离去。

    几乎在裴西州身影消失在门口,裴母挽着南知意的手臂就放开,开口之际命令十足。

    “跟我一起去咖啡厅。”

    踏入咖啡厅,裴晚的脸赫然映入眼帘。

    “妈。”

    裴晚见到裴母就亲热迎上前,挽着她的胳膊,母女俩亲亲热热并排入座。

    南知意在对面。

    裴晚故意宣示主权般,和裴母撒娇,故意在南知意面前彰显母女感情。

    南知意掐着手心。

    那股熟悉的酸涩浮上心头。

    但她装作视而不见。

    “栀栀,你不能和陆砚在一起。”

    母女俩在寒暄一阵后,裴母开门见山的道:“听说你一直想和陆砚离婚,如果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可以立刻让学校放开你的毕业证。”

    南知意的眼帘顷刻间掀开。

    不敢置信的看向裴母。

    在得知她和陆砚发生关系之后,裴母第一时间没心疼她这个女儿,更没有安抚她惶恐不安的情绪,而是顺着裴晚的意思,让她和陆砚离婚?

    甚至连之前一直卡着的毕业证,她也舍得放手。

    多可笑。

    多荒唐。

    南知意用力按耐情绪,但是那股委屈和愤懑还是不受控的浮出来。

    “苏阿姨,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到底是不甘,那句喊了二十多年的“妈”在喉管生咽下去。

    这个称呼一出,裴母顿时变了脸色。

    “你叫我什么?”

    “苏阿姨?”

    裴母的眼眶瞬间激愤起来,不甘的质问,“南知意,你好,你好得很,我可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带大,足足带了二十多年。”

    “你现在居然叫我苏阿姨?”

    南知意何尝不是满心酸涩。

    可所有人都在逼她,他们都认为发生这件事后,她该以死谢罪,恨不得把所有的仇恨都宣泄到她身上。

    亲厚了二十多年的父母没有了,哥哥没有了,她失去了一切。

    本想自力更生,好好的过完余生。

    可裴晚步步紧逼,要她的命才肯罢休。

    她没办法。

    只能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因为她不反抗,没有人在乎她。

    这个世界上,除了哥哥裴西州,所有人都不在意她的死活。

    她只有自己!

    “不叫苏阿姨叫什么,苏阿姨别忘记,我们之间早在医院就断绝了关系。”

    南知意就别提这个,提起这个裴母就满腔怒火。

    “你还敢提!”

    “我们不过让你给晚晚捐献一下骨髓,你就闹着要和家里断绝关系。”

    “我们裴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白养你二十多年,还养出一个白眼狼!”

    南知意眼眶渐红,“我会报答苏阿姨的养育之恩的,但是我只会用我的方式,而不是被你操控,要我不能毕业,去给裴晚捐骨髓,或者和陆砚离婚。”

    “即便我和陆砚离婚,那也得是我和他日子过不下去离婚,而不能被苏阿姨用养育之恩逼着离婚。”

    “你——”

    裴母生生气笑了。

    忍不住讽刺,“这不行,那不行,那我倒是好好问问,你到底要怎么报答这个养育之恩!”

    “等我工作后,会按月把钱打给您,而且您的身体状况,我会全权负责……”

    不等说完,话就被截断。

    “我裴家最不缺的就是钱,至于负责身体,自然有裴家的家庭医生,不需要你这么个半吊子!”

    裴母象也不想的拒绝。

    在当初南知意学劳什子中医的时候,她就第一个强烈反对。

    身为名门千金,即便要学,也应该学一些高雅的艺术,看似无用,日后在上流圈子社交的时候,却是炫耀的手段。

    可南知意偏偏要去学医术。

    医生不是有钱就能聘请吗,虽然听着高尚,到底不过是为人服务的高级打工人。

    是以。

    因这点不满,裴母整个大学期间都没怎么搭理南知意,更是蔑视她的医术。

    裴母在家里一言堂惯了,霸道的命令。

    “想报答我的恩情,很简单,那就和陆砚离婚,把陆砚让给晚晚。”

    “晚晚在你们南家受尽了折磨,更是被搓磨的患上了白血病,你这个南家人,必须弥补她。”

    南知意感觉越来越荒唐。

    “说完了吗?”

    “说完的话我走了。”

    “离婚是大事,我会慎重考虑,但离不离的成,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想到陆砚,南知意满心疲倦。

    所以甚至在挑衅裴晚,“如果你有本事,就劝陆砚放手。”

    “你什么意思?”

    “姐姐是觉得我过分吗?可是我见到陆砚哥哥的第一眼就很喜欢。”

    “我知道这么想不对,可是我总在想,如果我从小在家里的话,陆砚哥说不定就是我的老公。”

    “知道不对的话,那就闭嘴。”

    南知意忍不住怼。

    然后就被裴母喝止。

    “南知意,你怎么和妹妹说话呢!”

    看着裴母悍然维护裴晚的模样,甚至不惜牺牲她所有的幸福,南知意再也呆不下去一秒。

    豁然起身。

    “好,不说了。”

    “你们慢慢商量,慢慢筹谋,看看能不能从我手里抢走陆砚。”

    “我等着你们成功的那天。”

    说完,转身离开。

    裴母被这句气到胸脯起伏,裴晚赶忙抚顺,“妈,姐姐太过分了!您可千万别跟她计较!”

    南知意走出九州会所。

    一辆银色柯尼塞克蓦地堵住去路,车窗下落,露出陆砚的脸庞来。

    “上车,栀栀。”

    见到这张脸,南知意的呼吸瞬间凝滞。

    早上的一幕冲击她的理智。

    正好,她有话要和陆砚说,沉着脸拉开车门。

    陆砚的心情看着不错,眉眼间一抹餍足,在他凑过来之际。

    南知意凛着胳膊,用力扇了过去!

    陆砚的脸微沉,舌尖顷刻间抵上腮帮,眼底的神色沉郁了些,但很快恢复如常。

    “我知道这件事你一时接受无能。”

    “但我们是夫妻,早也好,晚也好,迟早都是要发生关系。”

    “栀栀,我会对你负责。”

    “我不需要!”

    紧绷良久的情绪,那些压力就像被塞住的瓶子,在瓶盖被打开的一刻,怒气也悉数爆开。

    哥哥的误解,裴母的压迫,裴晚的步步紧逼,以及她对这件事的抵触和厌恶,都在捻磨她的心脏,压迫她的神经。

    “陆砚,你趁人之危,卑鄙无耻。”

    “你认为我需要你这样的人负什么责?如果你负责,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明明跟你说,不想和你发生关系,你却因为一己之私,不顾我的意愿。”

    “好。”

    南知意眼眶泛红,水眸雾气蒙蒙,“之前你不同意和我离婚,是因为没和我发生关系。”

    “你身为成年男人,不甘心就此离婚。”

    “现在趁你心意了,我们能离婚了吗?”

    陆砚简直不敢相信眼睛和耳朵!

    都发生关系了,她居然还没放弃离婚的念头。

    巨大的惶恐淹没心脏,陆砚眼底起了骇浪。

    “为什么?”

    “栀栀。”陆砚温热大掌隔着衣料抚上她的小腹,“你甚至可能怀了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和你离婚?”

    “我们复合,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陆砚飞快的在记忆中翻找,到底是哪个节点南知意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介意裴晚和我来往密切,那我立刻就给她打电话,把她辞退,从此以后我身边的助理秘书只有男人。这样你能安心了吗?”

    南知意心力交瘁。

    身体一直肆虐着细微的疼痛,火辣辣,却越来越清晰的被感知着。

    陆砚的纠缠也让她烦不胜烦。

    “即便你把裴晚辞退,我也要和你离婚。”

    “陆砚,我和你之间的问题,已经不仅仅是裴晚这么简单了。”

    是陆砚的轻贱。

    是她身份的巨大转变。

    他们之间,早已经横上了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是她太天真。

    以为在身份被揭穿那刻陆砚的真情流露,能让他们之间发生奇迹。

    却终究拗不过人性。

    陆砚厌了她,对裴晚动心。

    她根本没有任何底牌可以抗衡。

    现在陆砚可以辞退裴晚,和她保持距离,未来呢?人生那样长,谁敢保证陆砚下一次动心,会不会彻底厌弃?

    南知意比什么时候都清醒。

    “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问题?”

    陆砚握住她的肩膀,失控的低吼,眼眶已经洇出一片愤怒的红。

    “身份。”

    “门当户对是有道理的。”

    “陆砚,是我高攀不上你,放手吧!”

    撂下这句话,南知意抠开车门离开。

    在陆砚下车追上来之际,不顾身体的疼痛飞快的奔跑起来。

    空气纷纷灌入呼吸,挤压的肺部都在疼痛,可她还是不敢停。

    因为身后陆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蓦地。

    陆砚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

    ——小夫妻争执的一幕,不期然落入迈巴赫内一双冰冷漆黑的眼眸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