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听到这话,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如今林月涵和商队的伙计均被劫匪扣在手中,若是我们一旦报官,他们十数条人命,便会立即灰飞烟灭!”
萧逸风随即向忠叔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
“原来如此。”忠叔顿时明白过来。
“那二少爷的意思是,向他们妥协?”忠叔继而开口问道。
“只好如此!”萧逸风满眼无奈的说道。
“他们要多少?”忠叔又问道。
“白银十万两。”萧逸风如实回答。
一听这话,忠叔顿时不淡定了。
“什么,十万两?那帮劫匪真是狮子大开口!”
忠叔声音格外尖锐,“那批药材总共不过五万两银子,他们竟开口要十万两!真当我们萧家全是傻子!”
萧逸风却对忠叔的话充耳不闻,只黑着脸,定定的吩咐,“立即替我调集十万两白银,召集数十名身强力壮的家丁!”
忠叔一听这话,越发急了,“二少爷,你不会真要给那些劫匪送十万两白花花银子去吧?”
“少废话,立即,马上去办!”
萧逸风将桌子重重一拍,一声暴喝。
忠叔见萧逸风已然动怒,便再也不敢多劝,嘴里一边嘟哝着,一边离开。
关在匪窝里的林月涵,日子过得十分凄惨。
整整两日过去,她粒米未进,直饿得头晕眼花,软软的瘫在地上。
照这种情形,再过四五日,自己便会被这帮人活活的饿死!
娘......女儿不孝......,这一趟北陵之行,非但没能闯出什么名堂,反而要客死异乡,连你最后一面也见不着。
饿晕过去之前,林月涵口中喃喃的念着。
朦胧间,她似乎产生了幻觉。
幻境中,那道紧
闭的房门打开了,透过光亮,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月涵,我来了!”耳畔似是萧逸风焦急惊恐的声音。
自己虚弱无力的身体,似乎是滑入了一个温暖厚实的怀中。
“萧大哥......”林月涵唇边扯起一抹微笑,自己怎么会出现这样不切实际的幻象。
除非是傻子,谁会用十万两银子来赎匪徒头子手里的人和货?
况且,那忙得连喝茶吃饭的时间都不够,哪里会放下手中日进斗金的生意,跑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来?
想着想着,林月涵含笑闭上了眼。
萧逸风看着在怀里晕过去的人儿,满脸怒不可遏。
“忠叔!将他的手脚砍下来!”
忠叔应了声是,便提着刀上前,摆开了架式。
“这......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十万两白银换人换货,你这样,是什么意思?”匪徒头子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气焰,满眼疑惑的问道。
“是啊,这位爷,这十万两银子都抬上了山,为何说翻脸就翻脸?”二当家的连忙赔笑道。
萧逸风满眼愤怒,“他的一根头发,便值万金。如今你们将他的命去了半条,还想要银子?”
匪徒头子一听这话急了,“小兄弟,我看你这意思,是想同我们山上数百条汉子拼命?你以为你带来那几个家丁,能打赢?”
“忠叔,做事!”萧逸风眉头一挑。
忠叔得令之后,立即将手里的兵器一抖,冲了上去。
“兄弟们,都给我上!”匪徒头子立即两手一挥,大声下令。
匪徒们顿时蜂涌而上,抡着兵器朝忠叔围了过去。
忠叔被围在当中,毫无惧意,左劈右砍,将手里的一柄长剑舞成了一团银亮的光影。
匪徒头子和二当
家的,站在一旁,意兴盎然的看着好戏。
接下来,只听“啊,啊.....”惨叫声四起!
匪徒头子满眼得意,对萧逸风说道,“哼,自不量力!”
正说话间,却见围成一团的匪徒们纷纷惊叫着四下逃窜开。
忠叔巍然不动的立在当中,他手中染血的长剑直指着匪徒头子,威风凛凛的喝道,“再来!”
而他的脚下,已是倒下了七八个匪徒,一边扭着身体往回缩,一边痛苦的呻吟着。
血印,随着他们身体的动作,染了一地!
见到这惊悚的场景,匪徒头子恐惧的瞪大了眼。
他一边向忠叔缓缓走去,一边撇头向二当家的递了个眼色。
二当家会意,立即提刀向手无寸铁的萧逸风扑去。
却不料,他的身体刀锋刚刚掠到萧逸风的衣摆,萧逸风已是一个旋身,抱着怀里娇小的身子,一起腾到了半空。
二当家大惊失色,回转刀锋再刺!
却不料萧逸风下落的过程中,双脚在空中发出了一记连环踢。
二当家躲避不及,肩头和胸口已是连中了两下。
“啊啊!”他口中发出两声惨叫,脚下一个踉跄,栽了个狗啃泥。
而忠叔见对方竟然敢偷袭萧逸风,暴喝一声,“歹人,纳命来!”
话音未落,他手上的剑光已经闪至匪徒头子的跟前。
不待匪徒头子作出任何反抗的动作,那柄带血的长剑,已是封住了他的咽喉。
整个过程的发生,只在转瞬之间。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匪徒头子满眼惊恐,颤声问道。
“这个问题,等你到了阴曹地府去问阎罗王吧!”忠叔一声闷喝,将手中的剑一抖。
正在他欲了结那人性命之时,只见萧逸风将手一抬,
“给你两条路!一是解散这窝流寇,另谋出路。二是留下你的狗头!”
一听这话,两名匪徒想都不想,跪在地上大声求饶,“好汉饶命,我们选第一条路!”
萧逸风不再理会眼前的一切,只将怀里的身躯抱起,迈着大步,向外走去。
客栈里,天字号房。
忠叔望着床榻上毫无生气的林月涵,满眼愤懑的问道,
“二少爷,这帮歹人将月涵兄弟害成这样。你怎么如此仁慈,不让我将他们的狗命一刀了结!”
萧逸风用手轻轻拂去林月涵脸上的发丝,幽幽说道,“若那样做,岂不是同他们沆瀣一气了!”
正在他话音刚落,床榻当中的身子,微微动了动。
“月涵!”
萧逸风瞳中燃起两簇火苗,惊喜的唤道。
林月涵听到耳边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奋力睁开了双目。
落入视线的,是一张布满焦急和狂喜的脸,有些朦胧,有些虚幻。
“月涵,你醒了?你终于醒了?”那声音再次发出,因激动而轻微的颤动着。
这一声,越发清晰,林月涵揉了揉眼睛,仔细辨认起眼前的人来。
“你是......二少爷......怎么可能来救我?我一定是在做梦!”
林月涵撅着唇,自嘲的笑了笑。
“不!不是做梦。月涵,是我,萧逸风!”萧逸风轻轻晃了晃林月涵的身体,试图将她的意识唤回。
在他的声声呼唤下,林月涵眼睛渐渐清亮起来,神志也逐渐恢复。
她定定的望着眼前通红的瞳子,满眼不可置信的味道。
“真的?真的是你吗......二少爷?”她不确定的问着。
“真的是我!”萧逸风重重的点着头。
他一边温声回答,一边将她的手拉到自己
脸上,“月涵,不信,你摸摸看!”
手上传来的触感温热而真切,林月涵的眸中渐渐浮上了泪意。
“二少爷......真的是你!这怎么可能?”她一声惊叫,猛的扑进了萧逸风的怀里。
“月涵,你昏迷了大半日,我真怕你......醒不过来......”萧逸风一边心有余悸的说着,一边将林月涵搂得更紧。
“咳咳......二少爷,月涵兄弟一定是饿晕的,趁他醒过来了,赶紧给他喂些米粥吧!”忠叔清了清喉咙,好意提醒道。
萧逸风闻言满眼自责的说道,“瞧我,多粗心!忠叔,快!将先前热好的米粥端过来。”
林月涵久未接触食物,那粥碗刚刚端到门口,林月涵便馋得直咽口水。
“这一顿,你只能吃一点稀粥,免得伤了胃。”萧逸风一边小心翼翼的扶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一边谨慎的交代着。
“嗯。”林月涵顺从的应声。
喂了些米粥之后,萧逸风又将林月涵放回床上。
“你的身体十分虚弱,千万不要乱动。”
交代完之后,萧逸风便打算退出房门,以便让林月涵好好休息。
“二少爷......”却听林月涵唤了一声。
“什么事?”萧逸风满眼疑惑的望着她。
“二少爷......你真的给了他们十万两银子?”林月涵满眼焦急的问道。
“刚开始是如数给足了他们银两。不过后来......我改了主意!”
萧逸风想起那令人气愤的一幕,两手不由握成了拳头。
“那这些银子呢?”
“全都在马车里,连药材带银子一道,停在外面。”
“没有损失,那太好了。”林月涵闻言高兴不已,继而想到了另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