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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烈更懵了,那么个小摊子,开口六百万两?亲爹帮忙也不是这么帮的呀?再说侯府也不像这么有钱的主儿呀?

    当即来了兴趣。身子往前倾了倾,“坐下坐下,说说?”

    宋有福坐下,带着笑说了起来:“世子容禀,咱们侯府自二次征南之前确实挺穷。彼时只有两队护卫。侯爷不屑商贾之事,可俸禄还不够那贴补些伤退老卒的。还是靠着夫人贴补,才勉强维持。”

    “您自鹤鸣山捎来的酒和白糖,才让侯爷活动了心思,侯爷曾言道,不能让小儿操心家事。”

    “虽然这物事金贵,但数量太少,即便发卖,也是杯水车薪,便一直留在了府里。直到二征交广之时,因着朝廷并未足额供应粮草,却下令督府征发兵卒,自筹粮饷。侯爷才下定决心。”

    “自此便定了府前街东西铺子,各设管事。东铺掌辽东,高句丽,新罗,百济,倭国,琉球等贸易,西铺掌林邑、扶南、阇婆、天竺、干陀、大秦、安息、波斯等贸易。”

    “自此才渐渐有些积累,西南军费尽从此出。”

    苏烈连嘴都张大了。早知道我还干什么竞价?瞎操了多少心啊这是?闹了半天谁也不如我有钱啊!

    当下便无心恋战了,对宋有福说:“老宋,你先找地方歇会儿,我把这里打发完,咱们回府接着说。”

    宋有福抱拳告退。

    苏烈抓起茶盏一口干了,催刘和把最贵的那个叫进来。

    一个干瘦干瘦的黑巴巴汉子进了屋。一咧嘴,好一口白牙!在他黝黑的面色映衬之下,愈发显得牙齿洁白整齐。

    汉子很是热情,兜头一揖,“见过世子殿下,下官大赵内府监右丞赵孟,掌东梁事宜。”

    苏烈一听大赵,直觉的感觉有问题。

    他头一回感觉自己智商上可能还差些。

    站起来走到赵孟身边,“坐,坐下说。”自己也坐在赵孟身边。

    赵孟一点也不见外,两排白牙闪亮闪亮的,“自世子回建康,就想着拜见世子了,可公主严令不允,说是先让世子歇歇,少烦您。这倒巧了,您弄这个竞价,自家的买卖怎么也不能落在他人手里呀。”

    苏烈也不插话,看他停了一下,还催赵孟,“你接着说?”

    “遵命,世子。咱们大赵内府不敢说比北魏,东梁,这百把万两银子算什么?再说世子的事情不就是公主的事情?公主的事情不就是大赵的事情?大赵的事情,我内府监自是责无旁贷。”

    “再者,此等稳妥的买卖,又兼暴利。正是内库心之所向,苦寻不得的呀!”

    苏烈心想,难怪开价一百万两买一成份子,这才是正经八百的托呀。这可是国资,有保值增值的需求啊。又接着问:“你来,我阿娘知晓吗?”

    “禀世子,公主自然是知晓的。公主掌我大赵内库,下官乃是遵照公主令谕行事,绝不敢擅作主张。”

    “世子,下官出价如何?以下官猜度,当是能镇住东梁这帮子商贩。还得多谢世子,这回下来,公主必然高兴!”

    这句话说到了苏烈心里,说一千,道一万,老娘高兴就行。

    赵孟喜翻了心,还要再说,苏烈拦住他的话头,“老赵,听我说,我先把这里料理完,咱们再回府说?”

    赵孟利索,当下站起来一揖,“世子,那下官告退。下官平日就在四夷馆,世子旦有所命,必不敢辞!”

    弄得苏烈哭笑不得,“老赵,你别着急走,先找地方歇会儿,我先打发了别人,还得找你。”

    “遵命,世子。下官告退!”赵孟带着灿烂的笑容出了门。苏烈带着苦涩的神情坐下来。

    这叫什么事儿呀,早知道自己家里有钱到这个份上,早躺平了。

    计划迅速调整。本来还想着拿白糖出来,再招轮经销商呢。现在看来,自家力量完全够用。

    三家中两家竟然都是自家人,往死了抬价也属正常。现在苏烈倒是对出价第二高的商家有了好奇。这种局面下竟然还有别人出高价,这又是哪路高人?

    随即让刘和请入。

    却是一个斯文儒雅的中年人,一身普通的葛布衫子。三缕长须,面容有些清癯,两腮稍稍往里凹,颧骨凸了一些,肤色白净,眼神清亮,满满的书卷气。

    苏烈连遭两记重拳,已经迅速积累了经验,有了两个前车之鉴,苏烈也不敢拿大了。

    起来见礼。双方一揖之后,分宾主落座。

    苏烈依旧开门见山:“请教郎君高姓大名?如何出得如此高价?”

    中年人行容自若,端起桌上茶盏喝了口茶,才微笑着说:“世子,在下谢荣,做些书纸买卖。因这寻仙酒实是在下生平见,众人皆又趋之若鹜。便断定必是个长远买卖,就出了价。既然公子第三个约谈,想必在下亦是身在其中,敬陪末座了?”

    苏烈好奇地看着谢荣,“不,你是第二高价,所以请谢郎君解惑,如何出七十万两巨资要这一成份子?”

    “不瞒世子,依在下看来,此酒若以五十两一斤计价,年产十万斤,即可获利大概五百万两。一成分红,每年可得四十万两。且此等物事,万民皆可享用。日后销量,只会增加不会减少。分红自然也只会多,绝不会少。”

    “更关键的是,随着此酒风行天下,份子价钱也必然会水涨船高,甚至会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价格。此等稳赚不赔的买卖,在下只担心出价低了,耽误了东主事情,从不敢自认出价高。”

    华烈通过谢荣的风度言辞得出判断,他背后的东主是个高人。眼界气魄绝非一般人物。虽然也是有保值增值的考虑,但和那些想着一朝暴富的商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又接着问:“你家东主就不怕真赔的血本无归?”

    谢荣从容笑道:“世子未免也太看低了自家。且不说世子家世,即便此酒一斤不售,有今日之竞价盛会,这份子明日便翻一番也未可知。何来赔钱一说?”

    苏烈不再多言,心中有了决断。“谢郎君且少待。”转头让刘和把宋有福和赵孟请来。

    待两人进屋坐定。苏烈开口说道:“三位郎君,本次竞价,三位出价最高。便以三位做为最终人选。以我之意,三位各拿一成二的股子,每股作价六万两。可否?”

    三人自然喜出望外,满口答应。

    苏烈继续说:“过两日,我会拟个详细的章程。请三位过目。届时三位如有何要求,亦可一并提出,我等再细细商量。今日之事,密不外传。一切待契书签订之后再说。可好?”

    三人肃容答应。苏烈便让刘和倒水,斟茶。举起茶盏,“我敬三位,预祝我等宏图大展!”当先一口喝下。

    苏烈亲自登门,挨个和剩下还在等待的投标诸人道歉。言道此次遗憾,竞价之事已成。未来如有机会再行合作。每人送了三坛寻仙,留作纪念,又礼送到三楼楼梯口。

    众人告辞出门,已是子正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