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今年二人所去的南面,真叫一个鱼龙混杂。
南面距离东郡只有一步之遥,是来往商人落脚聚集之地。安平国虽然禁止修仙,但来往走商却是不禁止的。
因为商人的流动性,南城的整个居住情况都十分复杂,一时半会的摸不清地址。
温今年与紫荆将南城整个都搜了一遍,要么是不见踪迹,要么就是痕迹混杂,辨不明方向。
一无所获的二人短暂的碰了个头,商量着还是和当地的官府通个气。
昆山的想法和紫荆一样,在路过官府时就已经说明了来意。
当地的官员还在休假,明里暗里的都不想管这件事。只是这么多人一下子在他管辖地内消失不见,要真闹起来保不齐乌纱帽都要丢。更何况了,这群人还不是普通的走商富户,而是有修为的仙人,若真是惹恼了他们,小命还保不保得住都难说。
官老爷愁的头发都要掉了,面上却还勉强笑着,保证道:“诸位仙人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派人挖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
当官的发了话,手下的也不得不从被窝里爬出来连夜在镇上大肆搜寻。
原本还很祥和的上元夜被这突如其来的搜捕动作闹的人心惶惶,大小门户都门窗紧闭,哪怕接受完盘问后也不敢出门走动。
昆山和紫荆本意不想闹这么大,可动静已经闹出来了,再阻拦也意义不大,索性她们将计就计,正大光明的掺和到搜寻的这件事情来。
忙忙碌碌的搜寻了三日,官老爷一无所获。这三日里他不可谓之不尽心,不仅四处加派人手,就连城中的乞丐流氓都被他筛了一遍,却死活的找不到线索。
官老爷愁的头发都要掉了,生怕这群人一个不乐意就会暴起伤人。
相对于官老爷这边的惆怅,另一边的昆山等人倒是冷静不少。
昆山冷静分析道:“我们这群人再加上官府里的衙役,几乎将整个鸡鸣镇都翻了一遍,但自始自终的都找不出线索。但凡有活动的痕迹就绝不可能没有线索。”
温今年等人注目倾听,等待着昆山的下文。
昆山又继续分析道:“如此来说,可能性有两种。一种是他们在上元节的当晚就已经离开此地。不过那天我们追出去极快,这种可能性不大。还有一种,就是他们被藏了起来,幕后之人准备等我们都离开以后再有所行动。”
一群人商议过后准备兵分三路行动,紫荆师姐为人稳重,负责带队离开,带领客栈里的大部分弟子继续前往北原行动。蓝田等人负责回返,一则押送这群心思浮动不适合出去支援的弟子回山守法,二则也要将弟子丢失的消息送回山门。剩下的,就是梧桐峰的几个,他们几个半走半留,陪同昆山一同在鸡鸣镇暗中巡查。
梧桐峰的几个抓阄决定,徐朗,守晴还有温今年抓中了留,其他几个也抓中了走。
乍然失去同伴的温今年一副可怜相,眼巴巴的望着小少爷他们想要跟上。小少爷看着觉得可怜,跟他商议道:“要不跟昆山师兄商量一下,反正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不如跟我们一起走了。”
温今年可怜归可怜,但心底里更想留下来找人。于是他拒绝了,对小少爷说道:“能留下来也是我的机会,只是你们都不在,我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罢了。”
小少爷闻言看了看远处的徐朗,顿时明白了温今年的处境,安慰道:“徐大少爷我也招架不住,你自求多福!实在不行你就向三师姐求助。三师姐虽然面前清冷,但心底是热的。”
小少爷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了一番,温今年也不想让他太过担忧,认真记下了这件事。他还想再说两句,前面的风絮但不耐烦,吆喝一声催动马车,临走时还没忘记向温今年投来一抹看好戏的笑。
这个风絮,心眼比针尖还要小!
温今年骂骂咧咧的腹诽了一通,紧接着又回头去找昆山打听情况。
温今年与昆山全是旧相识,虽然进山以后一直见不上面,但多多少少的还有几分往日的交情。
昆山正在和徐朗二人聊着这件事,见温今年进来也没停下,招呼了一声就安排起任务。
“……弟子们失踪一事十有八九与本地的大户脱不了干系。这几日官府虽然帮忙搜了一遍,但搜的大多数百姓,高门大户的他们可不敢动。普通百姓面对修真之人多多少少都会有所畏惧,哪怕有一两个起了歹心的也做不出一口气撸走十七人的这种大手笔。所以这事,只能是地方豪强做出的行径。
安平国虽然禁止修行,但富贵人家少不了想方设法要延续寿命的,对他们来说,这些没有戒心的小弟子们就是最好下手的对象。若他们只是贪图法宝还好,若是像夜游门那种要割肉放血来饲养灵体的,那就麻烦大了!”
温今年是唯一一个接近过夜游门的人,自然明白昆山话里的严重性。听到这里,温今年突然问道:“这事儿,会不会和夜游门有关系?”
昆山话说一半突然被打断,想要继续说又接不上话头,皱眉思索了一下认真道:“虽是猜测,但不是没有可能。临走前师父特意交代过,说是廿羽从祁山逃出来了,而他被捕之前正好就是夜游门的人。”
几个人闻言都开始面色沉重起来。昆山见状急忙开口,说道:“不管是不是夜游门的人,为今之计还是要谈清楚这些豪门大户的底细。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各位愿不愿意听……”
其他三人附耳过去,刚听了个开头,徐朗就突然暴起,拍桌子道:“我不同意!我早就不做什么大少爷了,昆山你不能坑我。”
昆山被徐朗这一通吼的耳鸣,看了看徐朗,又看了看守晴。他明白,徐朗介意的并不是假扮大家少爷混进纨绔堆里打听消息的事,他害怕的是让守晴扮做侍女会不小受到委屈。
徐朗吼的脸红脖子粗却架不住守晴的一句:“我愿意的,更何况,我本来就是少爷您的奴隶。”
守晴这轻飘飘的一句将徐朗堵的哑火。徐朗一张脸又红又白,最后脸色青黑的甩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