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开始的信号,傅离并没有动作,还是那般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知怎的,看见傅离那冰冷的面具,汉子心中竟不由自主的生出了畏惧之感。
但当他瞥到老鸨的眼神时,他猛的一打哆嗦,看向傅离的模样也变得狰狞起来:“小子,老子奉劝你还是早点认输,免得待会儿打得你连你娘都不认识你!”
话音刚落,傅离的眼神突然变得阴寒不已。没有再继续焦灼,傅离抽出背后的剑,径直朝汉子冲过去。
那汉子没有料到傅离会突然出招,一个闪躲不及,手臂就被傅离划出了一道口子。众人见此,大声叫好。
感受着献血顺着手臂滑落的感觉,汉子心里满是愤怒。他直接忽略了手上的伤,抡起他拿着的大锤子,便朝傅离狠狠砸去。然,在傅离眼里,汉子的动作还瘦太笨拙了,她稍微闪一下身,便躲过了汉子的攻击。
可是,汉子的爆发力是傅离没有想到的,那汉子竟是一下接一下的抡起锤子砸向傅离,中间竟是没有一点停顿。
若不是傅离反应快,怕是已经被砸中了。自此,傅离开始正视起这个汉子。看似只知蛮力,可他的一招一式像是有了灵魂,不必刻意去看傅离在哪,锤子也能跟着傅离走。
看来,这个汉子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不懂变通。一时间,傅离并没有想到解决办法,只好不断的闪躲。而她这个样子,把那汉子气得不得了!
别人看不出,他自己又怎会不知道挥舞着这么重的锤子,又还是连续不间断的挥舞,他早就累了。可是,他又不能让傅离看出破绽,无法,他只好自己停下了。
而一见到大汉停下,再看他细微的表情,傅离就知道他是什么个情况了。勾唇
一笑,傅离再不磨蹭,猛的向大汉刺去。
这时的大汉还正在缓劲儿,根本来不及躲开傅离的攻击。眼见傅离的剑就要架在他的脖子上,大汉突然手一挥,撒出了什么东西。
傅离因为攻势太猛,来不及停下,便中了大汉的招。她突然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而大汉也消失了踪影。
按理说一个人突然失去了视觉,他就会变得十分焦躁不安。可是,傅离没有。三个月的西山训练,不是白练的。
傅离闭上眼睛,用耳朵感受着大汉的动向。下面那些嘈杂的声音渐渐被傅离忽视了,傅离似乎听见了一丝风划过的声音。
蓦地,傅离转身,猛地将剑刺出去。而大汉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肚腹上插的那把剑,满脸的不可置信。
温热的献血落下,下面突然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而傅离也知道,自己胜了。轻轻的将剑拔出,她听见了大汉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声。
见到这般情况,景溪几个箭步便走到了傅离的身边,将之扶住。嗅着身旁传来的熟悉味道,傅离感到了安心。她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靠在景溪身上。
感觉到傅离的信任,景溪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转头,景溪冷冷的看着老鸨,语气里尽是冰冷:“鸨妈妈,你的人使出这般卑劣的手段,你就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闻言,下面的人都是一头雾水,他们并没有看见汉子向傅离撒东西的场面,故而不知道景溪所指的是什么。
但当他们看见比武结束这么久傅离还闭着眼靠在景溪身上时,他们就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个个露出了愤懑的表情。
老鸨妩媚一笑,丝毫不介意景溪的冰冷:“哎哟,这位爷,比武之时刀剑都无眼,
更遑论这些了。只要能赢,不管使什么手段,那都是可以的。如果你在生死场上,也还会在意这些问题吗?”
听到老鸨的回答,底下那些人一怔,想到自己在战场上,是没有人在意什么卑劣不卑劣的。毕竟,生命是最重要的,只要活下来了,那就是赢了。
因此,那些为傅离不平的声音也渐渐小了。景溪见此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心里是同意老鸨的说法的。可是,看见傅离的模样,景溪就忍不住的愤怒。
好在傅离只是暂时的眼睛不舒服,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然,他岂会善罢甘休?
瞥了一眼老鸨,景溪道:“哼,这里是你的地盘,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与你扯那么多,现在我们武试也赢了,该让我们进去见艳娘了吧?”
见景溪在这个时候都还不忘艳娘,老鸨眼里闪过一丝嘲讽,面上却依旧笑意盈盈:“既然这位爷这么急不可耐,奴家也不好拒绝。不过……”老鸨看了一眼傅离,接着说道:“爷确定不为那位爷看看眼睛吗?”
听得老鸨的话,景溪有一瞬间的犹疑,傅离不禁轻轻挠了挠景溪。尽管景溪感觉这一挠浑身不舒服,但他还是懂了傅离的意思,当即便道:“这就不用了,我们想尽早见到艳娘,毕竟是为了她的艳名而来,岂能因这点小事就耽搁了?”
景溪故意将话说得不近人情,老鸨略有深意的看了傅离一眼,似是在为她不值。不过,有些话是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的,老鸨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既如此,那便请二位请进吧。”
正要进去,傅离却又开口了,她的声音依旧那么清冷:“还请为这位壮士治治伤吧,我并未下死手。”
说完,傅离不再言语,示意景溪将她带进去。景溪示意,也就没有多留,淡淡瞧了老鸨一眼,径直带着傅离进了左边那道门。
二人进去后,老鸨并未依照傅离所说找人给汉子医治,而是挥手叫来两个守门人,冷漠道:“将他扔出去,任他自生自灭。”
这话说得并不小声,那汉子听了眼里闪过黯然的神色。虽是一早就知道失败的下场,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会心有不甘。
他开始挣扎,尽管因为挣扎他不断地留着鲜血:“妈妈!妈妈!绕我一命吧!我还有用的!”
闻言,老鸨示意守门人放开他。走到汉子的面前,老鸨神色淡淡,问道:“你且说说你还有什么用处?”
听到老鸨的问话,汉子哑口无言。方才那句话也是为了自保下意识说出的,他怎会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作用?一时间,他焦急不已,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见此,老鸨再不耽搁,任由汉子叫得再大声,再凄惨,也是没有理会。
见守门人将汉子抬出了天香楼,老鸨看着那门,眼里划过一丝异彩。
进了门内,景溪才发现这里面竟是别有洞天,与他们之前的想象完全不同。本以为这里面只会是一个个小的房间,谁知入目的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拿出帕子将傅离眼睛上的东西拭去,傅离慢慢张开了眼睛。那汉子虽是耍了手段,但用的东西却是对人体无害,只能使人暂时失明。
也正是因为这点,傅离方才才会出言为那汉子求情。不过,见老鸨的样子,那汉子也是没命的。她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至于结果,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一切,只能顺其自然。
“我们如何找艳娘?”傅离看着景溪,淡淡问到
。原是他们进来之后,老鸨并没有跟着进来,想来是这天香楼特有的规矩。
而这里面复杂的格局使得傅离不知如何去寻,故而才有此一问。
景溪面上却是没有半点忧虑,依旧那样笑着,仿佛对所有的事都胸有成竹。放开了扶着傅离的手,景溪说道:“放心,待会儿自有人会来接咱们。”
见景溪这般回答,傅离也就不再询问,静静地与景溪一起等着那所谓接他们的人。
片刻之后,果然有人从回廊那边过来。来人穿着一身彩色纱衣,纱衣很薄,若隐若现,傅离不禁红了脸。
那人见了景溪二人,扭着身子过来,媚笑道:“哎哟,又来两位找艳娘的客人,莲儿看了可是好生嫉妒呀!”
莲儿的声音不住的发嗲,傅离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转头看景溪,却见他一把将莲儿搂紧怀里,轻轻在她耳边呼出一口气,说道:“莲儿姑娘生得也不错,比外头那些人也美多了!怎么,莲儿姑娘想要与艳娘一同陪我们?”
到底是流连花丛的好手,景溪说起荤话来一点异样都没有。那莲儿轻轻锤了一下景溪,娇笑道:“想不到爷竟是这般风流之人,不过莲儿可是没有那个福气。莲儿此来,只是为了接你们二位去艳娘处的。二位这下便跟着莲儿走吗?”
“好啊!”
话音落下,莲儿从景溪怀里出来,向着傅离抛了一个媚眼,扭着腰肢就走在前面。
看着莲儿那不断扭动的细腰,傅离耳朵都红了,而景溪还是面色不变。好笑的看了一眼傅离,景溪道:“呵呵,你习惯就好了。不过,你可别把我往坏处想啊,我这心里可是只有你一个人的!”说着,景溪还做出了十分真诚的表情。