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萧逸风返回的消息,萧老爷急急赶到门口。
“老二,这一趟,怎么去了整整两月?”他一见到儿子,便握着他的手,急急问道。
萧逸风见父亲眼中的焦急和关切无处掩藏,他心里充斥着满满的愧疚。
“父亲,月涵的娘亲病重,逸风不得已,在安宁镇多盘恒了半个多月,这才耽搁了返回的行程。”萧逸风满眼愧色,据实向父亲回道。
说完,他将视线移向林月涵母女,“这位便是月涵的娘亲,她心思细腻,做事稳妥。逸风打算让她替我打理书房。”
“芸娘见过萧老爷,萧夫人。”芸娘恭敬的上前行礼。
“老爷,夫人。这次的事,千万不要责怪二少爷。都是月涵拖累了二少爷,请老爷夫人责罚。”林月涵也上前弯身一揖,诚恳的说着。
“能够平安顺利的回来就好。”萧老爷拍了拍儿子的手,转头对下人吩咐道,“今晚在中苑设宴,为逸风接风洗尘。”
下人正打算应声,却不料萧夫人却迫不急待的插了话。
“我说老爷,你怎么想的?老二他这一走足足两月,将身上的摊子撂下就走。若不是老三得力,顺利的接过手去,萧家不知要蒙受多少损失!”
萧夫人用手指着萧逸风,满眼的不甘,“如今倒好,老爷对他非但连半句责怪之意没有,还在设宴为他接风洗尘?萧家向来赏罚分明,老爷这样做,让府里的下人怎么样
想?让老大和老三心里怎样想?”
萧老爷听到夫人的抱怨,脸色有些难看,但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
“父亲,设宴就不必了。月涵娘亲的身子虚弱,又刚刚经历了长途的颠簸,我想尽早让她和月涵早些歇息。”
萧逸风满眼恭敬的向父亲进言。
“既是如此,那便依你所言。”萧老爷改口道。
萧夫人斜睨着芸娘母女,鼻中轻曼的一声冷哼,“上次进萧家,便带了一个来。这次回来,又带一个!真当我们萧家是善堂?”
一听萧夫人这捻酸讽刺的话,林月涵母子的脸上顿时现出尴尬之色。
“二少爷......这次我来得实在唐突,不如......让我离开,免得让二少爷和月涵为难。”
芸娘眼见萧家的女主人如此刁钻,心中不由萌生了退意。
“娘......”
月涵心里哪里舍得与母亲再次分别,却又不忍让二少爷为自己所累,她满眼纠结,却只能无可奈何的喊了声“娘”。
“父亲,我先带月涵和伯母进去了。”不料萧逸风却对萧夫人的话充耳不闻,直接征询着父亲的意思。
“去吧。好生安顿月涵的母亲。”萧老爷也没有理会自己的夫人,只拍了拍儿子的手臂,缓缓说道。
萧逸风知道林月涵和母亲舍不得分开,便将她安排住进了林月茹之前的那间房里,与林月涵同在一个偏院。
并且,他还吩咐下人在房中点了安眠宁神的熏香,摆放
了几盆赏心悦目的花奔。
林月涵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拉着母亲的手,目送着萧逸风离去。
“涵儿,我活了近四十年,还从来没有用过这么柔软的被子,睡过这么宽大的床。”
芸娘坐在床上,一手抚着软绵绵的蚕丝锦被,一手按压着床铺,感叹道。
“娘......”林月涵走过去坐在母亲旁边,将头偎在母亲肩头,“以后,我们就一直这样过下去,好不好?”
“好!好!”芸娘抚着女儿的头,连连点头。
萧老爷同儿子分开之后,萧夫人便开始向他抱怨起来。
“我说老爷,你怎么这样偏心?”她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脸色十分难看。
“我还没有开口责骂你,你倒还先开始抱怨?”萧老爷的脸色也垮了下来,指着萧夫人数落起来。
“你听听你先前说的那些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你不顾及老二的面子,也不顾顾自己的身份?老二没有同你计较已是不错,你竟还说我偏袒着他?”
萧夫人一听这话,心里越发气愤,“老爷,我说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却句句是事实!”
“那林月涵什么身份?不过就是萧家养的一条狗,凭什么要全家围着他转,把他们母子当个佛爷似的供着?老爷你若放任老二这样宠着一个下人,这算怎么一回事嘛?”
萧老爷虽然不满她说的话,但却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她。只得一个人不耐烦的垂着头,压根不搭理她。
“老爷,
老二离家的时候,你将他撂下的生意一分为二。一部分交给老三打理,另一部分亲力亲为。如今老二回来了,你打算如何安排?”萧夫人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令萧老爷眉头微微一蹙,“这个问题,容我细想一想。”
“老爷,这有什么好想的啊!”萧夫人一听这话明显不乐意了,“老二这一走两个多月,这商行离了他照常运作。老三打理起生意来,有模有样,老大也面壁思过了好几个月......”
“那这样......吧......”萧老爷一脸不胜其烦的表情,“老三的生意照常打理,老大的惩罚就此作罢。”
“老爷,你的意思是......将另一半生意交还给逸山?”萧夫人满眼惊喜的问。
萧老爷鼻中一声冷哼,“交还给他?他做出那样阴损之事,能解除他的禁足令,已是破例了!”
萧夫人惊喜的表情立即转为失落,“只是解除‘禁足令啊,老爷?”
萧老爷不想再听她唠叨,站起来将袖一拂,“我还有事,没空听你在这里念叨!”
说完这句,他便迈着大步,头也不回的离开。
萧夫人来到大儿子萧逸山的住处,将父亲解除他禁足令的喜讯,第一时间转告给他。
“逸山啊,虽然你父亲暂时没打算让你继续打理生意,但至少已经解除了你的禁足令。这说明,你父亲的气已经消了一半。待他气消完了,你就可以如往常一样,成为萧家的顶
梁柱。”
萧夫人说完之后,温声细语安抚起儿子。
“娘,你想得太天真了。老二在他心里,才是属意的接班人。否则,怎么可能在他犯下如此大错之后,非但没有一句责怪的话,反而还想替他接风洗尘?依我看,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将另一半生意交还给他。”萧逸山将手负在身后,满眼愤懑的说道。
“这......怎么办?”萧夫人听到儿子的分析,顿时惶惶不安起来。
“还能怎么办?你,我和三弟,三个人加在一起,也抵不过那贱种一人在他心里的份量。这就是命啊,娘!”萧逸山双目看着窗外,神色晦暗不明。
萧夫人颓然的坐在凳子上,不甘的说道,“命?娘不甘心!”
“不甘心?难不成你还想在爹的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不成?”萧逸山满眼自嘲,冲着母亲问道。
这句话,令萧夫人身体微微一震。
“那个贱种,之前怪病频频发作。若不是数年前,老爷通过生意上的人脉,请宫中的老太医暗中给他配了副灵药。他哪有可能与你一争长短?”
萧夫人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如今说这个有什么用?如今那贱种身上怪病鲜有发作,爹便是因此,才让他接手了生意。”萧逸山焦躁的接过话去。
萧夫人眼中现出一抹阴冷之光,“若是他的怪病复发,又当如何?”
萧逸山听后,原本暗淡的瞳子,顿时放出了光亮。
“娘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