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不服气,咬着唇含泪质问:“嫂嫂这话是何意?这简直就是血口喷人!”
谢婉眠心平气和道:“弟媳,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你昨夜当着众人的面要把那犯七初之罪压在我身上,是不是觉得长公主所赐姻缘不合你的意?
还是说你以为这故意让我难堪很是好玩呢?但你细细一想,众人会怎么看待我和夫君、和妯娌之间的关系?”
这话一出无疑是把私人小事扯到了大事上,同时也将金氏架到了高台。
张氏虽然是千娇万宠长大的,但她也是明白这个中利害关系,这不明摆着金氏昨夜那番话是在丢她二儿子的面子,丢侯府的面子吗?
金氏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想要去握住张氏的手,却被婆母一把甩开了,戳着她的脑门道:
“纵使你二嫂有不对的地方也不该当着那么多人说她,你这不是在变相地说他们二人夫妻不睦?如今圣上最看重臣子的品行,而夫妻不睦是圣上最为不耻的!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是拿我当刀使呢?我是不喜二哥媳妇,但你也不该做这糊涂事出来,要是二哥仕途被你毁了,有你好果子吃!”
谢婉眠淡漠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她只是勾唇笑着,不言不语。
张氏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头疼,“罢了,你们都给我出去。三哥儿媳妇这几日就好好待在家中佛堂好好抄经文扣了这月例银,也好长长记性!”
“是。”谢婉眠站起身,随后行礼便离开。
金氏虽是觉得委屈但也不敢吭声,只好悻悻退下。
出了角门,她这才对着前面的谢婉眠道:“二嫂,你今日怎可这般对我?”
谢婉眠顿住脚步,侧过身俏生生地笑着看她,这笑里乍一看明媚鲜妍,实际却是带着刺,“三弟媳,你不做人事儿爱告状,可你也该清楚,哪些状该告,哪些是不能说出口的。
你要来找我的不快,难道我还要任凭你欺负了去不成?”
“你!”金氏胸口闷着一口气,这下无从反驳,她只是嫉妒一个六品的小官的女儿凭什么和她平起平坐?凭什么得了孟鹤卿这样的如意郎君,又凭什么她不用侍奉婆婆?
她狠狠剜了眼谢婉眠,随后脚一跺,只好快步离开了。
织拾搀扶着谢婉眠,朝着空气中啐了一口,“呸,就这度量还是内阁侍读学士之女呢,心胸狭隘。”
“好啦,这事就此揭过,你可莫要在外人面前显现出来,不然到时候有的编排呢。”
谢婉眠捏了捏织拾的脸,她自是知道自家的小丫头有些护主的,毕竟从小一处长大,耳鬓厮磨,而她待织拾好,织拾自然不能忍受她受委屈。
织拾点点头,眼睛笑眯眯都变成了一道缝,酒窝深深地勾勒出来,“放心吧小姐,我这话只在你面前说,不和他人论道的。”
谢婉眠点点头,“你去叫人备马车,我们待会儿出门看看成衣铺和胭脂铺经营的如何了。”
“好。”
谢婉眠才回到春华苑准备给自己倒茶喝,没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织拾面色通红地跑了进来,
“小姐,殷宁小姐说是要见您,看她那脸色着实不大好,脸上还带着泪呢。”
谢婉眠有些担忧道:“那你还不把人请进来。”
“那自然是请进来了。”织拾避开身,随后殷宁眼眶通红地走了进来,她素日爱美,今日发髻上却只是用一根再简单不过的朱钗挽着,面颊上都是泪水。
谢婉眠放下茶盏,连忙迎了过去,“宁宁,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差?”
“眠眠!呜呜呜……我的夫君在外头养了人,我该怎么办啊?”
殷宁直接扑到了谢婉眠的怀里,眼泪簌簌落下,嘴唇都在颤抖,“ 我竟是不知我那婆母竟然把手伸到我屋子里头来了!”
谢婉眠见她说话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连忙搀扶着她坐到了锦杌上,“你先别着急,慢慢说,我替你想法子。”
其实这事她前世有所耳闻,只是前世祖母重病一场家中婆母又是处处刁难,她没法抽空去关心这手帕交的事。
当时也是劝慰了几句,却没想到后来她的宁宁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殷宁喝了口茶,吸了吸鼻子,紧紧抓着谢婉眠的手娓娓道来:“这事儿得从三天前说起……”
三天前,她的丈夫说是要出门办公差,她收拾好了行李,又给他备好了衣服,谁知出了半刻钟后发现那通关文牒还落在了桌子上,便着急自己乘着马车出去追,顺带想着再见见丈夫一面。
可谁知道,她让人跟上去时,发现丈夫的马停在了一栋小别院的门口,门外站着一位梳着妇人髻的貌美女子,丈夫一下马就将人搂在了怀里。
她当时气的急火攻心,也想要上前质问,但还是止住了心中怒火,想着日子还长慢慢清算,她派了人去打听。
才知道丈夫在茶楼听书时认识了一位貌美女子,因为在带孝期间不便嫁娶,于是安排在了外面,而丈夫已经有了休妻的意思,还和那小妾早晚盼着她死。
而他的婆母见她一年没有所出,知道外妾这事儿后也没有责怪她的夫君,而是默许了。
“我不明白,我夙兴夜寐地替他掌管家中事物,孝敬公婆,他就这么对我!
还盼着我死去,还想着让那外室当主母,他祖父才去世没多久,就干出这档子事儿来。”殷宁拿着绢帕边拭泪边哭诉。
谢婉眠深吸了口气,她知道绝对不能让殷宁坐以待毙下去了。
前世那个妾室就害死了殷宁和腹中的胎儿,她以为这事儿得过一段时间才发生,到时候在侧面提醒这手帕交也能解决,却没料到提前了这么多!
“你别怕,这件事情不难破除。”谢婉眠心下已然有了思量,既然前世那小妾是用那种腌臜手段杀害她的手帕交,那这辈子她也用同样的方式回击过去便是。
殷宁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她迫切问道:“好妹妹,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谢婉眠意味深长地笑着,随即温声道:“这个选择权在姐姐你身上,就看姐姐你狠不狠的下这颗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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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接下来女主要做的事情皆是因为要保护她的手帕交,不存在恶人这种情况。毕竟人遭了欺负,不能坐以待毙,要及时想到对策,不然就只能等着被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