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晗感到自己的情绪如同被撕裂的伤口,疼痛而真实。
在唐煜城的保护下,她逃离了宴会现场,但内心的风暴并未平息。
她感谢唐煜城总能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像天神一样出现在自己身边,为自己遮风挡雨。
但她也恨,恨这么多年后,唐煜城还是用天神下凡一样的出现,碾压了自己给自己编造的假象,仿佛自己这几年拼命逃离唐煜城影响的努力,就是个笑话。
多年之后,自己本以为自己像个打了胜仗的小将,带着自己的军队和战利品浩浩荡荡回城,却被那个曾经笃定自己无法独立打出胜仗的大将军,轻易戳破了自己虚报战功的谎言。
自己倔强出走多年,回来发现自己仍是需要庇护的小孩。
她蓦地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唐煜城,眼中闪烁着泪光和愤怒。
“唐煜城,我不需要你这样!”白晗的声音颤抖着,她的情绪在崩溃边缘,她像疯了一样不断挥舞着自己的双手,“我经历了那么多,为什么还是需要依赖你?”
“我不用你替我撑腰才能不被欺负,我自己可以!”她吼得歇斯底里,仿佛要把自己积蓄多年的委屈一股脑宣泄出来一样。
唐煜城看着白晗,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奈:“白晗,我只是想帮你。”
白晗的情绪如同洪水决堤,她无法接受自己依然需要依赖他的事实:“当年你既然不愿和我在一起,就不要再给我任何幻想,不要再让我依靠你!”
唐煜城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白晗,顾祺秉对你的隐瞒和无理要求,你看得清楚吗?你需要冷静地面对自己的内心。”
白晗的心中涌起了更多的痛苦和恼怒:“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怎么面对内心,我不需要你在我眼前证明什么。”
她的情绪彻底崩溃,泪水沿着脸颊滑落:“大冰块……你没有必要对我的幸福负责……我没有要求你这样……”
唐煜城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白晗发泄着她的情绪。
白晗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她嘶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停车场中:“我不用你替我报仇,我不用你替我撑腰!”她抱着自己蹲在地上,喁喁低语,“我宁愿你从没出现过,我还是那个只想找个人嫁了,每天只想着老公孩子厨房锅台的傻姑娘,就不会有现在这些纠结。”
她哭了半晌,唐煜城张了张口又闭上,没再言语,只盯着白晗嚎啕大哭。
直到白晗转身跑开,留下唐煜城一个人站在原地,他望着白晗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力和自责。
也许,自己真的不该出现在白晗的生命中吗?
白晗回到家的时候,夜已经深了,从慧的房间里也没有一丝灯光,只有客厅有盏小壁灯还兢兢业业洒下一片柔柔的暖光。
电话铃声打破了夜的宁静,白晗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顾祺秉。她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白晗,你到底在干什么?!”顾祺秉的声音带着愤怒和责备。
白晗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无力感,她的声音平静却坚定:“顾祺秉,我们分手吧。”
电话那头的顾祺秉愣住了,随即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晗宝,不要这样,我知道我错了。晗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会改的。”
“阿祺,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白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她低头苦笑了下,有种绝望蔓延开来,“我们……原来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顾祺秉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他知道白晗一旦决定了什么,就很难再改变。
挂断电话后,白晗感到了一种解脱,但同时也有一丝空虚和不确定。她坐在沙发上,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从慧听到了女儿的哭声,她走进客厅,看到白晗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担忧:“晗晗,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白晗抬起头,看着母亲,她的眼泪再次涌出:“妈,你介意有个大龄剩女的闺女吗?”
从慧坐到白晗的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傻孩子,结婚不过只是人生形式的一种。妈妈从来不希望你把结婚当成一种任务,更不会要求你一定要怎么样……我希望我女儿做的一切选择,都是出于你自己的真心,你的选择是能够让你幸福的。”
白晗泪眼婆娑地望着从慧,跟顾祺秉分手的伤心好像渐渐平复。经过初时的伤心,白晗此刻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她有一点点心虚,将头埋进了从慧的怀里。
从慧搂着白晗,像小时候一样给她用手梳着头发:“晗晗,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妈妈从不介意你是单身、恋爱还是结婚,只希望你快乐。你爸以前就说过,如果一段亲密关系不能让你幸福,那它就不是适合你的亲密关系,这样的亲密关系只会成为勒紧你脖子的上吊绳。爸爸妈妈都希望你是无拘无束的快乐,而不是被捆住生机的讲究。”
白晗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她知道自己并不孤单,至少还有母亲的理解和支持。
这几天,白晗的心情如同暴风雨后的海面,波涛汹涌后渐渐平静,甚至解脱了束缚的自由之感越来越强烈。
她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双眼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的文件,手机突然响起,是顾祺秉的号码,她的手指在接听键上徘徊,最终按下了拒绝。
这几天,顾祺秉的电话就始终没有断过。
她刚拒接电话,就见顾祺秉一路冲进办公室,方驰跟在顾祺秉身后,试图把他拉出办公室。
白晗冲方驰摆了摆手,方驰用眼神确认白晗可以应对后,才不情不愿的退出白晗办公室。
顾祺秉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疯狂:“白晗,你真的要和我分手吗?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白晗的心中没有一丝动摇,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阿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