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铮一帮小哥儿们到得早,同乐阁里围满了一圈半大小子。
苏烈一进门儿,便是一通喝彩,苏烈赶忙笑语谦让。乱哄哄的一通引见之后,各自入座。
酒必然是寻仙,菜式也早得了刘和交待,此时俱都流水般上来。歌姬也入场助兴。
一曲终了,苏烈含笑端起酒杯,站起来环视了一圈,开口祝酒。“诸位郎君!各位都知晓,我在鹤鸣山上修行,师门严命,不许饮酒。失礼之处,诸君莫怪才是!”
“前日竞价,万人瞩目之下,诸位郎君仗义执言。我心里很是感激!”
“初回建康,便有这么多郎君为我撑腰打气,站脚助威!不愧是咱们大梁风骨,建康栋梁。不多言,我以水代酒,敬诸位一杯!饮胜!”
一帮小伙子各个容光焕发,与有荣焉。都端起杯来,一饮而尽。
苏烈看着众人喝完,把杯往旁边一伸,刘和又续上一杯水。
苏烈捧着杯继续说:“这第二杯,便是敬诸位郎君肝胆相照的情谊。”
“我这几日也打听了,我这小侄虽是文未成,武亦未就,可阿铮交了你们这一帮好兄弟!常言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只要众兄弟戮力同心,何愁功业不就?”
“这杯酒便祝在座诸君,早日青云直上,功成名就。携手成就一番事业!饮胜!”
一帮小小子都被带动了情绪,齐声大叫:“饮胜!”又是一杯酒一饮而尽。各个激动的不行,嗷嗷叫着要敬酒。苏铮更是眼泪汪汪,觉得小叔才是自己的知己。
一帮半大小子依次离席敬酒。苏烈举水相陪,实言相告,言道眼下自己不能沾酒。众人也不以为意,反正就是一个一饮而尽。那个杨亮更是喝的痛哭流涕,直言痛快。
酒宴气氛没有过渡,直接就掀起了高潮。大家你敬我,我敬你,好像革命友谊经过这场酒,一下子得到了升华。
三五巡酒过后,众人情绪稍稍回落。这酒着实够劲,连着几杯下肚,让人昏昏欲醉。苏烈看差不多了,又起身祝酒。
端着水杯站起来后,苏烈含笑说道:“今日宴请,不光是要答谢诸君。前两日,阿铮和我说,想着参与这寻仙买卖,我思虑之下,便想着把东徐州郡内交给他操持。至于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你们众兄弟商议之后,再让阿铮和我说便是。阿铮,这件事可就交给你了?”
苏铮嘴都张大了,忙不迭地站起来,涨红着小圆脸说道:“小叔?你真的放心?”
苏烈笑呵呵地看着他,“自家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苏铮两步离了席,站在中间大声叫道:“小叔!侄儿也不说什么了!多谢小叔!我们肯定不给你丢脸!”
一帮小子也纷纷拍着胸脯叫:“小叔!肯定不给你丢脸!”
……
宴席上气氛太热烈,苏烈没法多呆,嘱咐了苏铮之后,便撤退回府。
刚准备下楼,郑珠儿持着把团扇遮了下巴,在楼梯口含泪看着苏烈。
苏烈莫名其妙,这郑经理又整什么幺蛾子?停了脚步看她。
郑珠儿也是本事,眼泪含而不落,盈盈下拜,娇声说道:“世子救我!”
她这一故弄玄虚,苏烈反而笑了。“郑经理正是得意时候,又有何事需本世子相助呢?”
郑珠儿皱着眉头,委屈的不行,“世子曾言道,竞价之后许我同庆阁寻仙专卖之权……”
她挑了苏烈一眼,又接着说:“奴家东主还以为是奴行事不周全,开罪了世子。世子来了两次,也没提过这个事儿?”
郑珠儿说完,咬着嘴唇儿低头等着苏烈说话。
苏烈笑意更甚,“郑经理快起来吧。非是本世子健忘,而是你同庆阁不晓事呀,我都来了两回,也没看见你同庆阁的态度。你就原话转告张庆,本世子还有事,先行一步。”
四人冒雨回到南尉府,苏烈席上没吃饱,又叫伙房煮了一大盆面,几人分着下了肚。各自调息休养。
丑末,李慧敲了房门,“大人,该动身了。”
两队精锐巡卒挎刀背弩,手持皮盾。张文秀,雷方站在队前,雨夜里等着苏烈下令。
苏烈拾掇利索,也没多说话。轻轻的一个手势,“走!”
从南尉府到凤台山有近十里路,这队人马悄无声息的走了小半个时辰。
半路上会合了陈新领着的一队府卫,在何自的指引之下,离石五钧宅子还有五六十丈时便停下了脚步。府卫压在了北面,配合巡卒形成了一个松散的包围圈,慢慢收拢。
路过一个浑身湿透,蹲在街角的府卫时,陈新停了一下,扭头看了他一眼。府卫重重点头,苏烈看懂了,这是人没动,还在宅子里。
王世虎、老刘、苏烈、静悄悄的摸向石五钧宅院。陈新拖后,带了一什人站上了西南角较高的一栋民宅房脊。夜色深沉,又有雨幕遮盖,倒也不怕露了行藏。
前锋三人组稍微停顿,等着陈新信号。
陈新四处观望各队伍的位置,过了一会儿,对苏烈打了个手势。苏烈会意,转头一挥手。
正是夜最暗的时候,又有雨幕遮掩。王世虎直接正面突进。
跃过院墙,飞身上了一进房顶。
………狗叫声瞬间传了出来。
……漂亮!
苏烈本来还想着打个埋伏的,现在只好也跃了上去。
一进院里的灯火已经亮起,十几条汉子从厢房里出来,两条狗疯狂吠叫。二进院落里也亮起了灯,影影绰绰的有人在走动。
外围的巡卒府卫一听有了动静,也加速合围,一群人撞向宅院。
大门一响,一进的灯火旋即都被熄灭。咣当一下子,大门迅速被蛮力撞开。
巡卒府卫发力撞开一进大门后,有几十人一股脑涌进了庭院,当先的一绕出门房,立即平端劲弩向前方射出,后方跟进的兵卒依样施为。
七八十把弩分为左右,让出了中间通道。按三个波次轮射而出,强劲的弩箭瞬间覆盖了整个前院。箭雨稍一停顿,后边巡卒们便从中路突进,拔刀压上。
破风声,入肉声,箭矢射在砖石上‘叮叮’的声音,或是射入木制构件‘咄咄’之声,乱纷纷交汇在一起,夹杂着兵器格挡的声音,几乎是同时传出。
紧跟着就是闷哼声,惨叫声;随即便是喊杀声,兵刃相交,入肉的声音。双方应都有损伤。
府卫们哪管对手什么死的活的,死了拉倒。活着的有就有,没有也行。反正将主也没交待留活口。
王世虎站在一进顶上没动。关注着二进院里的动静,压根没管一进的厮杀。苏烈,老刘紧随其后,站在了二进院的两厢房顶上。
二进七八个短打扮站成了个扇形,手里端着上好弦的弩虚指前方戒备。护卫着中间一个四十许的汉子,汉子手里提着一口刀,冲着王世虎提气大喝:“敢问是何方好汉?是何来意?划下道来!”
王世虎大声喝道:“你就是分水蛟石五钧?”
那汉子高叫:“不错!何方鼠辈?!”
王世虎也不答话,暴喝一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