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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共结连理

    额尔德穆提又强调一遍,哈扎鄂却给身边的人打了个眼色。

    那人立刻抽刀在侧。

    “外面真的风大,连我这把老骨头都受不了。”

    额尔德穆提敏锐地听到了外面刀剑摩擦的萧然之声,不由用力拍起了车厢,“哈扎鄂!停下!”

    马车终于停了,然而马车的门帘却立刻被哈扎鄂的刀尖挑开,“殿下,怎么就等不及了呢?”

    “哈扎鄂!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哈扎鄂仰天大笑,“你们家当头领够久了的了。这天下总得换换主吧?”

    “你!”额尔德穆提起身欲逃出车厢,哈扎鄂却把刀逼近了,架在他的脖子底下,随时能切开他的喉管。

    “实话告诉你吧。”

    哈扎鄂笑道,“是那个**人,齐恕让我们杀了你的。”

    “杀了你,他便支持我当穆丹的王!”

    “别做梦了!”额尔德穆提一声怒斥,“你信他,不如去信野狼!”

    “我信谁不用你管,”哈扎鄂大声笑道,“只要杀了你,他便派人支持我当穆丹的王,即便他真的骗我。哼哼,只要没了你,凭我自己的实力,我一样也能当得!”

    额尔德穆提知道与他多费口舌也于事无补,只得趁他不注意,

    生生握住了刀口往斜一推。

    “哪里跑!”

    “给我抓住他!”哈扎鄂紧追其后。

    两条腿的人哪里能跑得过四条的马,更何况他们人多很快就追上了额尔德穆提。

    然而他们却并不急着杀死他,两人驾马在额尔德穆提两侧与他一同奔跑,后面的哈扎鄂则从马背上接下来套马索,在半空中抡圆了,一把扔过去,正套中了额尔德穆提的脖子。

    额尔德穆提连忙双手扒住绳圈,阻止绳圈进一步收紧。

    哈扎鄂却大笑着停了马使劲往后一扯,把人横空拽到在地。

    而后便反方向策马狂奔,额尔德穆提在马背后被拖出很远,头发都披散开了,脸也磕在地上碎了牙,断了鼻子,满脸是血。

    “哎!人跑了!”

    哈扎鄂突然感觉到手里的绳子一松,又听得身后的人再喊,回头才发现额尔德穆提竟然挣脱了绳子,踉踉跄跄逃了出去。

    “不必追了!”

    哈扎鄂喝住要去追赶的人,自己从马背上取下弓来,瞄准了额尔德穆提摇摇晃晃的背影,一箭射中,额尔德穆提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一声便扑倒在地。

    “走!”

    哈扎鄂这才带人回去,继续往北进发。

    这一箭确实射中了他。

    额尔德穆提躺在草甸中央,澄蓝的天上白云卷卷,兀鹰盘旋在云下,而他正在这群贪婪的鸟飞行的漩涡的中心。

    他是马背上长大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由苦笑着勾了勾唇角......他不甘心......

    “哎!”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前。

    “小子,还能动吗?”

    那人蹲下身拍了拍额尔德穆提的脸,额尔德穆提努力睁眼去辨认,可血水早已经糊住了他的眼睛,他大口喘着气,终于昏死过去。

    再说遂州城中,现在正歌舞升平。

    崔禧一早拉着齐恕跑去了城中最高的一处高塔,雁回塔。

    关于这座塔还有个传说。

    传闻建造这座塔的监工在完工庆祝的时候发现了塔顶有一个大雁窝。大雁窝中还有一只母雁。

    于是监工大喜过望,就把那只大雁给烤了,分而食之。

    自那以后,每年秋天,都会有一只公大雁回到塔顶悲鸣不已。

    于是这座塔便被称作是雁回塔。

    后来更有人在塔前种了连理树,树上挂满了许愿的红绸。

    这些都是瑶枝告诉崔禧。在她昏睡的那段时间,陈庆没少拉着瑶枝到处跑。

    可齐恕却......

    管他呢,至少现在

    他在自己身边。

    崔禧拉着齐恕慕名而来,然而,见面不如闻名,这座塔确实还在,塔身却泼墨一样由下到上涂着黑漆,那棵连理树更是从中间被强行砍成了两段,成了互不相依的两棵树。

    只落了满地红绸说明这里确实曾有人来许愿。

    “瑶枝这个家伙,又骗我。”崔禧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是无限感伤。

    她知道塔身上的黑漆其实是燃烧在墙身上熏出来的炭痕。

    地上的红绸一样也有着火烧过的痕迹。

    “一定是穆丹人干的。”崔禧蹙眉道,“可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有意思吗?”

    “大概只是为了取乐吧。”

    齐恕眼尖,四下看了眼,果然在身边看到了一个有一半已经烧成了炭的人的骨头,于是他不动声色地上前,用脚踢了踢周边的土,把这段骨头遮起来,不让崔禧看到。

    崔禧则从自己的腰带里翻出一段红绸来,上面写着齐恕和自己的名字。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齐恕把红绸接过来,柔声问道,“你早就想来这里了?”

    “嗯。”

    崔禧回答说,“从瑶枝告诉我有这个地方的那天起,我就一直想过来看看。”

    “怎么不跟我讲?”

    崔禧

    抬头凝视着齐恕,星眸含水。她说,“我在等你带我过来。”

    齐恕微微垂眸,向前一步,把崔禧搂进怀中,又在她额前印下一吻,“对不起。”

    “没事啦~”

    崔禧也反手楼了他一下,然后催促说,“快~把它挂上去。”

    “挂在哪?”

    齐恕回头看着这棵被劈成了两半的树,问道,“挂左边还是右边?”

    “挂.......”

    “有了!”

    崔禧突然有了主意,正要往树下跑,却被齐恕拦回来,动作迅捷,仿佛是在掩饰着什么。

    “怎么了?”崔禧疑惑地问道。

    “没事。”齐恕勾唇对她笑笑,“上面脏,你在下面指挥就好,免得我系错了地方。”

    “嗯。”崔禧乖巧地退回去。

    齐恕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这棵树的后面,有更多没有被掩上的白骨。

    “系在中间。”崔禧叽叽喳喳指挥到,“再往上一点。对。你看看我们那根红绸够不够长呀,能不能围得上?”

    “够了。”

    齐恕把红绸绕着树干转了一圈,用写着他们两个人名字的红绸把这棵被分成两颗的连理树再次连系在了一起。

    “再稍微往上一点。要系的紧一点,免得掉下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