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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珍草堂门里轰出一位粗布衣衫的男子,那人倒地,手中竹筐中的草药洒落一地。

    “停车。”

    谢婉意叫停马车,看了一眼萧珩。

    “我们去看看。”

    俩人径直来到珍草堂门前,萧珩将地上黑瘦的男子扶起来,谢婉意则蹲下地上将还沾着泥土的草药捡起来。

    “这是黄芪!”

    “是,我今天刚上山采的,可他们都不收,他们宁愿花贵十倍的价钱也只收那帮草原人送来的黄芪。”

    男子边说边无奈的将地上的黄芪捡到竹篓里。

    黄芪是原产于羌族的一味补药,味甘性温,补气生血,最受达官贵人们青睐,由于羌族黄芪声名在外,这凉城自产的向来上不来台面。

    “没想到凉城也产黄芪。”

    谢婉意小鹿般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意外之色,她将手中的黄芪擦净泥土,放到鼻下,闻了闻,然后又轻轻咬了一口嚼了嚼,眼底露出一道亮光。

    她欣喜地朝萧珩望去,发现他正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津津有味的看着自己。

    “没想到凉城也能产出如此高品质的黄芪,似乎比羌族黄芪更加甘甜,而且我们在价格还占优势。”

    “可是京都的达官显贵们并不在意价格。”

    萧珩虽不忍心看着眼前激动的小鹿垂头丧气的样子,但事实便是如此。

    谁知谢婉意听完,眼神中似乎更兴奋了,她嘴角微微上扬。

    “既不在意价格,我们就卖的比羌族黄芪更贵。”

    萧珩不解她的话。

    她已拦住采药的男子。

    “这样的黄芪你家可还有?”

    “有的有的,之前没人收,山里多的很!”

    “好,你手中的这些黄芪我用羌族黄芪的价格收购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啊,姑娘是活菩萨啊。”

    “日后还会有人找你收购黄芪,记住,给他们的价格一定不能低于给我的价格!”

    男子不假思索地连连点头,除了这细皮嫩肉的小姐不懂行情会买,哪里有人会主动收购过本地黄芪。

    萧珩将钱付给男子,男子竹筐都不要,高兴地回家了。

    “阿珩可想过要做生意?”

    谢婉意拿着一竹筐黄芪看着萧珩。

    “你是要收购凉城黄芪?”

    “你信我,一本万利的买卖,不出一个月,我们便可妥善安置那些因战乱流离失所的难民。”

    “好!”

    她的话音未落,萧珩回答的干脆果断。

    谢婉意眸中有些吃惊,她有着说不出的理由,上一世,羌族遭遇百年一遇的旱灾,羌族黄芪颗粒无收,导致京都的黄芪炒到了黄金的价格。

    这是重生一世她所知道的信息,但目前的形式来看,根本不会有人看好这笔买卖,没想到萧珩竟然毫无犹豫的同意了,而且他放着光的眸子里告诉她他是真的相信自己。

    珍草堂内。

    掌柜见到萧珩和谢婉意二人进来,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

    “晟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你是掌柜?”

    萧珩未回应,谢婉意便热络地搭了话。

    “晟王殿下身旁竟会有姑娘,真是头一次见,这位姑娘是?”

    “我是谁不重要。我来找您,是要购买黄芪。”

    谢婉意并未正面回答掌柜的话,开门见山道。

    “姑娘,这是需要多少货?”

    “你有多少我收多少。”

    “哈哈哈,姑娘说笑了,别看我这珍草堂开在凉城,不起眼,全大殷境内的黄芪都是从我这里分销出去的,半月后羌族黄芪便会大量上市,姑娘要多少我便有多少。”

    “我不要羌族黄芪,我要的是凉城黄芪。羌族黄芪就留给京都的那些贵人们吧,我要咱们本地产的凉城黄芪。”

    谢婉意抖了抖竹筐中的黄芪说道。

    掌柜嫌弃的瞥了眼竹筐中的凉城黄芪,脸上掩不住的诧异,头一回听说要卖凉城黄芪的,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同样给你羌族黄芪的价格,但我只要凉城黄芪,十日后我来取货,我要全凉城所有的黄芪。”

    大殷境内只有凉城产黄芪,没有了羌族黄芪进口,谢婉意手中的便是全国所有的黄芪。

    掌柜的脸更加疑惑,他有些不解的瞄了一眼不远处立着地萧珩。

    “晟王殿下声名在外,掌柜的还担心我们的诚意吗?我今日便可付定金。”

    掌柜听完连连点点头:“行,一周之后我定会将全城黄芪送到姑娘手中。”

    虽是没见过这样的顾客,但对生意人而言定是稳赚不赔的买卖,羌族黄芪本就供不应求,这姑娘要是全部收购他定是不愿意,但她要的竟是无人问津的凉城黄芪,给的还是羌族黄芪的价钱,就是自己去山里掘地三尺,他也得帮她把全城的黄芪都挖出来奉上。

    “你就不问我为何要这么做吗?花的可是你的钱。”

    马车里,谢婉意问道。

    萧珩嘴唇微微扬起,看着她道:“你不想说我便不问。我只需信你,助你。因为无论何时何地,身处何种境地,你都能做走出一条最正确的路。”

    谢婉意低头低声嘀咕道:“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哪天我走错了呢?”

    “那我便开出一条路来。”

    萧珩答得云淡风轻,眼神却是坚定,谢婉意的心轻轻一颤,脸颊不自觉红了,萧珩好像根本不似传闻中那么不解风情、冷峻木讷,时不时感觉被他撩拨的忘记自己曾如何决心要断情绝爱,跟他在一起的自己似乎扫尽前世的凄凉可以继续做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谢婉意声音低沉,目光凝视着萧珩。

    见谢婉意突然如此严肃认真,萧珩收起脸上的那一抹云淡风轻,刚想开口,马车却停了下来。

    “殿下,我们已到营地。”

    车外侍卫喊道。

    萧珩看了看车窗外已是暮色黄昏,他无奈深吸一口气,转眼目光炯炯看向谢婉意。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再说给你听。”

    谢婉意还想开口,却听马车外的侍卫说道:

    “殿下,京中粮草到了,还请你去查验。”

    “那我便等你明日告诉我。”

    谢婉意婉婉一笑,说完便跳下马车去了。

    回到了自己的营帐,谢婉意累了一天,刚想躺下休息,却发现枕下多了一封没有署名的秘信,打开后顿时脸色大惊。

    “前世王芷柔委身西凉山匪得以活命,后沦为礼物被几经转手到西凉太子阿拉汉宫中,在羌族驻地得晟王相救。王芷柔为晟王解毒、救晟王出羌族,将晟王打动,自此入眼无他人。你若想得晟王的心意,可效仿王芷柔的经历。”

    谢婉意不知道写信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何能知道前一世王芷柔的经历,又为何要将这些告知于自己。

    王芷柔为晟王解毒、救晟王出羌族,将晟王打动,自此入眼无他人。

    原来如此.....

    怪不得晟王对自己的态度会突然大转变,她竟误打误撞,真的重演了王芷柔的经历,闯进了萧珩和王芷柔的画本故事里。

    呵...

    这封信如一盆冷水,让谢婉意一时荡漾的心冷静清醒过来,萧珩的温柔、爱慕都是给王芷柔的。

    自己一开始便只是一个卑劣的窃贼,却差点奉上了自己的真心,真像个笑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